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睁开了眼睛，漫天的雪无情，
谁来赔这一生好光景……一 抓周定情缘那年的抓周礼，
成了两家人口中再也无法忘怀的趣谈，亦或是命运为接下来二十二年的故事埋下的伏笔。
“唉唉唉？！你……你儿子怎么抱着我家闺女啊？！
” 白阿姨带着笑意的惊呼声穿透了满是祝福语和糖果甜香的空气。我妈也凑过来，
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儿子啊，让你来抓周不是让你……唉不是怎么还拉不开啊。
”大人们试图将那个蹒跚学步、刚满周岁的我，从铺着红绒布的抓周毯上抱开，
把我从那堆象征着未来前程的物件——笔、算盘、书本、印章——旁边拉开。
可我那双小胖手，却死死箍住了一个穿着柔软粉色连体衣、身上带着奶香味的小团子。
那就是比我小三个月的白雪安。大人们的笑声和试图分开我们的轻微拉扯，
反而让我抱得更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个小奶团子非但没有被吓哭，
反而用她更小的手臂，努力地回抱住了我，咿咿呀呀地，将软乎乎的脸蛋贴在我的脖颈边。
那一刻，周遭的热闹仿佛褪去，天地间仿佛真的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很多年后，
我妈总说：“那时候就看出来了，你小子，是认准了安安，甩都甩不脱咯。
” 而白阿姨则会眼圈微红地接一句：“是啊，两个小冤家。
”二 甜蜜的蛋糕时光在老旧居民楼攀爬的爬山虎缝隙里悄悄溜走。
我们从摇摇晃晃的婴孩，长成了能跑能跳的孩童。一个夏日的午后，蝉鸣聒噪，
我正对着暑假作业本上的数学题发愁，门铃响了。打开门，扎着两个小辫子，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白雪安站在门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小的盘子，上面盛着一块看起来有些笨拙，
但绝对诚意满满的巧克力蛋糕。“哥哥，”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我和妈妈做的，送给你。
”我接过盘子，蛋糕边缘有点歪，奶油也涂抹得不算均匀，上面用巧克力酱画了一个笑脸，
旁边还笨拙地写着“哥哥加油”。“谢谢安安。
”我心里那点因为作业而生的烦躁瞬间被抚平了。她害羞地抿嘴笑了，
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唔……不用谢啦。妈妈说，哥哥学习辛苦，吃了甜的心情好。
” 说完，她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转身就要跑开。“安安！”我叫住她，
“进来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眼睛里的星光更亮了。那个下午，我们分食了那块并不算美味的蛋糕，
嘴角沾满了巧克力和奶油，笑得没心没肺。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细软的头发上，
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那种甜，不仅仅来自于巧克力。三 小熊的初吻小学，初中，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我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守护者”，虽然她并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的保护，
但她总会柔顺地走在我靠马路的那一侧，听我絮絮叨叨学校里发生的各种事情。那天放学，
她在校门口等我，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哥哥，放学一起走吧，
我想去上次去过的那个小公园了。”她指了指书包，“我带了点面包屑，想去喂麻雀。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在书包里掏，“对了对了，
你看这是什么?”我拿出一只毛绒绒的棕色小熊钥匙扣，
小熊的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喏，上次你说文具店那个小熊很可爱，
我攒零花钱买来了。”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接过小熊，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脸上绽放出极大的惊喜和感动：“是我一直想要的小熊耶！谢谢哥哥！”下一秒，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轻轻地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如同羽毛拂过。然后，她立刻低下头，
耳根红得透彻，紧紧攥着小熊，声音细若蚊蚋：“那……我们快去公园吧！
再晚点可能就没有麻雀！”我愣在原地，脸颊上那轻柔湿润的触感仿佛还在，
心里像炸开了一朵甜甜的棉花糖。那个傍晚，公园里的麻雀似乎都吃得格外欢快。
四 校园重逢高中开学第一天，陌生的新校园里人头攒动。我正忙着看分班名单，
忽然感觉校服袖子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哥哥！”一个熟悉又带着点雀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果然是她。白雪安穿着和我同款但明显更合身的蓝白色校服，巧笑嫣然地看着我，
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安安？你也在这个高中啊！你怎么没告诉我？”我又惊又喜。
我们的中考志愿并不完全一样，我以为可能会分开。“嘻嘻，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呀，
