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书斋列诺 > 都市小说 > 穷人的一生从出生到咽气都是苦的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穷人的一生从出生到咽气都是苦的》是知名作者“爱吃火锅烤肉的小蘑菇”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念竹美娟展全文精彩片段:这个世不是都是太平穷人的日子没有诗和远方四十岁那我站在自家新盖的两层吊脚楼摸着廊柱上新鲜的木突然觉得这双在煤窑里磨出老茧的总算有点正经用楼是依山势盖青瓦木底层用石头垒了地防潮;二层开了四扇正对着后山的竹风一竹叶沙沙像唱村里人路总会在院坝外停下脚:“陈立你这楼盖得比村主任家还排场!”我咧着嘴露出两排被旱烟熏黄的排场啥?不过是...
主角:念竹,美娟 更新:2025-09-19 19:43:58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这个世界,不是都是太平的。穷人的日子没有诗和远方四十岁那年,
我站在自家新盖的两层吊脚楼前,摸着廊柱上新鲜的木纹,
突然觉得这双在煤窑里磨出老茧的手,总算有点正经用处。楼是依山势盖的,青瓦木楼,
底层用石头垒了地基,防潮;二层开了四扇窗,正对着后山的竹林,风一吹,竹叶沙沙响,
像唱歌。村里人路过,总会在院坝外停下脚:“陈立柱,你这楼盖得比村主任家还排场!
”我咧着嘴笑,露出两排被旱烟熏黄的牙。排场啥?
不过是把在六盘水煤矿挖了十五年煤的血汗钱全砸进去了。从十六岁跟着堂叔下井,
腰上系着粗麻绳,在黑暗里一镐一镐刨煤,到后来在地面上拉煤车,
脊梁骨被钢丝绳勒出红印子,才攒下这盖楼的钱。一层三间,
堂屋摆着我从都匀旧货市场淘的酸枝木沙发,罩着蓝印花布;二层两间卧室,
我给未来的“她”留了间朝南的,窗棂上还没装玻璃,糊着塑料布,山风一吹哗啦啦响。
“立柱,该找个婆娘了。”我妈坐在火塘边纳鞋底,眼睛被柴火熏得眯成一条缝,
“你看寨子里的狗剩,比你小五岁,娃都能帮着放牛了。”我蹲在她旁边,
往火塘里添了块柴:“急啥?我这条件,哪个姑娘肯来?”说不着急是假的。夜深人静时,
躺在空荡荡的二楼,听着楼下老鼠跑过的窸窣声,心里像被山蚂蟥叮着。可我有啥?
小学没毕业,脸被煤烟熏得黢黑,盖完楼后存款只剩一万八,还是借了三叔家五千才凑齐的。
媒人倒是来过两次,说的不是带俩娃的寡妇,就是有点跛脚的,我没应——不是挑,
是觉得委屈了人家,也委屈了自己。没想到,楼刚盖好三个月,媒人王婆就背着背篓上门了,
背篓里装着两罐刺梨蜜,说是“给你妈润润喉”。“立柱,有好事!”她没进门就喊,
嗓门比寨头的铜鼓还响,“独山那边的,三十五,长得跟黄果树瀑布边的映山红似的,
在外面打工,手里有闲钱,听说你盖了新楼,托我来说说。”我妈眼睛一亮:“真的?
人家能看上咱这穷山沟?”“咋看不上?”王婆往沙发上一坐,沙发“吱呀”响,
“人家说了,就想找个实在人,会疼人,家里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我看你家立柱,
正对路!”我心里打鼓。三十五,漂亮,有钱,还没结过婚?黔山里头哪有掉馅饼的事?
“她……为啥不在外面找?”我递过去一碗老鹰茶,茶叶是后山采的,有点苦。
王婆咂咂嘴:“外面的男人花肠子多,她看不上。再说了,年纪也不小了,想找个安稳窝,
种种地,养养猪,踏实。我跟她姑是远房亲戚,知根知底,错不了!”我没接话。
这些年在煤矿,听工友们说过不少“在外面打工的女人”。有次去县城澡堂子,搓澡师傅说,
有些女人不进厂,不摆摊,就在发廊、KTV里混,来钱快,就是名声不好听。
王婆说的这个,该不会是……“立柱,你傻啊?”王婆看出我的犹豫,“管她以前干啥营生,
只要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给你生娃,不就行了?你想打一辈子光棍?
