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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合卺酒入喉,带着一丝诡异的甜。今日是我与萧玄的合卺三周年。三年前,我扶他登上帝位,

成为他唯一的皇后。三年来,他独宠我一人,遣散后宫,为我打造了帝王爱情的神话。此刻,

他端着另一杯酒,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解脱。“阿妩,”他开口,声音里淬着毒,

“这杯酒,名为‘长相守’,能让你永眠于我们最爱的时候。”“为什么?”我问,

腹中绞痛如刀割。他笑了,笑意里满是残忍和快意。“因为朕的挚爱,舒儿,

她该拥有这凤位了。而你,沈妩,你和你身后的沈家,不过是朕为她铺路的棋子,

如今棋局已定,棋子,也该清盘了。”我倒在地上,视线模糊,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和他门外那抹娇俏的身影紧紧相拥。原来,三年的恩爱,不过是一场盛大而残忍的处心积虑。

他不知道,他亲手喂我喝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我反杀他整个王朝的,第一声号角。

01腹中的绞痛愈发剧烈,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我的五脏六腑。萧玄说得没错,

这“长相守”的毒性,发作得很快。我蜷缩在冰冷的金殿地砖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看向殿门外紧紧相拥的男女。萧玄,我爱了十年、助了三年的夫君。柳舒儿,

我亲同姐妹、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多讽刺。我看到柳舒儿踮起脚,在萧玄耳边说了句什么。

萧玄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他眼中的那点微末的愧疚,也消失殆尽了。他转过头,

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沈妩,别怪朕。”“要怪,就怪你生在沈家,

手握天下兵权,是朕心头最大的一根刺。”“朕曾给过你机会,让你父亲交出兵符,

是你沈家,贪得无厌。”殿门缓缓关上,将他和他心***的身影,

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黑暗,彻底吞噬了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冰冷的偏殿床榻上。

身上的凤袍早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素白的囚衣。腹中的剧痛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弱的无力感。我缓缓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

还藏着母亲临终前给我的保命药丸。此药丸名为“龟息”,遇烈性毒药则化,

可使人陷入假死之境七日。七日之后,若无解药,便会真的脏腑衰竭而亡。而它的解药,

在我及笄那年,便被我混入了送给萧玄的香囊里。只要他日日佩戴,我便百毒不侵。

他果然日日佩戴,只可惜,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那香囊的料子,是柳舒儿亲手为他织的。

我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子。“皇后娘娘,您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是萧玄身边的大太监,李福。他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假惺惺的悲悯。

“陛下仁慈,没让您立刻就去,特意吩咐奴才,给您吊着命。”“他说,要让您亲眼看着,

舒妃娘娘是如何风光大办,登上后位的。”我抬起头,面色苍白,眼神却平静如水。

“他想让我看,我便看。”李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般反应。在他眼里,

此刻的我,应该疯了,或者崩溃大哭才对。我端过药碗,一饮而尽。这是续命的药,

也是让我无法恢复气力的药。萧玄,他真是算计到了极致。他要的,不只是我的命,

还有我的尊严。他要将我彻底碾碎,踩在脚下,来证明他如今的权势和……爱情。“李公公。

”我放下药碗,声音嘶哑地开口。“娘娘有何吩咐?”“我想见见舒妃,哦不,

是未来的舒后。”“有些体己话,想在临死前,同她说说。”李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大概以为,我要咒骂或是求饶。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萧玄乐于见到的。

他躬身退下:“奴才这就去通报。”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萧玄,

柳舒儿。你们的戏,该开场了。而我,沈妩,从现在起,不再是棋子。我是执棋的人。

这场棋局的终点,不是我的死亡。而是你整个萧氏王朝的,覆灭。我等了约莫一个时辰,

殿门才被再次推开。柳舒儿穿着一身华贵的妃子常服,在宫人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得意与傲慢。“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在我床边坐下,拿起我的手,故作心疼地叹气。“陛下也是没办法,谁叫沈家的兵权,

实在让他睡不安稳呢。”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妹妹”。“所以,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柳舒儿掩唇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刺得我耳朵生疼。

“从你第一次带我去见他的时候啊。”“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蠢了。”“你真以为,

凭你那点女儿家的心思,就能扶他坐稳江山?”“你送兵法,我便陪他谈心。你联络旧部,

我便为他红袖添香。”“你以为的那些情深意重,不过是陛下为了利用你沈家,

陪你演的一场戏。”“如今戏演完了,你也该退场了。”我点点头,

似乎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如此。”我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她的手。

柳舒儿想抽回,却发现我看似无力的手,此刻竟像铁钳一般。“你做什么!”她有些慌了。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话。“妹妹,你知道吗?

