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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19

——我猛地睁开眼,水泥灌入肺部的灼痛感尚未消散,却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父亲的手正将我和李启洲的手紧紧叠在一起,温度冰凉。我的指尖在颤抖。就是这双手,

三年后会为偿还赌债,将我扔进了水泥池。就是这个人,此刻表演着忠心耿耿,

却在之后背叛我。我猛地反握住李启洲的手,力道大得让他吃了一惊。"爸,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和启洲是过命的兄弟。"李启洲的眼泪还挂在脸上,

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得逞的弧度。他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他不知道,从地狱归来的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顾念旧情的江为了。这一次,

我要让他一点点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权力、财富、自由,最后才是生命。这场复仇,

我会陪他慢慢玩。——1 水泥地冰冷的火焰在铁桶里跳跃,吞噬着纸张,发出噼啪的哀鸣。

每一张被投入火海的纸,都曾是我和李启洲并肩奋斗的见证,是蓝天公司从无到有的心血。

今天,我本应该出现的政府大楼参与竞标,而李启洲一通电话把我骗到了工地,

他说工地出了严重的事故,他被人关在了屋里不放他走,让我救救他。李启洲是我的兄弟,

最亲的兄弟。我想也没想,立马掉头来了工地,却被他和保镖敲晕绑了起来,根本没有闹事,

根本没有!一切都是李启洲骗我的借口。“李启洲!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不要烧!

那是我们的心血啊!”我嘶吼着,挣扎着,但身后两名保镖的手臂如同钢钳,

将我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蓝图、合同、甚至存储着核心数据的U盘,被他面无表情地投入火中,

化为扭曲的灰烬。火焰灼烤着我的脸,几缕被热浪卷起的发丝瞬间焦黄卷曲。

巨大的绝望和愤怒淹没了我的心脏,我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李启洲!你这个疯子!我们是兄弟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兄弟?”李启洲猛地转过身。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扭曲的面孔,

那双曾经充满抱负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赤红的疯狂和怨恨。

他像从地狱火焰中爬出的怪物,一步步逼近我。“江为!你拿我当过兄弟吗?啊?!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蓝天!蓝天也有我的一份!我拼死拼活!

为什么到最后,什么都不是我的?!江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他猛地指向墙上父亲江远山的遗像,声音因极度激动而尖锐撕裂:“在他心里!在你心里!

我李启洲永远就是个司机的儿子!是你们江家施舍的对象!是下人!”“你胡说!

”我心脏骤痛,奋力反驳,“我爸从没这样想过!我也从来没有!”“没有?

”李启洲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却比哭更难听,“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重大决策永远是你?

为什么我提出的方案总要被层层审核?为什么公司里的人看我的眼神,

总带着那种微妙的怜悯和轻视?!江为,你享受着少爷的尊荣,而我,

永远活在你父亲的恩泽阴影下!就连这点股份,也是施舍!”“阿为,

” 父亲低沉而可靠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启洲的父亲,

是我的过命兄弟。当年在战场上,若不是他把我从炸塌的掩体里刨出来,江家早就没我了。

这份情,我们江家要记得。”所以,李佑军,李启洲的父亲成了江远山最信任的司机,

一当就是二十年,被父亲视为家人。所以,在父亲查出肝癌晚期,匆忙安排后事时,

公司的股权书上,除了独子江为,还清晰无误地写上了李启洲的名字。我的视线模糊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父亲瘦得脱了形,枯槁的手却用尽最后力气,

紧紧攥着我和李启洲的手,将我们的手叠在一起。

“公司是死的…情义是活的…” 父亲的气若游丝,却字字千钧,

“你们俩…一起把公司撑起来…互相扶持…就像…就像我和他父亲当年…”我重重点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侧眼看去,身边的李启洲眼圈通红,紧紧回握着父亲和我的手,

哽咽着说不出话。那一刻的悲恸与承诺,是真的。那份坚信能并肩一生的兄弟情谊,

也是真的。可如今,冰冷的火焰吞噬了一切过往,也映照着李启洲眼中再无半点温情的疯狂。

“互相扶持?狗屁!” 李启洲的声音将我拉回残酷的现实,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我现在只需要钱!很多很多钱!你们江家欠我的!你就用整个蓝天来还吧!”他不再看我,

对保镖厉声下令:“把他带走!按计划行事!”我被粗暴地拖拽着离开,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铁桶里逐渐黯淡的灰烬,和李启洲站在余烬前,那冰冷而决绝的背影。兄弟阋墙,

心血成灰。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而更深的深渊,

就在前方等待着我。我拼命挣扎,甩开保镖的手,冲向李启洲,他毫无防备,

被我这么一撞倒在了地上,我趁机捡起地上的铁钉,一把架在李启洲的脖子上,“都别过来!