”她歪着头，笑得像只成功偷到小鱼干的猫咪，“这下我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我打听到了，你在三楼，我在二楼哦！”“嗯，”我看着她灿烂的笑容，
心底一片柔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直在一起。”她佯装生气地嘟起嘴，
躲开我的手：“唔……别捏我的脸啦哥哥，发型要乱啦！”高中课业繁重，
但我们总会找时间在一起。一起吃午饭，一起在图书馆写作业，周末一起回家。
她学习很用功，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而充实地走向共同的未来。
直到有一天，午休时我去她们班给她送她忘在我那儿的笔记。她正坐在窗边位置上看书，
阳光很好，照得她皮肤几乎透明。我走过去，她抬头对我笑。“安安，高中生活怎么样啊？
还适应吗？”我把笔记递给她。“嗯，挺好的……”她接过笔记，习惯性地用指尖卷着发梢。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挽起袖子的手臂，忽然定住了。在那白皙纤细的小臂上，
赫然有着几块明显的、暗紫色的淤青，散落在肘关节附近，看起来有些刺眼。“等等，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指着她的手臂，“你手臂上怎么会有淤青？谁欺负你了？
” 高中里偶尔会有不良少年或者同学间的矛盾，我瞬间紧张起来。她像是被烫到一样，
猛地放下袖子，遮住了那些淤青，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很快被她用笑容掩盖过去：“唔……没什么啦，哥哥你别大惊小怪的。
就是……就是前两天体育课不小心磕到体操垫旁边的架子了，真的！
没有人欺负我的……”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体育课确实容易有磕碰。
但我心里的那点疑虑却没有完全散去。那淤青的颜色和面积，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磕碰。
而且，我隐约记起，似乎小时候也见过她身上偶尔会有这样的青紫，
当时大人们都说小女孩皮肤嫩，磕磕碰碰难免。还有……我猛地想起，似乎小时候去她家玩，
偶尔也会看到白阿姨手臂上带着类似的、不太寻常的淤青。当时年纪小，从未深想。
“那……你自己当心点，”我压下心里的异样感，叮嘱道，“要是有人欺负你，
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啦，啰嗦的哥哥。”她推着我往教室外走，“快回去午休吧，
要打铃了。”我转身离开，那个疑虑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了心底。走到教室门口，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拿起水杯喝水，侧对着我。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然而，就在她放下水杯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她极快地、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而那纸巾上，
仿佛有一丝极淡的、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的……红？我眨了眨眼，想再看清楚，
她已经把纸巾揉成一团握在手心，对我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明媚无瑕的笑容，
挥手示意我快走。也许，是看错了吧。大概是草莓汁什么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把那份不安强行按捺下去。五 离别的承诺高三那年，学习气氛空前紧张。
我和白雪安都投入了最后的冲刺。成绩公布那天，我第一时间查到了她的分数——670分，
足以进入她心仪的那所顶尖大学。我兴奋地跑去找她。她站在我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下，
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脸上是比我还要兴奋和自豪的笑容。
“我就知道哥哥可以争取到这个出国留学的名额的！太棒了！”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哥哥最棒了！”我接住她，
心里被喜悦和离愁别绪填满：“安安也不差啊，670，top2稳了！真为你骄傲。
”她在怀里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却隐隐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水光闪烁：“那，
哥哥在国外……会想我吗？”“当然会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收紧了手臂，
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此刻的温暖，“每天都会想。你可是我最爱的安安呢。
” 我在她耳边许下承诺，“等我回来。”她在我怀里用力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我的胸口。那时我以为她只是舍不得，只是感动。后来才知道，
那沉默里藏了多少无法言说的疼痛和强忍的泪水。
六 异国的温暖异国他乡的日子并不好过。学业压力、文化差异、孤独感时常袭来。
但每周一次和白雪安的视频通话，成了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网络那头，
她总是出现在阳光充足的房间里，穿着干净柔软的毛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