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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19

第一章 哭刀Part 1六月,苏州城进入梅雨季节。忽大忽小的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

难免让人心生烦闷。我在安阳路经营一家药店。生意还不错,

每月光卖避孕套跟避孕药就能小赚一笔。我敢说,落在苏州城的雨滴有多少,

这座城市的欲望组合就有多少种。我常常挺无聊的拿着一个望远镜遥望远方。

大概一里路远的地方是一片低矮的民房,处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有许多的站街女,

她们撑着一柄伞站在粘粘的雨水中,招呼着来往的路人。

特别勤快的女子或者姿色稍差一点的会主动出击,对路人死拉硬拽。

我曾经看见一个半老徐娘如狼似虎般地拖走一个拿着酱油瓶去打酱油的孩子。

那孩子顶多15岁。小家伙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脸红的像猴子***。

这或许就是他的第一次。从此以后,他就告别了童子之身。某一天,郁闷难当。

我撑着一柄黑布雨伞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全身血脉喷张,感觉整个人像只刚出炉的火鸡。

不多时,我便走到了那片民房区。我用伞沿遮住我的眉眼,

然后再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瞄那些站街女。在梅子黄时雨里,她们搔首踟蹰,

全身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最后,我看中了一位稍微清纯点的姑娘。向着她的方向,低头猛走。

“小哥,玩玩。”“跑啥啊。装纯。”“床上,床上。”众多站街女一路嘤咛。

我忍不住跑起来。在我快跑到那个巷尾,那位纯纯的姑娘身边时。

我口袋里的电话催命似的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国内找不到这样的区号,境外来电。

我很好奇,我国外根本没有什么朋友。隐隐约约想起来父亲跟我说过,

一个老家亲戚在外国超有钱,我怕这通电话有可能是讲遗产分配的一些事情。

于是赶紧接了起来。给我打来电话的并不是什么亲戚,而是一个仇人。他叫吕方,

吕倩的哥哥。吕倩是我的前女友。把我搞得遍体鳞伤后,这个女人扬长而去。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更何况他还是她的哥哥。吕方在电话里问了一个让我很吃惊的问题。

你还是童子之身吗?他如此问我。我有点恼怒,你吕方也知道我只谈过一个女朋友,

那就是你妹妹。你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我破了她的身没有。那一瞬间,

这个问题让人无法回答,说真的我对处子之身心里并没有一个十分确定的界限。

吕方在那头急急的催促,我打算如实回答。“跟你妹倒真没有。

但你所说的童子之身不知道我算不算。我的第一次不知道是交给了左手还是右手。

”“那还算是童子啦。”遥远的那头吕方似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我刚想骂他几句。

“那继续保持住。我在古巴。需要童子。到时候再联系。

”他甩完这些话就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我半张着嘴,吃力的把要骂出去的话吞进肚子里。

“先生,***吗。”清纯女孩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撑着一把粉红色的小雨伞,怯生生的问。

我怏怏地垂下伞柄,细密的雨水瞬间淹没全身。神奇的吕方似乎未卜先知,

如果他的越洋电话晚来那么一小会,我猜我就会关机逍遥快活去了。

原本那天我是想要举行一场告别仪式的。吕倩以前就时常调侃我,

“你还是好好的守着你的***之身吧。”在爱情方面,我天生就是一个***。

我大学学习的专业是会计学。一个金融系学会计的男生似乎总给人一种斤斤计较的感觉。

许多女生与我们交往心里都十分担心,在掏出钱夹子买单的那一刻,

我们是否也在心里悄悄的记着,以便秋后算账。那时候我们班七个男生,四十二个女生,

吕方遵循简单的动物界配对原则,嬉笑着对我们说,谁也别多贪,一个男生配六个女生。

这当然是个玩笑。因为人毕竟不是动物。但是吕方还是干脆利落的在班里谈了两个,

军训时一个,毕业时一个,像两个路灯,一前一后照耀着他的大学生涯。我是一个老实人,

在班里没谈过。但是我却占据着一个绝佳的适合谈恋爱的位置,吕方常常训斥我,

在那个位置上不多谈几个简直就是一种资源的残酷浪费。我的位置是文学社社长,

相信大家也知道,这是一个令诸多女生仰慕的职位。

如果一个女生对其他女生说自己的男朋友是文学社社长,立马文学品位身份地位拔高一大截。

大三时,我依然单身,大四前所有职务是要办交接的,吕方敲着我的脑袋对我说,有权不用,

过期作废。在他的谆谆教诲下,我决定豁出去了。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吕倩是吕方的妹妹,

我甚至在知道她名字时,挠了挠头皮对她说,啊,你跟我一个好朋友500年前是一家啊。

吕方给我传简讯问我在干嘛,我都是简略的按照他的逻辑回,***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这情况不明,纸都没有,就任由那熊熊大火烧啊烧。