不然我弄死他!”他的手下立马不动了。“弄死我?江为,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兄弟?

”李启洲有些害怕,但他仍然哽着脖子看着我,“呸,你刚才是怎么对我的?你还有脸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相信李启洲能这么对我,一定是有什么人撺掇。他不肯开口,

我手中的钉子又近了一分。李启洲的哭声在空旷的工地上显得格外刺耳,他跪在地上,

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巴掌一下下扇在自己脸上,留下通红的指印。“我说,我说…我,

我欠了一大笔赌债,他们找上门来了,拿你嫂子和星星要挟我…我没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江为,兄弟,我不该这样!

他们只说…只说阻止你这次竞标就好了…”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又因他提及嫂子和年幼的侄女而猛地一软。愤怒和怀疑仍在叫嚣,

可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悔恨交加的模样,

父亲临终前紧握我们双手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份对“兄弟”二字的珍视,

终究压过了警惕。我深吸一口气,松开他,声音干涩:“行了…别打了。赌债的事,

我来…”“想”字还没说出口,变故发生!刚才还瘫软如泥的李启洲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动作敏捷得哪还有半分忏悔的样子。他随意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那副痛哭流涕的悲切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寒的讥诮和冷漠。

他甚至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呵呵…”他低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江为啊江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这么单纯?”我瞳孔骤缩,

心脏猛地沉了下去,巨大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你…你什么意思?!

”李启洲一步步走近,停在离我极近的地方,伸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脸颊,动作轻佻而侮辱。

他脸上的那丝虚假怜悯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残酷,猛地揪住我的头发!

巨大的力量迫使我对上他的视线。身后的保镖再次死死架住我,

将我拖向那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尚未凝固的水泥池。我的身体在冰冷的恐惧中僵硬,

挣扎变得徒劳。我们停在了水泥池边缘,粘稠的灰黑色泥浆近在咫尺,缓慢地冒着气泡,

像一头等待吞噬生命的沼泽怪兽。李启洲揪着我的头发,

迫使我看清他眼中那最后一丝复杂却毫不后悔的情绪,他俯下身,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残忍,“我说,江为,你真是和你爸一样单纯…不,是咱爸。

”“他到死都相信情义能当饭吃,相信承诺能绑住人心。可他忘了,人是会变的,

贪婪是喂不饱的。”“他给了我股份,给了我体面,

却永远给不了我那种生来就有的、理所当然的底气!你们父子俩,

都用一种施舍的姿态‘对我好’,这比直接看不起我更让我恶心!”“你什么意思!

”我目眦欲裂,试图反抗,却被按得更紧。“还不明白吗?”李启洲嗤笑一声,

眼神里的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决绝,“你什么都没有了。蓝天,

和你那份可笑的‘兄弟情’,都归我了。安心去吧,我的好兄弟…我会‘好好’经营公司的,

包括这块地。”说完,他猛地松开了手,决绝地后退一步,对保镖点了点头。

巨大的推力从身后传来,天旋地转。冰冷、粘稠、窒息的泥浆瞬间包裹了我,

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耳眼,夺走我的呼吸、我的声音、我的光线…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李启洲站在池边模糊的身影,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言犹在耳,

那份被郑重交托的“情义”,此刻,正伴随着冰冷的混凝土,将我彻底埋葬。不,欣欣,

还有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了,爸爸先走一步,咱们来世再见。

2 重生冰冷、窒息、粘稠的绝望…水泥灌入口鼻的灼痛感尚未散去,

意识却像被一股蛮力从无尽的黑暗深渊里狠狠拽出!猛地吸进一口气,

却不是预想中混着水泥粉尘的污浊空气,

而是医院特有的、带着消毒水和一丝淡淡哀伤的味道,刺目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地闭紧了眼,

又艰难地睁开,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天花板,

和一盏散发着柔和光线的无影灯。紧接着,是一张无比熟悉、却又恍如隔世的憔悴面容。

父亲!江远山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眼窝深陷,

比记忆中被病痛折磨的最后时光似乎还要瘦削几分,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关切与…托付的沉重。而我的右手,

正被一只冰凉而干枯的手紧紧握着。另一边…我僵硬地转动眼球,看向自己的左侧。李启洲!