萧玄在床上,最喜欢叫的,其实是另一个名字。”柳舒-儿的脸色,瞬间变了。

02柳舒儿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胡说!”她厉声呵斥,却难掩声音里的颤抖。

我虚弱地笑了笑,继续在她耳边低语。“那两个字,是‘阿蛮’。”“每次情动之时,

他都会无意识地呢喃这个名字。”“我一直以为,那是他给我取的小字。可如今想来,或许,

另有其人?”柳舒儿的脸,白了。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一派胡言!

沈妩,你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我与陛下的情意,岂是你这种棋子能懂的!

”我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冷笑。女人最懂女人。无论柳舒儿表现得多么自信,

多么得意,一根名为“怀疑”的刺,已经扎进了她的心里。萧玄爱她,

这是她如今所有荣耀和底气的来源。一旦这份爱出现瑕疵,她的世界就会开始崩塌。

“是不是胡言,妹妹心里有数。”“或许,你可以去问问陛下,‘阿蛮’是谁。”“哦,

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那次在围场,陛下为了救你被毒蛇咬伤,昏迷时,

喊的也是这个名字。”“当时你也在场,没听见吗?”柳舒儿的身体晃了晃。那次围场遇险,

是她和萧玄感情升温的关键。萧玄为她以身犯险,让她彻底相信,这个男人爱她入骨。

可她不知道,萧玄昏迷时,我一直守在他身边。他声声泣血喊出的那个名字,

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心上。我当时只当是爱称,如今想来,却成了最好用的一把刀。

“你……你……”柳舒儿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带来的宫人都低着头,

不敢看这偏殿中的暗流汹涌。“妹妹,我快死了,这些话,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也被蒙在鼓里,步了我的后尘。”“毕竟,你我姐妹一场。

”我每说一个字,柳舒儿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眼中的得意与傲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和恐慌。她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沈妩!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殿门被重重甩上。我躺回床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完成了。萧玄以为他掌控全局,却不知他最大的软肋,

就是他自以为是的“爱情”。而柳舒儿,这个被他捧在手心的“挚爱”,

将成为我撬动他帝位的第一枚棋子。夜深人静。一道黑影如鬼魅般,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床前。“娘娘。”来人声音低沉,是萧玄的亲弟弟,

被封为贤王的萧景。也是我安插在萧玄身边,最深的一步暗棋。“他信了吗?”我问。

萧景单膝跪地,递给我一封密信。“信了。陛下以为,臣是为了替他监视沈家,

才与您故作亲近。”“这是您要的东西,沈家军在边关的布防图,以及……您父亲的亲笔信。

”我接过信,没有立刻打开。三年前,我助萧玄登基,父亲交出了一半兵符,以示忠心。

但另一半,象征着沈家军真正核心指挥权的虎符,父亲却以“边关未稳”为由,

留在了自己手上。这成了萧玄的心病。他以为父亲贪恋权位,却不知,

这是我与父亲早就商量好的对策。我们信不过他。事实证明,我们的谨慎,是对的。

“按计划行事。”我将密信贴身藏好,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告诉父亲,时机已到,

让他准备好。”“可是娘娘,您的身体……”萧景的语气里带着担忧。“无妨。”我打断他,

“这‘龟息’之术,是我沈家秘法,我撑得住。”“萧玄让我活着,是想折辱我。

”“他却不知道,他给我的每一天,都是在为自己的皇陵,添上一锹土。”萧景沉默片刻,

重重点头。“臣明白。”“还有一事,”我叫住准备离开的他,“帮我查一个人。

”“一个叫‘阿蛮’的女人。”我并不确定这个“阿蛮”是否真的存在。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让柳舒儿相信她存在。我要让她疯。萧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躺在黑暗里,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柳舒儿的疯狂,等待着萧玄的疑心,

等待着我布下的天罗地网,缓缓收紧。接下来几天,柳舒儿没有再来。

但我能从李福那张假笑的脸上,看出端倪。他送来的药,一次比一次苦。看我的眼神,

也从悲悯,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舒妃娘娘如今圣眷正浓,

您说那些话,不是自讨苦吃吗?”他一边给我喂药,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我猜,

是柳舒儿在萧玄面前告状了。而萧玄,为了安抚他的心上人,必定是加倍地作践我。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越惨,柳舒儿的疑心就越重。她会觉得,萧玄是在心虚,是在杀人灭口。

果然,第七日的傍晚,我“龟息”之术的药效即将到达极限。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李福探了探我的鼻息,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陛……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不行了!”没过多久,萧玄来了。

他依然穿着那身明黄的龙袍,脸上却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是解脱?是不舍?还是……恐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龙袍下摆。

“玄……萧玄……”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他俯下身,皱着眉看我。“阿妩,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爱了十年的脸。然后,我笑了。