直到某天我大大方方地把吕倩带到吕方面前。我跟吕方关系出现裂痕应该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后来换个处境想了想。觉得吕方大发脾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谁能忍受问好朋友在干嘛,传回来的讯息是泡你妹呢。在我眼里,

这两兄妹身上总是充满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味道。毕业后,吕方去了国外,

而后他的情况吕倩也不是十分清楚,

仅仅是知道他像一个疯子一样穿行在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

其实吕倩也选择了一条与他哥大同小异的路,她去了南方,

一个叫花坭的偏远小区当支教老师。因为爱情,我被迫随行。大家也知道,我是一个会计男。

在走向那个似乎远在天边的花坭时,我心里的小算盘也噼里啪啦地打起来。但求花坭简陋,

简陋到教室宿舍只有一间房,

这样我同吕倩正好就可以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开始过上美好幸福的同居生活。白天教书育人,

晚上佳人陪伴,夫复何求。梦里太美,现实残酷。我的如意算盘落空,花坭小学虽然简陋,

但还是有两间教师宿舍。我不幸地与一位大叔老师同床共枕。在大叔炸雷似的呼噜声中,

令人发怵的磨牙声中,偶尔夹杂着肆无忌惮的屁音中,我接近崩溃的边缘。

一个从苏州来的小***,白天只有土豆当地人称洋芋果腹,

午夜还要经受惨无人道的折磨,我终究没能熬过去,逃离了花坭。

我告诉吕倩只是回苏州一趟,她却冷冷的反驳我,

什么怨天尤人好吃懒做花言巧语凡是有关乎纨绔子弟的形容词全挂在我身上。

我真的离开了花坭。我也真的实践了诺言。不多久我就返回了花坭。

我背了一些书和许多的巧克力。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杯盘狼藉的地方,

大自然以饕餮之姿,贪婪地舔食了花坭。吕倩浑身缠满绷带,被接回苏州。

望着她残缺的容颜,我依稀能感受到,我离开花坭后所发生的惨剧。大雨,泥石流,

山体崩塌。人在自然面前总是显得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击。从那以后,

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吕倩。她就像凭空地消失了一般。我说过我是一个老实人。不轻易言爱,

亦不会轻易弃爱。但是吕倩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请注意,是她主动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而不是我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我跟吕家兄妹的事情就表述至此,文字就是有某种神奇的力量,

区区两千来个字就轻而易举的概括了那么复杂的一段人生。我下面开始讲的故事则更神奇。

它从一个大洋彼岸的电话开始,结局却似乎遥遥无期,故事的主角是一群***。

电话已经打过来了。那么就开始这个故事吧。

Part B苏州的梅雨季节一般会在柒月上旬结束。过后,会是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仲夏。