他就站在床边,微微弓着腰,另一只手被父亲同样紧紧地攥着。此刻的他,眼圈通红,

脸上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嘴角紧抿,努力压抑着巨大的悲痛,

那副情真意切、肝胆相照的模样,与我死前看到的狰狞疯狂判若两人!“…公司是死的,

情义是活的…” 父亲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缓缓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重生后混乱的心鼓上,

“你们俩…一起把公司撑起来…互相扶持…就像…就像我和他父亲当年…”就是这个时刻!

我竟然…回来了?回到了父亲临终托付的这一刻?回到了所有错误和背叛尚未发生,或者说,

正在发生的原点!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海啸般席卷了我,几乎让我失控地颤抖起来。

水泥池底的冰冷绝望和李启洲最后那冰冷嘲讽的眼神,

与眼前这“兄友弟恭”的悲情场面疯狂交织,撕扯着我的神经。

滔天的恨意和复仇的火焰瞬间在胸腔里点燃,几乎要破膛而出!我想甩开这只手!

我想立刻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我想告诉父亲,

他托付的人是一条怎样忘恩负义、狠毒狡诈的豺狼!可是,

我看着父亲那双充满了最后期望和不舍的眼睛,那里面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

一个男人对兄弟承诺的坚守,一个创业者对毕生心血延续的渴望。此刻若揭穿,

无异于用最残忍的方式,击碎他最后的精神支柱。而且,我毫无证据。现在的李启洲,

是父亲眼中重情重义的好侄子,是公司里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我的指控,

只会被当成悲伤过度或者急于夺权的疯话。更重要的是,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仅仅是揭穿他,然后看着他身败名裂那么简单吗?不。李启洲。你欠我的,欠江家的,

我要你连本带利,一点点亲手还回来!你想要的,你算计的,

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它们在你面前化为泡影!就像你曾经烧掉那些文件,

将我投入冰冷的水泥一样!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沸腾的杀意和恨意被强行压下,

冰封在眼底最深处。我感觉到父亲的手微微用力,将我和李启洲的手叠在一起,

李启洲的手温暖而略带潮湿,记忆中那份“真诚”的力度再次传来。而这一次,

我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微微停顿了一瞬,然后,缓缓地、坚定地…回握了过去。我转过脸,

迎上父亲期盼的目光,也迎上李启洲那“悲痛而坚定”的眼神。

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符合当下情境的悲恸和沉重,喉咙滚动,

发出的声音因刻意压制而显得有些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恳,“爸,您放心。

”我目光扫过李启洲,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或许是错觉的放松,然后继续看着父亲,

一字一句,重若千钧,“我和启洲…是好兄弟。我们一定会…互相扶持,把公司好好做下去,

绝不会让您失望。”话音落下,我清晰地感觉到,被我握住的那只属于李启洲的手,

似乎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父亲仿佛了却了最大的心愿,

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极其疲惫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手的力量也渐渐松了下去。而我,

依旧紧紧握着那只手,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沉痛的表情。眼底,

却是一片历经生死淬炼后、冰冷彻骨的平静和决绝。兄弟?好。这一世,

我就好好和你做一回“兄弟”。我的好兄弟——李启洲。

3 蛰伏父亲的葬礼办得隆重而体面,黑白两色交织,挽联低垂,

来往的宾客脸上挂着格式化的哀戚,说着千篇一律的节哀顺变。我穿着黑色的西装,

臂缠孝章,作为长子主持一切,应对得体,只是脸色苍白,眼神时常失焦,落在虚空处,

仿佛还未从巨大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李启洲始终跟在我身边半步的位置,同样的一身缟素,

他表现得比我更加哀恸难抑,几次在灵前哽咽失声,需要人搀扶。

他周到地协助我处理各项琐事,对前来吊唁的宾客躬身还礼,姿态放得极低,

充分扮演着一个感恩重情、因至亲离世而悲痛欲绝的义子角色。只有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当我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时,能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与悲恸截然不同的光芒,

