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秦灵雀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要命!
这种又坏又邪气的调调,配上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简首是对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她脑中甚至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从了他似乎也不亏,毕竟这般品貌的男子世间罕有……啊呸!
秦灵雀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的清誉和节操呢!
而在沈越看来,怀中的女孩似乎被他的孟浪之言吓呆了,杏眼圆睁,眸中水光潋滟,看着既可怜又勾人,娇嫩的唇瓣微张,仿佛无声的邀请。
沈越眼底暗流涌动,只想狠狠碾磨这花瓣般的柔唇,将那奇异的、能安抚他狂躁心神的甘甜悉数汲取。
他本就是肆意妄为、桀骜不羁的性子,念头既起,便欲俯身攫取。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再次覆上那抹诱人嫣红时,庭院外陡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高喝:“将军!”
沈越动作一顿,蹙眉转头。
而疾步闯入的林墨也被眼前这旖旎景象惊得怔在当场。
“将、将军,您这是……?”
沈越面上却无半分被人撞破的窘迫,只顺势将秦灵雀拉起,语气平淡无波:“何事如此惊慌?”
“末将收到消息,称老夫人又暗中遣人入了将军府,恐对将军不利,特来查看……您无恙否?”
林默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一旁的秦灵雀。
这女子生得极美,青丝如墨,肤白胜雪,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添几分出世仙姿。
只是此刻云鬓微乱,樱唇红肿,眸中水光未退,一副刚被狠狠欺凌过的娇弱模样,实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无碍。”
沈越语气淡漠。
林默仔细看他,见其目光清明锐利,并无往日发病后的狂乱混沌之态,心下惊疑——莫非消息有误?
还是将军……真的只是动了凡心?
沈越转而对秦灵雀道:“自行去寻间厢房歇下,安分些,莫在府中随意走动。”
最后一句,己是明确的警告。
秦灵雀心中暗骂这男人翻脸无情,方才还搂着她亲昵索吻,转眼便这般冷硬。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迤迤然离去。
沈越挑眉看着那抹窈窕背影竟敢瞪他,唇角反而勾起一丝极淡的兴味。
这小东西,胆子倒是不小。
待秦灵雀身影消失,林默看着厅内狼藉,面色沉郁:“老夫人此举……未免太过。
您终究是沈家嫡孙,她何至于步步紧逼,至此境地?”
沈越发病时,会陷入狂躁暴戾,神智尽失,任何近身之人皆会遭其攻击。
故每逢发作,他都会屏退左右,独处府中。
而这却给了沈老夫人可乘之机,几次三番趁他病重,将所谓的“未婚妻”送入府内,企图借他失控之手行杀戮之事,彻底坐实他“残暴克妻”的恶名,断他仕途姻缘。
前两位女子皆惊惧逃亡,远走他乡。
老夫人却对外宣称她们皆己香消玉殒,成功将这恶名扣死沈越头上,令他成为京城贵女皆避之不及的煞神。
毁其清誉,绝其强援,心思之毒,令人心寒。
“在她眼中,我不过是沈氏门楣的污点,是必须拔除的孽障罢了。”
沈越语气讥诮,眸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冰。
林默眉头紧锁:“将军,您的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末将听闻,那位隐世的神医‘绯凰’医术通玄,或有奇法能治此疾。”
“不必白费心力,此疾无药可医。”
沈越漠然拒绝。
十余年来,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破灭,他早己不做他想。
他不畏死,却不能在此时倒下,尚有太多未尽之事。
林默急道:“将军切莫灰心!
京城张尚书家的长子年前病入膏肓,多少御手名医皆言准备后事,最后却是神医绯凰出手,一帖药便将人从鬼门关拉回,不出月余便行动如常。
其医术之精,堪称起死回生!
末将相信,她定有法子的!
只是此人行踪飘忽,寻访需些时日,但末将定会竭力追查!”
言罢,他又想起方才那女子:“对了,方才那位姑娘……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沈越眼前掠过许秦灵雀那含嗔带怒的一瞥,指腹无意识摩挲了一下,仿佛那细腻温软的触感犹存。
“暂且留下。”
林默闻言微愕,随即联想到入门所见那暧昧情形,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压低声音笑道:“留下也好,将军身边早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总好过……”沈越冷眼扫去,林默立刻识趣地咽回了后半句混话。
他留下秦灵雀,绝非贪图美色。
此次他能如此快恢复清明,绝非偶然,定然与此女脱不了干系。
只是当时神智昏沉,难以明晰具体。
更何况,她身上那缕异香,乃至唇齿间的甘甜,竟能奇异地抚平他沸腾的杀意与狂躁,宛如一味对症的灵药。
将她置于身旁,下次疾发,或可一试。
若叫老夫人知晓,她处心积虑送来的“催命符”,反倒成了能暂缓他病情的“解药”,不知会是何等精彩的脸色。
思及此,沈越阴郁的心绪方才透入一丝微光。
……另一边,秦灵雀依言在正方择了间雅致厢房暂歇。
倚在榻上,她轻抚颈间,心绪未平。
方才真是险之又险,险些便被沈越窥破玄机。
此人心思之敏锐,洞察之犀利,远超她预料。
日后行事,需得更加谨慎周全,万不能露出马脚,引他猜忌。
正思忖间,窗棂极轻地响了三下,一声夜莺啼鸣般的哨音低低传来。
秦林雀神色一凛,悄然起身至窗边,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伏在檐下,递入一枚细小竹管,旋即消失不见。
她迅速取出管内纸条展开,其上墨迹犹新:“绯凰先生,新聘至。
黄金万两,求诊镇北将军沈越旧疾。
接否?”
秦灵雀眸光微凝,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沈越?
真实……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