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逢机场大厅的中央空调嗡嗡运转,将盛夏的燥热隔绝在外,
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焦灼。广播里机械的女声反复播报着航班延误信息,
我攥着被手心汗浸湿边角的登机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 “飞往纽约” 的字样。
三年前离开时,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回这座城市,可母亲病危的电话,
终究还是把我从大洋彼岸拉了回来。抬眼望向安检口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七年了。
沈清宴就站在不远处,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熨帖的衬衫领口系着条纹领带,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律师的沉稳干练。
他手里捏着一份卷边的文件,眉头微蹙,似乎在专注地听身旁助理汇报工作。
阳光透过机场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侧脸轮廓,眉眼依旧锐利如刀,
只是比大学时多了几分疏离的冷硬 —— 这双眼睛,曾在无数个深夜里,
温柔地凝望着我解不出的法学难题,如今却只剩冰封般的漠然。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
他忽然抬眼,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与我猝不及防地撞个正着。那一瞬间,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
记忆里那个会在图书馆为我占座、在冬夜把围巾裹在我脖子上的少年,
与眼前这个气场冷冽的男人渐渐重叠,又骤然割裂。“苏归期。” 他率先开口,
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寒冬里的冰棱,直直扎进我心里。这三个字,他曾在月光下温柔呢喃,
如今却带着淬了冰的寒意。我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
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白:“沈律师,好久不见。” 七年时光,
我们之间只剩下这生疏客套的称呼,曾经他喊我 “归期” 时的缱绻,
早已被岁月掩埋在过往的尘埃里。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没有再说话,转身便朝着安检通道走去。那背影挺直得像一杆标枪,没有丝毫留恋,
却让我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一阵地泛着酸意。我站在原地,望着他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 当年我不告而别时,他是否也曾这样,
在原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满心皆是落空?直到登机口开始检票,我才勉强收拾好心情,
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就在即将踏上飞机的前一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躲到国外,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短短一句话,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握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
我回头望向机场大厅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沈清宴那双冰冷的眼眸。我知道,
这场迟来七年的重逢,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幕,那些被我刻意逃避的过往,
终究要一一清算。第二章:旧账大学时的沈清宴,是法学院当之无愧的高岭之花。
他永远是图书馆三楼靠窗位置的常驻者,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翻动书页的手指上,
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安静而温柔。那时的我,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阳,
一门心思地想要融化这座冰山 —— 后来他总说,我第一次堵他在法学楼楼下时,
手里攥着的那本《民法典》都被汗浸湿了,却还故作镇定地说 “沈学长,我有题要问你”。
为了追上他的脚步,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绕远路去学校门口最火的早餐店,
只为买到他爱吃的咸豆浆和粢饭团,然后在他常坐的座位旁放下早餐,
再偷偷溜走;他备战司法考试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蹲在图书馆楼下的香樟树下,
等到闭馆***响起,递上一杯温到刚好的热牛奶;冬天最冷的时候,
我笨手笨脚织了一条深灰色围巾,趁着夜色翻墙进男生宿舍,在他宿舍门口犹豫了半小时,
才把还带着毛线味的围巾塞给他,转身就跑,连他那句 “苏归期,
你织错针了” 都没敢回头听。可他总是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苏归期,
你能不能别烦我?” 每次听到这句话,我都会委屈地瘪瘪嘴,却从来没真正放弃过。
我总觉得,只要我再坚持一下,他总会看到我的心意 —— 就像他总说的,
法律不会辜负坚持的人,爱情大抵也是如此。转机发生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
我攒了很久的钱,给他买了一块刻着 “清宴” 二字的定制钢笔,
鼓起勇气在学校的未名湖边拦住他,把礼物递到他面前。晚风拂过湖面,带着淡淡的荷香,
他看着我泛红的脸颊,沉默了几秒,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拒绝我的时候,他突然伸手,
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那天晚上,月光碎在湖面上,我趁着他不注意,
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小孩,转身就要跑。他愣了很久,眼神里满是震惊,
随即快步追上我,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吻结束时,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苏归期,你偷了我的东西,得对我负责。” 那一刻,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从校园到婚纱,
永远不分开 ——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命运早已在暗处埋下了伏笔,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会将我们的未来撕得粉碎。可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七年前,父亲突然卷款潜逃,
留下一***烂摊子,而沈家,正是这场风波中损失最惨重的受害者。一夜之间,
我从备受宠爱的苏家小姐,变成了人人唾弃的 “逃犯之女”。看着沈清宴母亲红肿的眼睛,
听着旁人 “苏家忘恩负义” 的指责,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我躲着不见他,
最后只留下一张写着 “分手” 的纸条,便跟着亲戚逃到了国外,
从此与这座城市断了所有联系,连他打来的几十通电话,都没敢接。如今,
我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回来,却没想到,刚落地没几天,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传票上的原告栏,赫然写着 “沈清宴” 三个字。他以 “债务纠纷” 为由,
向法院申请冻结了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我这些年在国外做翻译、打零工辛苦攒下的积蓄。
我拿着传票,手指冰凉,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的旧账,而我,
终究还是要为父亲的过错买单 —— 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写下 “沈清宴” 三个字时,
是否也曾想起,当年那个在湖边说要我负责的少年。第三章:交锋我攥着法院传票,
几乎是冲进了沈清宴的律师事务所。前台小姐拦下我,语气礼貌却疏离:“请问您有预约吗?