炎阳与酷暑就像两条盘缠在一起交媾的毒蛇,彼此贪欢,久久不愿分开。我谨守处子之身,

独守药房。静静地等待着吕方的来电。与其说是在等吕方的电话。

不如说是在等一个有关于吕倩的讯息。吕倩可以消失在我的世界之中,

不可能也消失在自己家人的世界里吧。我很喜欢一句话。

时间------无情的支配着世界上的一切,不管我们健康还是生病,

饥肠辘辘还是酒足饭饱,中国人,美国人,还是俄国人------时间就像火焰,

既能毁灭我们也能温暖我们。吕倩离开的这两年时间,我就在药房里度过,物质富足,

精神却似乎被毁灭了。如果你哪天有幸路过苏州的安阳街,你就会发现我的药房。

我的店常常被人误解,因为五个字的店名“沈恒***店”。前面两个字不亮了。

剩下的三个字我爸爸说有伤风化。我倒不觉得,如果硬要找出一个负责的人来,

我爸爸首当其冲。沈恒春这个名字可是他取的。许多人抨击医院药房,

认为是趁火打劫发病人的灾难财。我给大家泄露一个天机。

药店最赚钱的其实是卖避孕套这一块。你小时候买的气球多少钱一个,

你就知道卖避孕套有多赚。有读者肯定会嫌我啰嗦,一个小小的套套被我无羞耻地扯来扯去。

其实我是在向大家传达一个很重要的讯息,这小小的东西,在以后童子军诡异莫测的行程中,

发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它甚至被两个和尚带上了。一个微风的午后,

我去凑了一场热闹。有两个和尚在一个广场里卖艺。看的出来,是真正练过的那种,

一招一式耍出来都震动着周围的空气。正当我们看的津津有味之时。

我们可爱的无处不在的城管大人出现了。他们一群人,大概有十几个,手里还拎着棍子。

为首的叫嚣着冲过来,围观的人群很自然的给他们让开一个道。

年纪稍小的那位和尚显露出害怕的神色,躲在大和尚的背后。大和尚一手护着小和尚,

一手握着一柄乌黑的刀。接下来的这一幕就略带点喜剧色彩了。

这个社会上总是会有那么一群人,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无赖,你跟他耍无赖,

他却反过来要跟你讲道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拎着棍子逼上去。大和尚面不改色,

用一种常人无法淡定的口吻说,虽然你们人多,但是我不怕。

大家伙一看这是个不好对付的硬主,手里还握着一柄透着寒气的刀,一下子就停在当前,

愣在当地。最后领头的执法官打破了这个僵局,他一反常态和颜悦色地说,出家人要讲道理,

不要动不动就亮刀亮枪的,佛祖都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的。师傅你好好想一想,

你在这卖艺对不对。我要吃饭。大和尚的回答,言简意赅,刀依旧紧紧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来,风的力量应该在能吹起一张厚牛皮纸的程度。

我站在离大和尚比较近的地方,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呜鸣,

就像是一个倍受欺负的人发出的那种悲伤的哽咽之声,略带干涩却伴随着有频率的颤音。

刚开始我怀疑是小和尚发出来的。但是仔细一看,却并不是,小和尚睁着大大的眼睛,

嘴巴紧闭正从大和尚身后探出头来目视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在第二阵风吹过来的时候,

我终于发现了那呜鸣之音的来源。居然是大和尚手里的乌刀,迎风而哭。那柄刀三尺见方,

刀柄异长,占去整把刀的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大约六十几厘米是乌黑发亮的刀面,

一眼望上去质感非凡。粗看上去,刀似乎没有开刃,但仔细一瞧,你就会发现这柄刀,

无刃却胜过有刃,因为它整个薄如一页宣纸,整把刀仿佛都是刃。没有刀,只有刃,

薄如宣纸,迎风而哭。这究竟是一柄什么材质,什么手法打造出来的刀?我站在大和尚附近,

背后一阵发麻,心里发出深深的疑问。

那十几个壮年小伙似乎也觉察出大和尚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硬派味道。收起队伍,

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围观的群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同时纷纷往小和尚的盘子里投钱。

Part C就在当天晚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终于等来了吕方的电话。下面说的这些事情很重要,你最好把它们用笔记下来。

声音明朗雄浑,我能想象出来,吕方在用手捂着话筒朝我说话。我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

下床去找纸笔。别找了,还是记在心里比较保险。那头的吕方略一沉思,马上补充。

其实吕方给我说的事情很简略。一共四点。一.找些童子。二.找到德叔。

三.先找到童子再去找德叔。四.找到德叔后,德叔会安排接下来的一切。

德叔我模糊的记得,是吕方家的一个亲戚,常住在吕方家。

我有次去他们家玩的时候见过德叔一面。那时候德叔似乎已经很老了,胡子白白的。

记得我当时还纳闷,吕倩为何会把一个爷爷辈的人叫叔叔。吕方最后跟我说,

德叔不一定记得我,所以他给我们弄了一个接头暗号。212。

吕方在电话里说出212之时,我忍不住打断他,是2012吧,你落了一个数字。

罗兰—艾默里克的电影总是那么深入人心。电话那头的吕方似乎很无奈,

然后重重地嚎了一嗓子。是2---1---2。但不管是2012,还是212。

最开始要做的还是去找童子。古往今来,童女总是被人称赞,九州之地不乏贞节牌坊。

童子的境地就稍微尴尬一些,发展至今,大有被人引以为嗤笑的势头。城坚弗破则万民来朝,

破璧***乃贻笑大方。从来没有被攻破的城墙会受到人们的信赖,

但一次也没有侵入成功的士兵则会受到轻视。万事开头难,这第一件事是真难啊。

下面我用一问百答的方式来表明事情的难度,问题是我提出来的,是同样的问题,

回答问题的人是我所能够找出来的所有的男性朋友,年龄最小14岁,最大56岁。问题,

你是***吗?下面是答案汇总。回答有重复的就不赘述了。大家就权当是看一个会计报表吧。

“不是了。”直截了当型。“今天天气有点热。”顾左右而言他型。“去幼儿园找找。

”提建议型。“肏!”一叶知秋型,能说出这个字来说明他不是了。“是!

”简直让人喜出望外,接着后面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才怪。”这应该是悬疑型。“是,

也不是。”回答的模棱两可,追问半天得到不是的答案,属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型。找了一圈,

得到的结果让人崩溃。我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吕方所交代的事情那么让人无法理解呢。

找几个***,然后拿***来做什么,或者让***们去做什么。同时,

我也在心底深深的漠视自己,人家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大可以不必去做的。

我想到了吕倩,这应该是唯一让我义无反顾的理由。苏州城的闷热依然在延续,

白天人们都躲在冷气房里,等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的时候才出来透透气,纳纳凉。

在便民广场,我再一次遇见了那两个和尚。这次他们表演的武术有点特别,叫铁裆功。

大和尚以马步的姿势站立,双腿打开,小和尚握着一把铁锤,注意,这把铁锤很大,

估计是哪个拆迁大队丢弃的。大和尚双掌前推,脸上肌肉抖动,应该是在运气,稍倾,

他颔首示意小和尚准备好了。小和尚却扔下铁锤拿起装钱的盘子奔向围观群众。很明显,

他的意思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大餐,想看就得掏钱。这一招果然奏效,围观群众纷纷解囊,