那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期待,一种猎物即将踏入陷阱前的兴奋,尽管他掩饰得极好。我知道,

戏,必须演下去。葬礼结束后第三天,我便强打精神,和李启洲一同去了公司。

蓝天企业的总部大楼依旧气派,只是因创始人的离世,蒙上了一层无形的阴霾。

员工们见到我们,纷纷停下脚步,恭敬中带着窥探。高层会议上,我坐在父亲曾经的位置上,

下方是公司的一众元老和核心管理层。李启洲坐在我左手边第一个位置,面色沉痛而肃穆。

我环视众人,声音因“悲伤”而显得有些沙哑无力:“感谢各位在公司艰难时刻依旧坚守。

父亲骤然离世,我心如刀绞,实在…实在难以立刻全身心投入工作。”我顿了顿,

抬手重重按了按太阳穴,显露出疲惫与心力交瘁:“公司不能乱。

父亲的遗志需要我们共同维系。从今天起,公司的大小事务,暂由启洲代为处理。

”此言一出,台下几位元老微微蹙眉,交换着眼神。李启洲的能力他们有所见识,

但毕竟年轻,且身份特殊,将权柄如此轻易交出,难免让人疑虑。李启洲立刻站起身,

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沉痛而诚恳:“感谢阿为的信任,感谢各位叔伯前辈。

江叔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他老人家走了,我李启洲就是拼了命,

也一定要帮阿为守住这份家业!还请各位多多指教,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他表现得谦逊又担当,让人挑不出错处。我微微点头,

继续用疲惫的声音道:“启洲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父亲生前也常夸赞他。

以后公司的日常运营、项目决策,都由启洲先拿主意,遇到重大事项,再…再向我汇报。

”我刻意强调了“向我汇报”,看似保留了最终决定权,

却又在同时赋予了李启洲几乎无限的临时处置权。这像极了因悲伤过度而暂时放权的少主,

对能力出众的“兄弟”委以重任的戏码。几位元老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在李启洲一番慷慨又悲情的表态下,暂时压下了疑虑。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李启洲。“阿为,你放心回去好好休息,公司有我。

”李启洲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保证”,

“我一定不会让江叔失望,也不会让你失望。”我抬起头,看着他,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空洞而依赖:“启洲,我现在…只能靠你了。爸走了,

我…”我适时地哽咽住,偏过头,仿佛说不下去。李启洲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语气更加真诚:“兄弟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你安心调理,一切有我。”我点了点头,

不再多说,在他“担忧”的注视下,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公司。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的那一刻,

我脸上所有的脆弱和悲伤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我知道李启洲的能力。他有小聪明,

有市井摸爬滚打练就的圆滑和狠劲,善于抓住机会,在开拓市场、应酬交际方面确实有一手。

这也是父亲当初看重他、愿意给他机会的原因之一。但他缺乏大局观,性格急躁,贪功冒进,

尤其在巨大的利益和权力面前极易迷失自我,并且对财务管理和风险控制几乎一窍不通。

父亲在时,还能用威望和经验压着他,引导他。如今父亲不在了,我又“撒手不管”,

将大权尽数奉上,这无异于将一辆性能不俗却刹车失灵的跑车,

交到了一个渴望极速狂奔的赌徒手里。我知道,他最后肯定不行。他一定会出错,

而且会出大错,而这,正是我需要的。回到空荡荡的江家老宅,父亲的遗像仍在厅堂挂着。

我给他上了炷香,静静地站了很久。重生以来的每一刻,

李启洲最后那几句话都在我脑中反复回响,尤其是那句,“你真是和你爸一样单纯…不,

咱爸。”“咱爸”。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我的心上。为什么是“咱爸”?

一种荒谬却无比强烈的猜测在我心中疯狂滋生,让我不寒而栗。

父亲对李启洲超乎寻常的关爱和信任,

临终前一定要将我们的手叠在一起的执念…如果不仅仅是出于对战友的感恩呢?