”我妈在旁边帮腔:“王婆说得对,咱不挑。”夜里,我躺在二楼的竹床上,
塑料布被山风吹得响。老实说,我动心了。我这辈子,没见过啥漂亮女人,
更别说“有钱”的了。她要是真愿意来,哪怕以前有啥不光彩,我认。山里人的日子,
能抓住一根葛藤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挑拣拣?“见见吧。”我对王婆说,“在哪见?
”“就镇上的‘迎客来’饭馆,明天晌午。”王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穿件干净褂子,
别给咱寨丢人。”第二天,我翻箱倒柜找出唯一一件没打补丁的的确良衬衫,
是前年矿上发的劳保服,洗得发白。我妈非要给我往头发上抹菜籽油,说“亮堂”,
被我躲开了——油乎乎的,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镇上的饭馆叫“迎客来”,
门口摆着两盆三角梅,开得正艳。我到的时候,王婆已经到了,旁边坐着个女人。
我当时就看呆了。她穿条红裙子,长度到膝盖,露出的小腿又白又细,不像咱山里女人,
腿上总有被柴草划破的疤;头发是卷的,像都匀街上时髦姑娘的发型;脸上化了点妆,
嘴唇红得像山里的野草莓,眼睛很大,看过来时,我赶紧低下头,心跳得像打鼓。
“这是立柱,陈立柱。”王婆拉着我坐下,“这是林美娟,美娟。”“你好。”她开口,
声音不像寨里女人那么粗,有点软,带着点独山口音。“你……你好。
”我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手心全是汗。菜是王婆点的,酸汤鱼,折耳根炒腊肉,
还有一盘炒瓢儿菜。美娟没怎么动筷子,就用勺子舀了点酸汤泡饭,小口小口地吃。
我埋头扒饭,感觉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像针一样。“立柱在寨里盖了新楼,
两层吊脚楼呢!”王婆没话找话,“以后你们成家了,就在家过日子,不用出去打工。
”美娟笑了笑:“挺好的,我也不想出去了。”“你在外面做啥工啊?”我妈昨天交代的,
让问问清楚。她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在电子厂,流水线上的,没啥意思。
”我“哦”了一声,没再问。心里那点猜测更确定了——电子厂的女工,
哪能穿这么好的裙子,化这么精致的妆?再说,她的手又白又嫩,一点茧子都没有,
根本不像干活的。王婆在桌子底下踩了我一脚,给我使眼色。我赶紧端起茶杯:“喝茶,
老鹰茶,败火。”吃完饭,王婆说要去给我妈扯块布做衣裳,让我们俩“聊聊”。
饭馆门口有棵大榕树,我们就站在树荫下。“你……对我印象咋样?”她先开口,
眼睛看着别处。我脸一热:“挺好的,你……你长得好看。”她笑了,眼角有点细纹,
不过不明显:“我年纪比你大。”“大五岁怕啥?女大三抱金砖,你这是抱两块。
”我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脸更红了。她笑得更厉害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立柱,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以前……不是在电子厂上班的。
”我心里一紧,等着她往下说。“我在那种地方待过,”她声音低下去,“就是……KTV,
陪人喝酒唱歌的。我打过孩子。你要是介意,就算了。”太阳透过榕树的缝隙照在她脸上,
一半亮一半暗。我看着她攥着裙角的手,指关节有点白。“不介意。”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有点抖,“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你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我会对你好的。”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有点湿:“你真的不介意?”“真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穷,没文化,你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她突然蹲在地上,
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递纸巾,又不好意思。
“没人跟我说过这话。”她哭着说,“他们都骂我,说我脏,说我不要脸……”“不脏。