当然,也有不懂和谐的人士。在小和尚端着盘子走向他时,立马表示不感兴趣,转身离开,

等小和尚一走,又马上围了过来。人场钱场都捧到了,大家只等最后一击。

大和尚应该也没有料到小和尚临时收钱这一出,现在脸已经憋的通红了,貌似气漏了不少。

只见小和尚果断的杨天一锤,大和尚干嚎一声,扑倒在地。躺在地上的大和尚似乎很痛苦。

围观的群众居然还爆发出了笑声,毕竟,在他们眼里,现实中能有多少机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小和尚一脸惶恐跪在大和尚身边,双眼满含乞求的眼神望着大家。我终于忍不住,

扒开人群往里走,小伙子担心了,到时候他要说是你砸的,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有好心的朋友善意提醒我。出家人不打诳语吧。我心里想着。

跟小和尚搀扶着大和尚往附近医院走去。大和尚身形健硕,感觉像扶着一座大山,更何况,

***疼痛,他还往上缩着身子,整个人就把我往下拉。小和尚提着卖艺的家伙什,

基本上也使不上劲。我咬牙切齿,拼尽全身力气,艰难的往前走。这是一个便民广场,

提供给人们散步,禁止车行,要想打车,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好在不大会。

大和尚恢复了不少。而且一听我们要把他送到医院去,立马站直身子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说不用了,只需静养几天便可痊愈。我猜他是顾全面子而已,

一个出家人去医院疗OO抱歉,此处省略两字,

请大家原谅我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圈圈肯定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不介意的话。

可以去我那。我有个药店,什么红花油,活络油还是有的。我说道。有冰块吗?

大和尚似乎对药水不感兴趣。也有,我回答他。记得小学时候,

我有个语文老师喜欢卖弄他的文采,喜欢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形容词。例如春天般的冬天。

我大概是班里最不听他讲课的学生,所以我学会了用老气横秋,

而不是如老人般的小孩这样来形容一个人的少年老成。

所以如何来形容苏州城的这个怪异的夏天呢,多事之秋这个词语恰当不过。

连我老爸都过来凑了把热闹。冷敷之后,大和尚表情轻松了许多。人一放松下来,

肚子却开始叫了。我爸爸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想想现在正是老爸的斋戒期,

请两个和尚回家吃顿斋饭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于是领着他们往家走,路上,闲聊之中,

我大概对他们有了一些了解。大和尚叫老彻,小和尚叫小悟,

原本生活在远离尘世喧嚣的一座寺庙里,有几亩薄田,晨钟暮鼓声中,老彻耕作,小悟编织,

倒也衣食无忧,但是两年前发了一次山洪,冲毁了这一切。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出来化缘。

