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等经典老歌

考公失败那天，我淋着雨去宠物店，想买只猫陪我。没想到，在猫舍的角落，

我看见了说要加班的女友。她正抱着一只小狗，

温柔地对她身边那个男同事说：“以后它就是你的家人了。”男人笑得很开心，她也是。

我悄悄退了出去，站在雨里，忽然想通了，有些人，就像永远考不上的岸，不必再等了。

1考公失败那天，南城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没带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从头凉到脚。

手机屏幕上，那个鲜红的“未进入面试”刺得我眼睛生疼。三年了，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倒在同一个地方。我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模糊了视线，

也冲刷着我心里最后一点不甘。路过一家新开的宠物店，明亮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暖。

我想，或许我该买只猫。一只软乎乎的小东西，至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还能给我一点陪伴。我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店里很安静，只有几只小猫在玻璃房里打盹。

我走到猫舍区，目光一寸寸扫过那些可爱的生命。就在最里面的角落，

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苏晴，我那个说今天要加班到深夜的女朋友。

她没有穿平时上班的职业装，而是换了一件温柔的米色针织衫。她的怀里，

抱着一只棕白相间的小柯基。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

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闪着光。是许阳，她的那个富二代同事。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躲在货架后面。只听见苏晴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

对许阳说：“你看它多可爱，以后它就是你的家人了。”许阳笑得很开心，

伸手摸了摸小狗的头，也顺势碰到了苏晴的手。她没有躲。她也笑得很开心，侧脸的弧度，

是我记忆里最美的样子。可那笑容，不是给我的。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我悄悄退了出去，重新站回那片冰冷的雨里。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

从我脸上滑落。我忽然想通了。有些人，就像我永远也考不上的那个岸。不必再等了。

2我拖着湿透的身体回到家，像个游魂一样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屋子里冷冰冰的，

没有一丝人气。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我们一起租的，月租五千。苏晴不止一次说过，

等我考上公务员，我们就在南城买个属于自己的家。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锁响了。苏晴回来了。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惊讶地叫了一声：“陈默？

你怎么淋成这样了？快去洗个热水澡，会感冒的！”她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名牌包，

走过来想摸我的额头。我偏头躲开了。她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有些尴尬。

“成绩……出来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立刻坐到我身边，语气放得更软了，“这次不行，我们还有下次嘛。你这么努力，

总会考上的。”她的话听起来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可我一个字也信不了。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针织衫上，上面粘着几根棕白色的短毛。不是我们家里任何一只玩偶的毛。

“今天加班很累吧？”我声音沙哑地问。“是啊，累死了。”她顺势靠在沙发上，揉着肩膀，

“客户临时要方案，我们整个部门都留下来了，忙到现在才走。”她撒谎的样子，

还是那么自然。“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可我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了狗毛？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猛地坐直身体，眼神慌乱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狗毛？

哪有……”她一边说，一边心虚地拍打着衣服。“就在你左边肩膀上。”我平静地指给她看。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把那几根毛捻掉，表情极不自然地解释：“哦……你说这个啊，

可能是……可能是我们部门一个同事带狗来公司了，我抱了一下。

”“你们公司还允许带宠物上班？”“就……就今天特殊情况嘛。”她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他家的狗没人照顾，就偷偷带来了。”她还在编。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我没有再追问，只是站起身，对她说：“我去洗澡了。”看着我走向浴室的背影，

苏晴好像松了一口气。可她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3洗完澡出来，苏晴已经换了睡衣，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玩手机。见我出来，

她抬头对我笑了笑，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老公，我给你点了夜宵，

是你最爱吃的那家烧烤，一会儿就到。”她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跟我说话。换作以前，

我可能会因为她这一声“老公”而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我没有理她，

径直走进卧室，关上了门。躺在床上，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朋友圈。第一条，

就是许阳半小时前更新的动态。一张九宫格照片，主角是那只我在宠物店见过的柯基。

小狗在崭新的地毯上打滚，玩着玩具球，看起来活泼又可爱。而九宫格的正中央，

是一张合照。许阳抱着狗，笑得一脸灿烂，苏晴就站在他身边，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

头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照片的背景，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客厅，显然是许阳的家。

照片的配文是：“家里添了新成员，正式介绍一下，它叫‘晴天’。

特别感谢某人的专业眼光。”晴天。苏晴的晴。我盯着那个名字，

感觉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更讽刺的是，苏…晴在这条朋友圈下面，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我面无表情地截了图，然后发给了苏晴。客厅里，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几秒钟后，

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晴举着手机，脸上带着一丝恼怒和心虚。“陈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监视我？”“我只是恰好看到了而已。”我平静地看着她。“看到什么了？

不就是帮同事挑了只狗吗？我们整个部门的人都在，吃完饭一起去的，

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她开始颠倒黑白。“整个部门？照片上可只有你们两个人。

”“别人不喜欢拍照，先走了不行吗？”苏…晴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陈默，

我理解你考公失败心情不好，但你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变得这么阴暗，只会无端猜忌！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身上。怪我考公失败，怪我心态扭曲。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原来，不爱了，连呼吸都是错的。