沈律师现在正在忙。”“我没有预约,但我有急事找他,你就说苏归期找他。
” 我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装镇定 —— 我怕自己一软弱,
就会泄露出这些年的思念与委屈。没过多久,前台小姐领着我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沈清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户,
而不是那个曾占据他整个青春的人。“沈律师这是公报私仇?” 我将传票拍在办公桌上,
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七年不见,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对我,难道我们过去的感情,
在他眼里就只剩下仇恨吗?那些在图书馆一起度过的夜晚,
那些他送我回宿舍的路灯下的身影,难道都只是一场泡影?沈清宴放下手中的笔,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冷漠:“苏小姐,法律不讲人情。
你父亲当年欠下的债务,理应由苏家偿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狠狠扎在我心上,让我无法反驳 —— 可他明明知道,我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我也是这场风波的受害者。“当年的事我不知情!”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我爸做的那些事,我也是后来才从亲戚口中知道的,
我没有参与其中,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这些?” 我想起在国外的日子,
为了凑学费和生活费,每天打两份工,晚上还要熬夜翻译稿件,那些艰难的时光,
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如今却要因为父亲的过错,一无所有。他忽然起身,绕过办公桌,
一步步向我逼近。他的身高比我高出许多,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 那是他一直喜欢的香水味,
当年我还总笑话他 “一个学法律的,怎么比女生还讲究”,如今却让我感到窒息。他俯身,
嘴唇几乎贴近我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声音低沉而危险:“那你为什么逃?
当年你一声不吭地消失,把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我,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让我妈因为债务问题一病不起,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吗?”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当年我选择逃跑,确实有逃避现实的成分,我害怕面对他,害怕面对那些指责的目光,
更害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 —— 再多的解释,在他所承受的痛苦面前,
都显得苍白无力。开庭那天,法院里挤满了记者。沈清宴作为原告律师,
在法庭上条理清晰地陈述着案情,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指向苏家的过错,他的语气冷静得可怕,
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当他当众出示一份泛黄的合同,
声音清晰地说:“苏氏集团欠沈氏的债,连本带利,共计三个亿。” 时,
记者们瞬间炸开了锅,无数个镜头对准我,闪光灯刺得我眼睛生疼,
几乎睁不开眼 —— 我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冰冷而陌生,没有一丝温度。休庭时,
我刚走出法庭,就被沈清宴堵在了走廊里。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冰冷:“求我,
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撤诉。”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仿佛笃定我会为了钱放下尊严。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尽管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却还是倔强地扬起下巴:“做梦。
” 就算我一无所有,也不会放下尊严去求他 —— 我是苏归期,
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菟丝花,更不是他报复苏家的工具。
第四章:软肋法院的传票还没处理完,医院的电话又接踵而至。母亲的尿毒症突然加重,
医生说必须尽快进行肾移植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赶到医院时,母亲正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连呼吸都变得微弱,手背上插着输液管,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 当年我不告而别,母亲一定很担心我,
如今她病重,我却连为她分担痛苦的能力都没有。我冲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医生,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妈,多少钱我都给!
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可以没有钱,可以被人指责,
可以承受所有的痛苦,可我不能失去母亲 ——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医生连忙扶起我,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苏小姐,不是钱的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合适的肾源,肾移植手术对配型要求很高,除非有亲属配型成功,
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肾源。” 医生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让我瞬间清醒 —— 亲属配型,除了我,还有谁呢?“亲属配型?” 我眼前一亮,
连忙撸起袖子,露出胳膊,“抽我的血!我是她的女儿,我的肾肯定能配型成功!
” 只要能救母亲,就算让我付出再多,我也心甘情愿 —— 哪怕是失去一个肾,
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医生点了点头,安排护士给我抽了血。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守在医院里,一边照顾母亲,一边焦急地等待着配型结果。
我祈祷着,希望我的肾能救母亲一命,希望上天能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母亲清醒的时候,总会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归期,当年的事不怪你,是妈没教好你爸。
” 每次听到这句话,我都会忍不住哭起来,觉得自己很没用,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化验单出来的那天,我拿着单子,手都在发抖。当看到 “配型不成功” 那几个字时,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 难道连上天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吗?就在这时,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沈清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苍白的脸:“这就是你硬撑的理由?