”我笨嘴拙舌地安慰,“都是为了挣钱,不丢人。咱山里人,挣干净钱就行,不管啥营生。
”那天下午,我们在榕树下站了很久。她跟我说了很多,说她老家独山那边穷,
弟弟要娶媳妇,彩礼要十八万,她才被人骗到广州;说她攒了点钱,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重新开始;说她上次来我们寨走亲戚,看见我盖楼时扛着木料爬坡的样子,觉得我实在。
“你咋知道我盖楼?”我惊讶。“我姑家就在隔壁寨,我来过一次,看见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她早就见过我。结婚办得很简单。我请了寨里的厨师,
在楼前的院坝搭了个棚子,杀了两头自己养的黑毛猪,请了三桌亲戚。美娟没要彩礼,
还从都匀买了新沙发、新电视,说是“嫁妆”。她穿的红嫁衣,是在独山租的,有点大,
我妈给她缝了几针。头上盖着红布,我牵着她的手拜堂时,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堂屋神龛上摆着祖宗牌位,香烛缭绕,我妈给我们各递了一杯米酒,说“喝了这杯酒,
生生世世都是一家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妈拉着美娟的手,眼泪掉下来,
“我这老婆子没本事,你别嫌弃。”“妈,您别这么说。”美娟把红布掀开一角,笑得很甜,
“以后我伺候您。”寨里人来看热闹,对着美娟指指点点,说啥的都有。
“这女的咋看上立柱了?”“怕是有啥毛病吧?”“听说在外面不正经……”我听见了,
想骂人,被美娟拉住了。“别理他们,”她小声说,“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晚上,
客人都走了,院坝里一片狼藉。我妈回老屋睡了,留我们俩在新房。红蜡烛在桌上烧着,
蜡油滴在红纸上,像一串串眼泪。我坐在竹床沿,搓着手,不知道该干啥。
美娟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卸妆,露出的脸没了白天的艳丽,看着很素净,
眼角的细纹在烛光下看得更清楚了。“你以前……是不是很苦?”我问。她停下手,
镜子里的她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再苦了。”我站起来,有点结巴,
“我会好好干活,挣钱给你花,不让你受委屈。”她转过身,看着我,突然笑了:“陈立柱,
你真是个好人。”那天晚上,我们没咋说话,就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我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像某种山花,很好闻。她睡得很轻,翻了个身,
手不小心碰到我的胳膊,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睡不着?”我问。“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想起在煤矿听的笑话,“以前有个工友,
怕老婆……”我讲得结结巴巴,她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笑出声。笑声很轻,
像羽毛落在心上。后半夜,她突然说:“立柱,我存了五万块钱,要不……咱干点啥?
总不能一直靠你打零工。”“我也想过,”我来了精神,“咱寨后山的坡地闲着,
我想种桂皮八角树,耐旱,不用太操心。再养几头猪,年底能卖钱。”“行啊,
”她立刻接话,“桂皮八角我不懂,你说了算。养猪的话,我以前在老家喂过猪,会。
”月光从塑料布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亮线。我看着她的侧脸,
突然觉得这两层吊脚楼里,有了家的味道。开春后,我和美娟就忙起来了。我去后山开荒,
把杂树砍了,翻地,种上从广西买来的桂皮和八角树苗。美娟在院坝里搭猪圈,
买了四头黑毛小猪仔,哼哼唧唧的很可爱。寨里人来看,都说美娟“能下力”。
她穿着旧衣服,挽着袖子,给猪拌食,清理猪圈,一点不含糊,身上沾着猪粪也不嫌弃。
有次猪仔生病了,她半夜起来找兽医,来回走了五公里山路,回来时裤脚全是泥,
眼睛熬得通红。“你歇会儿,我来。”我抢过她手里的猪食桶。“没事,我年轻。
”她擦了把汗,脸上沾着灰,像只小花猫,“你看这猪仔,又胖了点。
”种桂皮八角是个慢活,得三年才能收。我就白天去山上看树苗,除杂草,下午帮美娟喂猪,
网友评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