我不想再跟她争辩，因为毫无意义。我只是轻声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晴大概以为我又像以前一样，准备自己消化情绪然后不了了之。她撇了撇嘴，

转身走了出去，还用力地带上了门。听着那声巨响，我闭上了眼睛。这一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4那一晚，我彻夜未眠。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考公了。

那条走了三年的独木桥，我不想再走了。我打开电脑，开始在招聘网站上疯狂投递简历。

我把所有能投的岗位都投了一遍，不管专业对不对口，不管薪资高不高。

我只想尽快找份工作，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苏晴起床后，看到我坐在电脑前，有些意外。

“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吗？”“不睡了，我找工作。”我头也不回地说。“找工作？

”她愣了一下，随即走到我身边，看着屏幕上的招聘信息，“怎么突然想找工作了？

不是说好要一直考下去的吗？”“不想考了，累了。”我的语气很平淡，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苏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过了一会儿，

她才开口：“也好，先找份工作干着，调整一下心态，明年我们再继续考。”她还是觉得，

我只是暂时放弃。我没有反驳她。接下来的几天，我陆续收到了几个面试通知。

苏晴表面上很支持我，每天都会问我面试得怎么样。但当我告诉她，

我拿到了一家销售公司的offer时，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屑。“销售？跑业务的吗？

那多辛苦啊，风里来雨里的。”“而且底薪不高，全靠提成，很不稳定吧？”她的话里话外，

都透着一股看不上。我心里清楚，在她看来，只有公务员才是“正经”工作。

“我觉得挺好的，至少能养活自己。”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苏…晴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冷淡，

话锋一转，开始试图用物质来安抚我。“对了，你那个手机用了好几年了吧？

都卡成什么样了。”她说，“正好最新款出了，我给你买一个吧，就当是庆祝你找到新工作。

”她以为，一个手机就能弥补她带来的伤害，就能让我们回到过去。“不用了。

”我直接拒绝了她，“我自己有钱，想换会自己买。”我的拒绝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陈默，你到底还在生什么气？”她忍不住质问。

“我没生气。”我看着她，“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说完，我拿起外套，

走出了家门。我需要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个充满了谎言和失望的家，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5我很快就入职了新的公司。

销售的工作确实很辛苦，每天都要打无数个电话，见各种各样的客户。

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每一份付出，都能看到实实在在的回报，这种感觉，

比对着一堆考公资料死记硬背要强得多。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早出晚归。

回到家，也常常是倒头就睡。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算着时间等苏晴下班，

为她准备好晚餐。也不再对她的行程刨根问底，关心她今天见了什么客户，开不开心。

我的这种转变，让苏晴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和失控。她习惯了我的百依百顺，

习惯了我在家里等她，习惯了我把她当作生活的全部重心。现在，这个重心突然转移了。

她开始变得焦躁。一天晚上，我因为陪客户应酬，很晚才回家。一进门，

就看到苏晴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你还知道回来？”她冷冷地开口，“打电话不接，

发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手机静音了，没看到。”我疲惫地解释。“静音？

我看你是跟哪个小姑娘聊得火热，忘了家里还有个女朋友吧？”她的话里充满了酸味。

我皱了皱眉，不想跟她吵。“我累了，想休息。”“休息？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陈默！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对我冷暴力是吗？

你以为找了份破销售的工作就了不起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的话像一根根刺，

扎进我心里。原来在她眼里，我的努力，只是一份“破工作”。我压抑了多日的怒火，

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对，我就是找了份破工作，比不上你那个能给你买狗的许阳总监！

”我红着眼睛瞪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特别碍眼？”“我没有……”“你没有？

”我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要去骗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你跟他在一起？苏晴，

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看着她心虚的样子，我彻底失望了。“既然你觉得许阳那么好，那么有前途，你就去找他。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我们分手。”说完这两个字，

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而苏晴，则完全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主动提出分手。6苏晴的震惊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她大概终于意识到，我这次是认真的。“分手？陈默，

你凭什么跟我提分手？”她冲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情绪激动地质问，

“就因为我跟同事出去了一次？你就要跟我分手？我们五年的感情，

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值不值钱，你心里最清楚。”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

“我不同意！”她几乎是尖叫着喊道，“我绝对不同意分手！”那天晚上，

我们吵得天翻地覆。最后，我摔门进了次卧，把门反锁了。从那以后，苏晴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开始主动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每天早上，我都能在餐桌上看到她准备好的早餐。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她开始关心我的工作，会主动问我今天跑业务顺不顺利，

有没有遇到难缠的客户。她甚至会主动来我公司楼下等我下班，然后开车带我回家。

我们那辆车，是她用公司的奖励买的，平时都是她开，她以前总说不顺路，从来没接过我。

她做着这一切，试图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体贴和温柔。她以为这样，就能挽回我。可她不知道，

我的心，早在那个下雨的宠物店门口，就已经死了。无论她现在做什么，在我看来，

都只是一场迟到的、蹩脚的表演。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我知道，

她并不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只是因为失去了对我的掌控感，而感到了恐慌。

她害怕失去我这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备胎”。

她不想放弃我这个“未来稳定的公务员”潜力股。所以她才放下身段，来讨好我，挽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