我不能再等下去。表面上,我对外宣称因悲痛过度,需要静养,谢绝了一切访客,

整日待在家里,一副消沉颓废、不堪重负的模样。公司里的事务,完全交给了李启洲,

他每隔两三天会打电话来“汇报”工作,语气从最初的谨慎,

逐渐变得自信甚至有些志得意满。我每次都耐心听着,

偶尔用疲惫的声音提一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总是以“你决定就好,我信你”作为结束。

暗地里,我却启动了一场极其隐秘的调查。我动用了父亲留下的一些极为隐秘的人脉关系,

这些人甚至不为公司所知,只对父亲个人效忠。调查目标直指李佑军和李启洲父子,

时间跨度长达三十年,从父亲入伍前后开始,

重点排查父亲与李佑军退伍后到李启洲出生前那段时间的所有交集。

等待调查结果的日子格外漫长。我就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猎豹,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和气息,

耐心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或者,等待一个能一击致命的真相。期间,我并非完全无所事事。

我以整理父亲遗物、寻找心灵慰藉为由,进入了父亲的书房。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父亲生前的样子。我反锁了门,

开始系统地翻阅父亲留下的所有笔记、信件、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杂物。

父亲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并非每日都写,多是记录一些重要决策的思考或特别的心情。

我重点翻阅了李启洲出生年份前后的日记。纸张已经泛黄,字迹是父亲特有的刚劲笔锋。

翻找了许久,在一本略显陈旧的笔记本里,我找到了一段极其隐晦的记录,

2009年1月1日,阴。佑军走了。我终究负了他。留下些钱,

但愿能保他们母子衣食无忧。心中愧疚难当,却无可奈何。家族声誉,父母之命,如山之重。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几页有被撕掉的痕迹。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手指微微颤抖。

佑军走了?李佑军不是一直在给父亲当司机吗?他们母子?李启洲的母亲据说很早就病故了。

那孩子?虽然语焉不详,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愧疚、无奈以及对某个孩子的牵挂,

几乎印证了我那个可怕的猜想。恰恰,我委托的调查也有了初步回音。

一份加密的文件被送到我手中,我深吸一口气,在书房昏黄的台灯下,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的内容让我十分震惊。调查显示,李佑军退伍后不久,

曾与父亲在同一座城市有过长达一年的重叠期。那一年,李佑军并未担任父亲的司机,

而是行踪不定。更重要的是,关于李启洲母亲的信息,与我知道的完全不同。她并非病故,

而是在生下一个男孩后不久,便拿着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离开了这座城市,从此杳无音信。

而那个男孩,出生证明上的父亲姓名栏,赫然是李佑军。但关键点在于,有线索指出,

在那段关键时期,父亲曾多次秘密探望过那位女子,甚至在李启洲出生时,

父亲就在医院附近出现过。而李佑军,当时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并不在场。所有的碎片,

逐渐拼凑出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真相:李启洲,很大可能,是父亲的私生子。

当年父亲或因家族压力,或因其他顾虑,无法承认他们母子,

便由对其心存愧疚的战友李佑军出面顶了下来,给了那孩子一个名分。

父亲则通过将李佑军安排在身边,给予李启洲超乎寻常的关爱和补偿,来弥补内心的亏欠。

所以,父亲才会在临终前,无论如何也要将我和李启洲的手拉在一起,不仅要我们兄弟相称,

更要我们“互相扶持”。因为他心里清楚,李启洲,真的是我的兄弟!流着同样血脉的兄弟!

所以,李启洲最后才会说出“咱爸”这两个字!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真相!

或许是在父亲死后整理遗物时发现,或许更早!这份被隐藏的身份,

像毒瘤一样在他心中生长,扭曲了他对父亲、对江家、对我的所有情感。

恩情变成了理所应当的补偿,照顾变成了迟来的施舍,而我所拥有的一切,在他眼中,

本就该有他一份,甚至更多!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寒的愤怒席卷了我,我看着父亲慈祥的遗像,

心情复杂难言。但很快,所有的情绪都被冰冷的决断所取代。知道了真相,并不意味着原谅,

同样血缘也从来不是背叛的豁免牌。他知道了真相,却选择了最恶毒的方式来夺取。

赌债或许是真,但那份扭曲的嫉恨和贪婪,才是将他推向深渊的真正推手。

前世他将我推入水泥池时,可曾念及半分兄弟之情?可曾想过父亲在天之灵是否会心痛?

既然他如此看重这份“应得”的家产,如此怨恨江家所谓的“施舍”…那么这一世,

我就让他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他视若囊中之物的江氏企业,是如何在他志得意满的掌控下,

一步步走向他无法控制的深渊。而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一切,又是如何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