我爸爸很热情的招待了老彻跟小悟。晚饭是水灵灵的豆腐跟绿油油的青菜,

对于一天不吃肉就浑身犯困的我来说,实在是吃的索然寡味。老彻跟小悟倒吃的挺开心,

我爸爸忙不迭的给他俩盛饭夹菜。如果不是我爸爸撩起的一个话题让大家如鲠在喉,我想,

这应该是一顿祥和的晚餐。两师傅会开光否?我爸嘴里叼着一颗青菜问。施主是想要佛像,

小悟你去包里拿几个来让施主挑一挑,老彻说完望了望我爸爸,然后补充到,都是开过光的。

小悟放下碗筷之时,我爸接着说,不用,我问的是,你们既然能给物开光,是否也能,

给人开光呢?我敲了敲碗筷向我爸提出***,我心里已经明白这老头子接下来该会讲什么了。

老彻当然不知,他放下碗筷很严肃的说,佛法无形,在乎人心,般若之光,

全看个人日常的修行,而这些修行,他人无法替代。说完,老彻重新拿起碗筷,

夹起了一块豆腐。但是我爸后面所说的话让人感觉,老彻面对着那块豆腐,要以头撞之。

师傅说的似乎不对,我佛慈悲,早已现世一位得道高僧。不仅仅能为没有生命的物品开光,

亦能把光开到妇女身上。老头子如是说。自从我老妈去世,

年过半百的老爸就变成了一个愤青,完全抛弃了大半辈子浊者自浊,清者自清的世界观,

开始对这个社会指手画脚起来。老妈死于中风,买菜之时瘫软在地,菜市场有多少人,

想必大家都知道。却无一人搭救。抢救不及时,老妈走了。老爸刚开始想不明白,

觉得自己俯仰之间并无愧怍天地之事,但恶果却仍现。后来他终于明白了,是这个社会病了,

而引起这场病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南京法官。失去伴侣的老爸开始信佛,

总算是找到了精神寄托。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又令他伤心不已。

少林寺大方丈居然被人抓到去嫖娼,方丈的解释是,去为妇女开光的。

大家都能理解我老爸的心情吧。有点怒其不争的味道。

我相信老彻跟小悟都是那种很纯粹的人。因为晚上老彻偷偷的问我,

你爸爸说的那高僧叫什么名字。我原以为他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

他们单纯的活着,单纯到有点傻的状态。吕倩是一个,老彻和小悟也是,可能我不是。

因为我之后问了老彻一个问题,从他的脸上我分明能读出来,那是一种,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惊诧神情。你是***吗?我问老彻。一冰一饭之恩,

你们两父子何必苦苦相逼,屡屡侵犯出家人的界限。老彻拿着一块凉席无奈地说。

我很正经的跟老彻讲了吕方的事情。也提到了吕倩,表情沉重。老彻听完之后哦了一声,

你明天去找德叔吧,如果两个***够的话。老彻望了小悟一眼,接着说,或许帮你这个忙,

能找到那个姑娘也说不定呢。我满含感激之情望着老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第一件事情总算是完成了。打地铺的时候,老彻把那柄乌刀放在了枕头底下。

我对这柄刀很好奇,忍不住问他。小悟一直少言寡语,几乎没什么话。

但是聊起这柄刀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这是一把有些年头的刀,寺庙的住持一代传一代,

最后传到了老彻手里。小悟说,这柄刀名为初善,因为看起来很简单很原始,

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取人之初,性本善之意,也叫哭刀,因为初生婴儿都会哭,

不哭就不太正常了,而这柄刀在疾风之中也会发出那种呜咽之声。我听了啧啧称奇,

但是更奇怪的还是小悟接下来所说的事情。根据寺里面的记载,

哭刀的材质是从一个石头芯里取出来的,非钢似铁。最令人无法相信的是,在严寒之中,

刀身会发热,而在炎热之下,刀身却变寒冷。我是不太信,在我还算有点存货的脑袋里,

能找出来的随温度降低而自然发温的东西似乎只有井水,冬天外界气温愈低,

水的温度会略微上升,有时候还会冒热气。我想把刀放到冰箱里去证实一下。

老彻却死活不肯。我就更不信了。和小悟瞎聊了一会,想想次日还得去找德叔,

于是早早睡下。第二章 魅影Part A吕家在郊区。

几年前去吕家的时候还能看见成片的鱼塘和岸边浓绿的桑树。现在鱼塘被掩埋,桑树被收割,

高楼大厦平地而起。社会也已经从一夫一妻制时代进入一房一妻制时代。

穷小子没有房子休想娶到媳妇,反之,如果你有多套房子,你就能有多个老婆。

不得不让人佩服起古人高瞻远瞩的目光来,他们当时叫老婆就是这么叫的。大房,二房,

三房,依次类推。我的印象里,吕家是相当有钱。但是吕家的房子实在是建的令人不敢恭维。

院墙很高,将近3米,超过了一层楼的高度,大门却很小,几乎仅能容一个人进出。

整个看起来像一个监狱,就差一个瞭望哨了。当然里面很繁华,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我摁响门铃,忐忑地等着德叔。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飘过来,呛得我忍不住开始咳嗽,

眼泪直冒。德叔笑眯眯地出现在面前,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竹子,是水烟,

烟嘴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白烟,应该是刚刚被猛吸了一口。你?德叔略带疑惑的问。

我愣了愣神,之后想起吕方说的暗号。212,我语气发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贼。

德叔听后,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对我做出任何排斥的举动。

让他受惊的应该是212这个数字。难道这个数字,在作为暗号的同时,

也在向德叔传达着某种讯息?但是很快,德叔就恢复了常态。神情轻松的领着我进到屋里面,

还跟我扯起家常来。甚至把大烟筒递过来,要给我尝一尝。客随主便,

我只好接过来用嘴凑上去吸,烟筒很粗,有一个碗口那么大。用力一吸,

底下的水咕噜咕噜的发响,旋即一股强烈的味道冲过来。我无法自持,

抚着胸口剧烈的咳起来。我在心里暗暗骂到,妈的,这是什么烟啊。苦瓜叶子。味道很冲吧。

哈哈。德叔在一旁得意地笑。我呛得肺部十分难受,感觉就剩半条命了。

我把大竹筒传给德叔,他吸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舒缓地吐出一口烟雾来。

我刚要把事情和盘托出,屋里的电话叮铃铃响起来。铃音之闹,又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