我贴近他的耳朵,用尽毕生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在地狱,等着你,

和你的……阿蛮。”说完,我的手,无力地垂下。萧玄的身体,在这一刻,僵硬如石。

03我“死”了。以大周朝开国以来,最不堪的罪名——“善妒谋逆”。

萧玄没有给我任何身后哀荣,一卷草席,便将我扔进了乱葬岗。他大概以为,

这样就能将我和沈家,彻底钉在耻辱柱上。他不知道,乱葬岗的黑夜里,有一双手,

会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当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萧景那张写满关切的脸。

“娘娘,您终于醒了。”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别院,是我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藏身之处。

“我睡了多久?”我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三日。

”萧景递给我一碗温水,“陛下已经下旨,废黜您的后位,将您从皇家玉蝶上除名。

”“三日后,便是他与柳氏的大婚。”“这么快。”我冷笑一声。他还真是,迫不及待。

“他越急,就越说明他心虚。”我喝下温水,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柳舒儿那边,

有什么动静?”萧景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柳氏这几日,几乎是疯魔了一般,

将宫里所有名字带‘蛮’字的宫女都查了一遍,折磨死了好几个。”“陛下大怒,

与她大吵一架,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看来,那根刺,扎得够深。”我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是我的目的。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离间他们牢不可破的“爱情”。让猜忌和怀疑,

成为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拔除的毒刺。“娘娘,‘阿蛮’此人,臣查到了。

”萧景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我有些意外。我本以为,这只是萧玄无意识的梦呓。

我打开卷宗,一个陌生的名字和生平,出现在我眼前。苏蛮。江南织造苏家的嫡女,三年前,

曾入宫参选秀女。却在殿选前夜,离奇失踪,被报“暴毙”。卷宗上说,

苏蛮与当时还是皇子的萧玄,在江南有过一面之缘。萧玄对她,一见倾心。原来,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萧玄的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个白月光。

柳舒儿不是,我也不是。我们都只是可怜的替代品。“呵。”我忍不住笑出声。多么可悲,

又多么可笑。“萧玄为何要杀了她?”我问。萧景摇了摇头:“卷宗里没写。

只说苏家也因此获罪,被抄家流放。”“去查。”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要知道三年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苏蛮是怎么死的,苏家又是如何被定罪的。

”“萧玄的完美爱情故事里,不允许有任何污点。”“这个污点,我要亲手给它揭开。

”萧景领命退下。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从被废的皇后,

到死而复生的“鬼魂”。我的身份变了,但我的目的,从未改变。萧玄,柳舒儿,这盘棋,

才刚刚开始。休养了数日,我的身体基本恢复了。萧景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柳舒儿被封为皇后的典礼,办得异常盛大。萧玄几乎是倾尽国库,只为博美人一笑。

朝堂之上,怨声载道。尤其是那些清流言官,纷纷上书,指责陛下奢靡无度,宠妾灭妻。

结果,自然是被萧玄以“妄议君上”的罪名,或罢官,或流放。一时间,朝野上下,

人人自危。“他这是在清除异己。”我看着手中的情报,淡淡地说道。“那些被罢免的,

大多是当年拥护过先太子的老臣。”“还有一部分,是我父亲的门生。

”萧玄在巩固他的皇权,用最粗暴,也最愚蠢的方式。他以为除掉这些“杂音”,

他的江山就稳了。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失了人心,他的龙椅,只会越来越烫。

“父亲那边,如何了?”我问。“大将军称病,已经半月未上朝。”萧景答道,“虎符,

还牢牢握在手中。”“陛下派了三拨人去试探,都被大将军挡了回去。”“那就好。

”我放下心来。只要兵权还在,沈家就不会倒。只要沈家不倒,我手里,

就永远有最强的底牌。“娘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萧景问。我走到桌案前,

铺开一张京城地图。“萧玄的根基,有三。”“一是柳家为首的文官集团。

”“二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禁军统领,赵四海。”“三是掌管京城钱粮命脉的户部尚舍,

李谦。”“这三者,互为犄角,支撑着他脆弱的皇权。”我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

“要扳倒他,就要先剪除他的羽翼。”“从谁开始?”我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个地方。

城南,悦仙楼。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也是信息最驳杂的汇集地。“从李谦开始。

”“他掌管钱粮,是三者之中,最容易露出马脚的一个。”“而且,”我笑了笑,“我听说,

这位李大人,有个特殊的癖好。”“他不好女色,不好金银。”“只爱……听戏。

”“尤其是,听一些前朝秘闻,宫闱艳史。”萧景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娘娘是想……”“没错。”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镜中的我,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我要亲自去给他唱一出戏。

”“一出关于……先帝宠妃与人私通,珠胎暗结的戏。”这出戏的主角,不是别人。

正是当今太后,萧玄的生母。萧景的脸色,瞬间变了。“娘娘,这……这可是弥天大罪!

