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妹一同嫁入顶级豪门,八年间她连生四胎,产后身材依旧纤细挺拔,皮肤光滑得看不见一丝纹路,常年霸占“豪门模范太太”榜单。
而我结婚八年始终没怀上,却莫名腰腹松垮、腿上布满类似妊娠的纹路,一咳嗽就漏尿,连走久了都会耻骨酸痛。
老公对我愈发冷淡,婆婆更是明里暗里骂我“占着位置不顶用”,我偶然撞见表妹偷偷用我的头发做奇怪仪式,才疑心她在暗中转移我的健康和气运。
还没等我查***相,表妹怀第五胎那晚,我在家突然呕血不止,最终没能撑过去。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表妹刚确认怀第一胎的那个清晨。
……
喉咙里那股铁锈味的灼热感还没散尽,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咳嗽起来,手下意识捂向小腹。
没有预料中的剧痛,只有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的柔软光斑,以及身下丝滑的意大利高定床品的冰凉触感。
我愣住了。
这不是我那间因为久病而终日弥漫着药味和压抑气息的卧室。这是八年前,我和丈夫顾铭泽新婚不久,在顾家老宅的卧房。
梳妆台上,摆着***版的珠宝盒,里面是我那时最珍视的一套红宝石首饰,后来被婆婆以“借去戴戴”为由拿走,再也没还回来。旁边还有一个最新款的Vertu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日期——
XX八年,四月十七日。
我回来了?回到了八年前?
巨大的不真实感让我浑身发麻,指尖都在颤抖。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清晰无比,却让我几乎要喜极而泣。
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悲剧都还没开始的时候!
“嗡——”Vertu手机沉闷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妈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指尖微颤地划开接听。
“晚凝啊,醒了没有?”婆婆周美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带着那种拿捏得当的矜贵和不易察觉的催促,“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和铭泽一起回老宅吃饭。你妹妹薇薇今天检查出怀上了,这可是我们顾家头一个曾孙辈,大喜事!大家都等着给你们姐妹庆贺呢!”
林薇……怀上了……
第一胎。
我眼底瞬间结冰,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地窜上心尖。
就是今天。
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所谓的“庆贺家宴”上,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真心实意地为林薇高兴,喝下了那杯婆婆特意递给我的“求子茶”。从此以后,我的身体就像被打开了某个邪恶的闸口,健康一点点流逝,而林薇,却像汲取了我所有养分的毒藤,越来越娇艳,越来越“好命”。
“晚凝?听见了吗?别磨蹭了,赶紧的!”周美娟得不到回应,语气里带上一丝不耐烦。
我猛地回神,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汹涌的寒潮,声音放得轻缓温顺,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羞赧:“听到了,妈。我这就起来。真是……太为薇薇高兴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二十五岁的脸。
肌肤饱满莹润,眼神清澈,带着未经磋磨的天真和娇憨。没有后来病中的枯黄憔悴,没有那双被失望和痛苦侵蚀得麻木无光的眼睛。
更没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腰腹、大腿上,如同妊娠纹却又绝非妊娠的丑陋纹路,以及那副咳嗽几声就漏尿、多走几步就耻骨酸痛的破败身子骨。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悄无声息地变得松垮,布满诡谲的纹路。
林薇……
用我的头发做奇怪仪式的画面,和我临死前呕出的那摊黑血,交替在我眼前闪现。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顾铭泽被我叫醒时,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慵懒和不耐烦。他向来如此,夜夜笙歌,对我的需求从不放在心上,除了每月例行公事般的几次同房,对我这个妻子近乎漠视。
上辈子我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拼命讨好他,讨好婆婆,结果只换来他们变本加厉的轻视和嫌弃。
“吵什么?”他皱着眉,推开我给他递衬衫的手,自己胡乱系上扣子,“林薇怀孕而已,又不是什么皇位有了继承人,至于一大清早闹哄哄的么。”
语气里的轻慢和不屑,和后来那个因为林薇连生四子而对她一家愈发看重,甚至几次提出要让林薇的儿子挂到我名下“充充嫡出面子”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温婉:“妈催得急,说是大喜事,让我们务必准时到。”
顾铭泽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看着他挺拔却冷漠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家老宅灯火通明,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我和顾铭泽一到,婆婆周美娟就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先亲热地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立刻转向顾铭泽,上下打量:“铭泽,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脸色这么差?妈让厨房给你炖了血燕,一会儿多喝点。”
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上辈子的我,还会因为这种区别对待而暗自神伤,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姐,姐夫,你们来啦!”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响起。
林薇穿着一身香奈儿的早春套装,小腹尚且平坦,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羞涩的光彩,看见我,立刻伸出手,亲昵地要来拉我。
我目光落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那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闪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就是这双手,上辈子,曾偷偷捡起我梳子上掉落的长发,小心翼翼地用一方绣着诡异符文的手帕包好。
我胃里那阵恶心又涌了上来,不着痕迹地侧身,假装去拿茶几上的果盘,避开了她的触碰。
林薇的手落了空,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随即化为更甜的笑意,抚着自己的小腹:“姐,你来了真好,我还想着要亲自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宝宝才一个月,医生说很健康。”
“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弯起嘴角,笑容无懈可击,目光却扫过她红润的面庞,“看你气色这么好,宝宝一定是个疼妈妈的乖孩子。”
何止是疼她,简直是拿我的命在疼她!
“是啊,薇薇就是有福气。”婆婆周美娟接话,拉着林薇的手,爱怜地拍着,目光状若无意地扫过我,“这孩子,一看就是宜男相,肯定能给我们顾家生个大胖小子。不像有些人,看着也挺好,就是不开枝散叶,占着……”
她的话没说完,但那种刻意的停顿和瞥向我的眼神,比直接骂出来更让人难堪。
周围的几个旁支亲戚,眼神也都微妙地在我和林薇之间逡巡。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被婆婆这番话刺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现在,我只是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声音轻轻柔柔,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妈说的是。是我和铭泽还不够努力,让您失望了。以后……我们一定多向薇薇妹妹取取经,看看怎么才能尽快为您添个真正的嫡孙。”
话音落下,客厅里有一瞬间诡异的安静。
周美娟的脸色僵了僵。她暗讽我占着位置不下蛋,我却直接把她的宝贝儿子也拖下了水,还点出了“嫡孙”二字——林薇嫁的是顾家二房,她的儿子,再得宠,那也是庶出!
顾铭泽显然也听出了话外音,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林薇脸上的笑容勉强了些,连忙打圆场:“姐,你说什么呢,你和姐夫感情那么好,宝宝是早晚的事。对吧,妈?”
周美娟哼了一声,没接话,转而张罗着开宴。
宴席上,山珍海味摆满长桌。周美娟亲自盛了一碗浓香的汤,放到林薇面前:“薇薇,这是妈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老火靓汤,最是安胎补身,多喝点。”
然后,她像是才想起我似的,从另一个明显小一号的炖盅里,也舀了一碗汤,递到我面前,脸上带着那种施舍般的、程式化的笑意:“晚凝啊,你也喝。这是妈特地为你求的方子,对女人身体好,容易怀上。”
那汤色深褐,飘着一股古怪的药味。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我的目光倏地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