简直是吓了我一大跳。德叔接起来电话,啥也没说,就静静地聆听了一会。

我猜来电话的应该是熟人,知道整个高墙大院内只有德叔一个人,所以电话一通,

接电话的人必为德叔。也不要德叔喂一下表明身份什么的就开始说事。

又或者来电之人与德叔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德叔虽然没有说话,但轻轻一呼吸,

对方就察觉出来了。难道是吕方或者吕倩打过来的电话。我想问下德叔,

但听完电话后的德叔心急火燎的出了门。出门前扔过来一句,等我回来,很快。

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整个过程大概不过几秒钟,根本没给我发问的机会。

客厅里的大笨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一下。已经中午了。太阳射进院子里,一片惨白。我坐了会,

觉得很无聊,于是在房子里转了转。大厅的一隅放了一排玻璃瓶,大小不一,

最大的那只里面装满了红褐色的酒,里面有各种药草还有一条翻着白肚皮的蛇。

剩下的瓶子里装的都是一些干枯的叶子。细小的竹叶,瘦长的艾叶,

我看到了宽大的苦瓜叶子。哈哈。我一拍脑袋忍不住笑起来。

这些叶子应该就是德叔用来抽水烟的啦。口味还真不一般。哈哈,不知道谁又笑了一声。

我感觉背后一凉,浑身打了一个摆子。噌地一下站起来。走廊上一张纸条被风带着,

沙沙的发出声响。自己吓自己了。应该是回音。一个人呆在一栋建的像牢房一样的别墅里,

心里渗的慌,怎么老感觉背后有人在走来走去。我的神经绷的紧紧的。这样消耗了许多体力。

最后竟然在大笨钟的摇摆之中睡了过去。当当当,钟声敲醒了我。德叔仍然没有回来。

而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居然睡了将近十个小时。屋子里漆黑一片,让人心里发毛,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摸电灯开关。但是整个人却跌下来,头碰在旁边的茶几上。咚。

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外面似乎有光,难道德叔回来了。我揉着头,撑起身子。刹那间,

我忘却了呼吸。院子里漂浮着很多幽蓝色的火焰,伴随着一声长一声短的啼哭,

强烈的撞击着我的视觉神经与听觉神经。大墙边一棵大树底下的树洞里也响起了嗦嗦之音,

似乎有东西要破土而出。我紧咬着嘴唇,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在忽明忽灭的火中,

我惊骇莫名地看见,有颗头从树洞里面探出来,在暗淡的光阴里,

她的乌黑长发低低地垂下来,闪现出的脸色是那么的惨白,很快的,她整个人就站在树下,

她略微低着头,并没有走开,而是,望着树洞。吗的,片刻,又是一阵嗦嗦之音,

树洞里面再一次钻出一个头,是个小孩,脸色比先前的那个还要白。我把手掌伸进嘴里,

狠狠的咬着,看着她两手拉着手朝屋子走过来,就快要忍不住大喊起来了。吱呀,

开门的声音。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整个人要崩溃了。居然没有听出来是大门打开的声音。

德叔回来了。我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浑身冷汗淋漓,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德叔打开了灯。我在刺眼的灯光里缓缓地爬起来。你怎么了。德叔讶异地问我。有鬼!

我哆哆嗦嗦地回答,鬼火,鬼嚎,鬼影,我都碰到了。怎么大学生还信这个。

德叔谄笑了起来。然后他接着说,鬼火我也见过,就在屋前那片草地,是磷火而已,

很久之前,这有一片坟地。而你听到的哭声应该是野猫的叫声。这附近老有几只野猫转悠。

德叔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但是鬼影呢。在我的眼里,她们是那么的真实。

给人的感觉似乎都能触摸得到。那是幻觉啦。你受鬼火鬼哭的惊吓,神经大条出错,

以致出现幻觉。这并不奇怪。德叔继续解释。我彻底相信了德叔的话。

因为出现在我眼里的两个人,不,是两只鬼,她们都像一个人,大的像,小的更像,

那个人是吕倩。我应该是思念过重,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要不然,两个人,不,

是两个鬼都像吕倩怎么说得过去呢。Part B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

以前在我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要不然那天晚上我就豁出去,

以科学的态度奔向上前去一探究竟,也许心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疑惑。我几岁的时候,

夏天夜里睡觉总会哭,因为常常热醒过来,而醒过来后,就能看见一些影子在窗前走来走去。

我们那的大人一直相信还不会说话的小孩有天眼,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例如七月十五鬼节祭祀之时能看见已经逝去的亲人正团团围坐,在祭祀桌前享用贡品。