”“若被发现,您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玄不是最重孝道吗?”“我倒要看看,当他引以为傲的出身,

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时,他会是什么表情。”“这出戏,我不仅要唱给李谦听。

”“我要唱给全天下人听。”04悦仙楼。后台,我正在上妆。铜镜里的脸,

经过巧妙的易容,已经看不出半分从前沈妩的影子。这是一个面容清秀,

眉眼间带着几分忧郁的普通女伶。我的新名字,叫“阿蛮”。用仇人的白月光的名字,

唱一出毁掉他根基的戏。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萧景站在我身后,神情依旧紧张。“娘娘,

都安排好了。”“李谦今晚会包下最好的天字号房。”“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

”我对着镜子,勾勒出最后一笔眉梢。“告诉外面的人,好戏,开场了。”丝竹声起,

我抱着琵琶,缓缓走上戏台。台下,人声鼎沸。但我一眼就看到了二楼天字号房里,

那个微微探出身子的身影。李谦,户部尚舍,一个年近五十的微胖男人。此刻,

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中带着审视和期待。我拨动琴弦,清冷的唱腔,

瞬间响彻整个悦仙楼。我唱的,不是时下流行的才子佳人。

而是一段被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宫闱秘史。《陈宫怨》。故事很简单,讲的是先帝的一位宠妃,

在冷宫中与侍卫私通,生下了一个孽种。为了掩盖真相,她杀死了侍卫,并将孩子,

与当时另一位临盆的妃子,掉了包。这个故事,在京城的说书人嘴里,流传过无数个版本。

但从未有一个版本,像我唱的这样……真实。我唱出了宠妃宫殿的名字,侍卫的姓名家世,

甚至,掉包那晚的更声和天气。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仿佛亲身经历。因为,这些,

都是当年负责接生的嬷嬷,在临死前,告诉当时还是我母亲贴身侍女的奶娘的。这是我沈家,

压箱底的秘密。也是我送给萧玄和他母亲,第一份大礼。一曲毕,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故事,震得说不出话来。二楼的李谦,更是脸色煞白,手中的茶杯,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不是傻子。故事里的宠妃,如今贵为太后。而被掉包的那个孩子,

就是当今的天子。这个秘密,足以让整个大周,天翻地覆。我抱着琵琶,

对着天字号房的方向,遥遥一福。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转身,走下戏台,

消失在后台的阴影里。我没有回别院。而是直接去了萧景在城中的另一处密宅。“怎么样?

”我问早已等候在此的萧景。“李谦已经派人封了悦仙楼,正在全城搜捕您。

”“他不敢声张,只敢暗中行事。”我了然。这件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萧玄。

一旦捅出去,无论真假,他这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是跑不掉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

entweder杀我灭口,或者,将我控制起来,作为他日后保命的筹码。

”“那我们……”“等着。”我打断他,“等他自己,送上门来。”接下来,

我便在这处密宅里,住了下来。京城里,关于《陈宫怨》的故事,像长了翅膀一样,

飞速流传。版本越传越离谱,但核心内容,却始终没变。——当今天子,血统不纯。

萧玄震怒,下令彻查,抓了好几个说书先生,当街问斩。但这并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反而,

让这件事,越发显得真实。太后气得病倒了,终日闭门不出。萧玄每日去请安,

都被拒之门外。母子离心,初见端倪。而柳舒儿,这位新晋的皇后,日子也不好过。

“阿蛮”这个名字,成了她新的梦魇。如今,又多了一个唱戏的“阿蛮”。

她开始疯狂地嫉妒和猜疑。她怀疑,那个女伶,是不是萧玄故意找来,唱给他自己听的。

是为了怀念那个死去的苏蛮。为此,她和萧玄,爆发了登基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萧玄一气之下,已经连续五日,没有踏足坤宁宫。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一个谎言,

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萧玄和柳舒儿的爱情,建立在欺骗和背叛之上。如今,

我只是轻轻地,在这座华丽的沙堡上,戳了一个小洞。剩下的,他们自己,就会让它,

彻底崩塌。第七天夜里。李谦,终于找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护卫。他看着我,

这个他找了七天的“女伶”,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贪婪,还有一丝……敬佩。

“你到底是谁?”他问,声音沙哑。我笑了笑,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了那张他绝不会陌生的脸。“李大人,别来无恙啊。”李谦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废……废后……沈……沈妩!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是吗?”我替他说完。“托陛下的福,我命大,

从乱葬岗里,爬回来了。”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大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