”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一直在关注我的情况?还是说,他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连忙擦干眼泪,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脆弱的样子,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与你无关。
” 就算我再狼狈,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 我怕自己一软弱,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
诉说这些年的委屈。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将我拉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消防通道里没有灯,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他将我抵在墙上,俯身,狠狠咬上我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他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吻结束时,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苏归期,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 他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酒精味,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我看着他,
心里忽然一阵发酸 —— 或许,他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或许,他心里还有我的位置。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我连忙接起电话,
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苏小姐,好消息!我们找到了合适的肾源,
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我愣住了,随即激动得哭了起来。沈清宴站在一旁,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却很快又被冷漠取代。我心里忽然有个疑问,这个肾源,
会不会和他有关?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肾源会来得这么巧?我不敢再想下去,
可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深。第五章:交易第二天,母亲顺利地进行了手术。
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推着母亲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时,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沈清宴就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签了它。
”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可我却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一丝疲惫。我疑惑地接过文件,
翻开一看,上面写着 “沈氏注资苏氏,债务一笔勾销”。我惊讶地抬起头,
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恨我,恨苏家,怎么会突然愿意注资苏氏,
还免除我们的债务?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更不符合他这些天对我的态度。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落在远处的病房门上,
语气平静:“条件是,搬回我们以前的公寓。”“你疯了?” 我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已经分手七年了,而且还闹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
他竟然让我搬回我们以前的公寓 —— 那个装满了我们青春回忆的地方,这太荒唐了,
也太让人心动了。他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装什么清高?
当年你爸为了利益,连合作伙伴都能背叛,连你都能当成筹码去讨好别人,
现在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他的话像一根针,
狠狠刺在我心上 —— 我知道父亲当年做了很多错事,可他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任何人的筹码,更没有想过要伤害他。我再也忍不住,扬起手,
狠狠甩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格外刺耳。他愣住了,
捂着被打红的脸颊,眼神里满是震惊 ——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以前就算再生气,
我也舍不得对他动手。过了几秒,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归期,你脾气见长。
”我别过头,不想再看他,心里却乱成一团麻。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他的条件。如果我签了这份协议,
就意味着我要和他重新纠缠在一起,
要面对那些尘封的回忆和未说出口的误会;可如果我不签,苏氏的债务无法偿还,
我也没有能力照顾手术后的母亲,甚至可能连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都凑不齐。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沈清宴站起身,转身就要走:“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想清楚了,
就来律师事务所找我。”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不像平时那样挺拔,
我忽然想起大学时,他因为输掉一场辩论赛而难过,也是这样的背影,那时我还会跑过去,
拍拍他的肩膀说 “沈学长,下次再赢回来就好”。当晚,我在医院陪护母亲时,
收到了医院的通知。护士拿着一张单子,递给我:“苏小姐,这是肾源捐赠人的信息,
不过捐赠人要求匿名,我们不能透露他的具体信息。”我接过单子,
看着上面 “匿名捐赠” 几个字,心里更加疑惑。这个捐赠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愿意捐赠肾源给我母亲?而且还刚好在我配型失败的时候出现?
我忽然想起白天沈清宴的样子,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僵硬,
难道…… 这个捐赠人就是他?我不敢再想下去,
可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深 —— 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匿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天后,我拿着那份协议,走进了沈清宴的律师事务所。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里的波澜:“我签。” 就算这是一场交易,就算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只能答应,为了母亲,为了苏家,我别无选择。只是在签下 “苏归期” 三个字时,
我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 这三个字,曾和他的名字紧紧连在一起,
如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同一份文件上。第六章:同居签完协议的第二天,
我就收拾好行李,搬到了我们以前的公寓。打开房门的瞬间,
我愣住了 —— 公寓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七年。
客厅里的沙发还是我当年挑选的米白色,
靠垫上还绣着我最喜欢的玉兰花;茶几上还放着我当年养死的多肉植物,虽然早就枯萎了,
却被小心地放在一个玻璃罩里;就连我当年买的那对绣着 “清宴”“归期” 的情侣拖鞋,
都还整齐地摆在玄关处,鞋底的花纹都还清晰可见。我弯腰拿起拖鞋,
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绣字,眼眶忍不住发热。七年了,他竟然还保留着这些东西,
甚至连我养死的多肉都舍不得扔,难道他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我?
那些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和仇恨,难道都只是伪装?“沈律师念旧?” 我强压下心里的情绪,
故意用讥讽的语气问道,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 —— 我怕自己一软弱,
就会忍不住问他 “这些年你是不是也想我”,更怕得到的答案是我无法承受的。
沈清宴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到我的话,解领带的动作一顿,
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淡:“习惯了。” 他的话很简短,却像一颗石子,
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 习惯了保留我的东西,还是习惯了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等我回来?同居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有时候甚至会通宵加班;我则一边照顾母亲,
一边处理苏氏集团的一些琐事,努力让濒临破产的公司重新运转起来。晚上的时候,
我们偶尔会在客厅碰到,他会问我母亲的恢复情况,我会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