而在夏夜出现在我眼里的影子,也让我爸妈不得安生。我常常夜半而哭,

搞得他们也睡不着觉。再长大一点,应该就是七八岁左右。我跟一个伙伴打赌,

看谁敢在一个小供庙里面撒尿。那个庙供奉的是一棵树,由三部分组成,主体是一株古树,

墨绿色的叶子很厚,结出来的果实是浅绿色的,

果子的横截面应该跟一个成人的两指并拢起来差不多大。

里面会分泌出白色粘稠的状如乳液之物。其他的两部分就比较普通,

一株长在古树树洞里的香樟,看起来跟古树不分彼此,另外就是一棵爬藤,

密密麻麻地爬在古树上。人们在树下建起一个庙宇供奉。那天,我跟小伙伴都撒了一泡尿。

小伙伴用力过猛,甚至浇灭了檀香。晚上,我俩都出事了。我是头疼,跟要炸了一样。

我妈妈要带我去医院。我却不能动,因为移动一分一毫都能带来更惨烈的疼痛。

我只好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疼痛撕扯自己,到大半夜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伙伴没那么幸运,

他的腿瘸了。就像半夜里有人在他的腿上给了一个狠狠的闷棍。后来随着慢慢长大,

瘸的程度渐渐变轻,但是直到今天还是能看出来。最后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在高中。

大过年的,我跑到寺庙里搂着黑白无常合影。并且还吐出舌头跟黑无常比。那天晚上,

我被人叫醒。感觉声音很遥远。遥远到像是从古代传来一样。我以为是做梦,

梦里面有人喊我的名字。但是不是,我很清醒。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我家屋后叫我的名字,

恒春,恒春------我惶恐不已,那两个人似乎确定我醒过来后,就不再叫我的名字,

他们开始唱歌。我听不懂,是一种从来没听过的语言的歌调,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安魂索命曲。我蒙上头捂住耳朵,奇怪的是,歌声却没有丝毫的削弱。

穿透力堪比诱惑住奥德修斯的海妖之歌。最终,我挂着一串串佛像。逃到了远方的外婆家。

令人惊愕的是所有的相片都能洗出来,唯独跟黑白无常的合影就洗不出来。

上面的这三件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本人可以发下赌咒,绝无半点虚假。

我一直在寻找一种科学手法来解释我上面所遇见的问题,多年来徒劳无功。

也许有些东西真的是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

但是这天晚上德叔给我讲的事情的诡异程度却远远超出了一个人的理解范围。

我碰到的灵异事件与德叔所讲的,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人死了能复生吗。

回答是绝对的。死了就永远的死去了。但是德叔给我讲的这个故事却是一个死而复生的故事。

吕方的爸爸吕良是一个***。初中毕业后就死活也不肯再上学了。开始游山玩水,

几乎游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后来就开始往国外跑,片刻也闲不住。但是某次从古巴回来后,

整个人就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开始努力学习,而且嚷嚷着要去国外留学。

最后他去了英国的谢菲尔德大学,没人知道他去那学了什么,他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谢菲尔德大学是英国著名的学府,仅仅排在剑桥和牛津之后。

单单是录取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似乎吕良在古巴之行中捡到了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具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不单单令吕良感到好奇,甚至连谢菲尔德大学的教授也颇感兴趣。在明亮的灯光中。

德叔用手比划着给我描述吕良去英国时所带的那两个比较特别的盒子。一个是木盒,

宽大约在一尺,长度大约是三尺。还有一个铁盒子,大小在能放进去一个篮球的程度。

吕良坐的轮船。因为机场安检程度很严。怕过不去。德叔很肯定的说,

过不了安检的东西肯定是这两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在英国,刻苦学习的同时,

吕良浪荡的本性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认识了一个中国姑娘。同样是在谢菲尔德留学。

他们闪电结婚了,之后生下了吕方跟吕倩。但是后来在实验室出了一次很大的事故。

当时这个秘密实验室里一共有三个人,教授跟吕良夫妇。作为实验主操作手的教授不幸去世,

而作为副手的吕良夫妇身体也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归国后,吕良慢慢恢复过来,

而妻子却因为体质太弱,不幸遭受感染,去世了。德叔紧紧搓着手,神情有点激动。

我是亲眼看着少奶奶下葬的。那漆黑色的棺木,那厚重的泥土,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后来吕方就建造了这座宅院,感觉就像建了一所监狱一样。开始的几年。除了他自己,

任何人不得进出。某次,有个过路的客人来讨碗水喝,居然也被他打折了腿。

那时我们都认为他是太过悲伤的缘故,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个世界。大约三年后的某一天。

我被老爷叫过去。让我去找吕良少爷。我当时很害怕,因为没有一个人能靠近那个宅院。

可是这一次,居然是少爷主动要求我过去的。德叔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去。

重复了几次。最后从瓶子里取出一些竹叶子塞进水烟嘴里点燃,吧嗒猛地抽了一口。我想,

德叔去了那个宅院见到吕良后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些动作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果然,德叔顿了顿然后接着说,

少爷带着死去几年的她出现在我的眼前。一个已经被医院下发死亡通知单,

停尸太平间长达数天,被葬下去已经整整几年的死人。忽然活灵活现的有血有肉的出现,

一颦一笑露出生动的神采。遇此情形,你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是孪生的姐妹也说不定,

要不就是长得很像的一个人。我迟疑地回答德叔。这个世界上都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

更何况人呢。而且几年后进行二葬的时候。当时流行一个风俗就是二葬,也就是二次下葬,

把人的骨头装在一个瓮里改葬别处。少奶奶的尸骨却不见了,

并未怎么腐朽的棺木内空无一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沉默半响,随后问到,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当事人最清楚,你们怎么不去问一问吕良伯伯呢。他俩都走了。

那次叫我过去就是交代让我好好守着这个地方,不要轻易让人进来。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发现没了尸骨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Part c听完这个故事,我仰躺在沙发上。

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内心却跳跃不已。

我的脑子里不知不觉地开始梳理整个故事的脉络。吕良伯伯在古巴捡到了某种神秘的东西,

然后带去英国研究,实验当中出了事故,失去了妻子。但是最后,

吕良不知道又在这个房子里做了什么,居然让已经死去的人复活了过来。然后就双双消失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到这里,我马上问德叔,

当初吕伯伯在谢菲尔德大学的所有情况就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你们甚至连他学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德叔点点头,老爷当然有问,

但是少爷只是说签过什么保密协议不能说。而且事故发生后,

学校方面甚至阻止我们前去英国,发电报过去询问,得到的回答也是,政府启用了封口令。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禁骇然。什么事情如此严重,居然会让政府出来下封口令。德叔缓了缓,

接着说。少爷也并不是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他们失踪一年后,

我在少爷的一本空白的日记中翻出来过一张纸片。那张纸在哪,上面说了什么。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那张纸现在在小少爷吕方那。不过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我记得很清楚。

是9个***数字外加8个汉字。数字是822365230,汉字是,韶华倾覆,

山河永寂。听完,我心里更迷惘了。心里骂道,这是什么鬼线索。但是德叔接着说,

前面8个数字已经被小少爷吕方破译出来了,是一组经纬度。代表两个地方。古巴哈瓦那,

贵州花坭。后面那个0不知其意。然后,小少爷吕方去了古巴,而小姐吕倩去了花坭,

他们想解开他们父母身上的秘密。古巴可以理解,似乎是整个事件的源头,

但是花坭有点令人匪夷所思。至于那个0与八个汉字,就更是让人一头雾水。

原来吕倩去花坭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心里暗自思量着。脑子里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德叔,

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整个人一片混沌。德叔,吕倩现在在哪?我问道。这个我不知道。

德叔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接下来德叔说,

小少爷吕方现在在古巴需要帮助,似乎事情很紧急,需要我和老彻小悟三个人尽快赶过去。

我终于知道了吕方找我们的目的。为什么需要***。我打算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

到了古巴问问他吧。德叔看着我说。应该是真不知道。

第三章 冰川Part A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大概跟我的经历有关。我第一次单独出行是去大学报到那一次。我乘的是火车。到达时,

一出站,当即就有许多陌生人涌上来。这个问要旅店吗,有特殊服务,那个问要去某某地吗,

上车就开。我遇见两个卖烤鸡的人。他们当时问我去哪里。我初来乍到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

我去那里,我很傻地指着前面说。他们没有出刀子,只是恶狠狠地要我买只烤鸡。

200块钱一只。要不就扎我几刀。我很可怜地望着前面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大妈。她看着我,

显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当然最后我掏钱啦。当然烤鸡他们也是不会给的,

他们嗤笑着往我包里塞了两张黄碟,这两变态的,给我两张拼死拼活也放不出来的假冒碟片。

而这一次。我要去古巴。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国度。不翻下地图,

甚至都不知道他位于北美的加勒比海。在临行前一天,我接到了吕方打过来的最后一个电话。

很奇怪,他只是要我带足避孕套,而且是特大号的那种。老彻和小悟跟我一样,

并不太愿意去古巴。但是德叔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不管此行结果如何,回来后,

德叔都会给他们一笔钱,修缮寺庙。老彻终于答应了。德叔很快替我们办好了签证等等事宜。

隔天,我,老彻,小悟就踏上了古巴的征途。飞机穿梭在云雾之中,是那么的前途未卜。

我拿出昨天临时去新华书店买的一些有关的资料来看,没有多少,只是零碎的一些。

我发现古巴的近代史居然跟中国的近代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代表独裁的政权被美国扶植,另一个代表民主的政权去打游击,最后光脚的打跑穿鞋的。

并且同样的依靠过苏联老大哥。苏联甚至在古巴装上了导弹,目标直指对面的美国弗罗里达,

而因为这层关系,古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遭受美国的经济贸易金融三重封锁,一直至今。

古巴军方一直很敏感,对出入境的外国游客看管的相当严格。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

我一直认为学语言是需要天赋的,很佩服那些翻译家,

我常常在脑海里描画出这样的一个偶像,他能把《圣经》翻译成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