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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雪夜乌鸦来信傻儿子砸开江底匣,自己被索命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19

雪夜乌鸦叼来七字***——"江月照愚郎,墨来"——李家庄的傻儿子为救"虾"砸开黑匣,

却放出个要他"心"的猫神。雪飘下来,像有人在天上撕鹅毛,一片一片往破屋顶上撒。

李家庄最偏的茅屋,瓦漏如筛,七颗星挂在洞眼上,冻得直眨。王氏坐在纺车前,右腿瘸,

踩一下,拐一下,"吱呀——"声混着风声,像老鸟掐脖子叫。棉线断了,她哈口白气,

捻了又捻,不敢停——停了,明早的粥钱就没着落。东屋炕上,李黑蜷成刺猬,呼噜打雷,

鼻涕泡亮晶晶。十八岁的人,仍尿炕,梦里咂嘴:"虾……大……"纺车"嗒"一声,

线又断。王氏叹口气,从破瓮底摸出最后一把糙米,数了二十八粒,放回三粒——得省。

她转身,却听屋顶"噗",一团雪砸在纺锤上,雪里竟埋只乌鸦,爪子攥半片红纸,

像攥一团火。她掰开鸦爪,红纸展开,墨字被水晕成血:"江月照愚郎,墨来。

"王氏不识字,却认得"愚"——正是儿子小名。她猛地回头,李黑仍睡,鼻涕泡"啪"破,

翻个身,露出缺了门牙的憨笑。风忽停,雪粉簌簌落,像有人轻步屋顶。王氏攥红纸,

心口发紧:雪夜送鸦,是吉?是丧?天未亮,李黑被尿憋醒,推门见雪地一行鸟爪印,

直通溪边。他咧嘴:"捉鸟!"拔腿追,棉裤掉半拉,也顾不得提。溪面薄冰,像碎镜。

镜中央浮乌木匣,尺半长,黑水从缝里冒,一圈一圈,把冰染成墨。李黑趴冰上,

伸手够匣子。冰"咔嚓"裂,他"咚"掉水里,却不觉冷,反觉暖——黑水贴着皮肤,

像小时候娘给他煨的米汤。匣子入手,沉得像铁砧。缝里"吱吱"挠声,像小虾哭。

李黑欢喜:"虾真在里!"抱匣爬上岸,一路滴黑水,身后雪地被染出一条乌路,

像巨蟒游过。茅屋门口,王氏拄拐候着,一见黑路,脸唰白:"儿啊,水里东西莫开门!

"李黑憨笑:"虾很冷,我让它烤火。"他伸拳"咔"砸锁——锁是活鱼形,

被砸得鱼尾乱颤,竟滴出几粒红珠,落雪即化。匣盖掀开,黑水喷出,在半空凝成一朵乌云,

"啪"扣回他脸上。李黑只觉鼻腔里灌满墨腥,软软的倒下。乌云散,匣底空,

唯余半块血玉,玉里一只猫影,对他眨了眨眼。猫影一闪,钻进他袖口,像一滴墨入水,

无影无踪。李黑再睁眼,已躺炕上,怀里蜷着只黑猫,四蹄踏雪,额纹"愚"字红得发亮。

猫张嘴,先咳出一串小鱼刺,才奶声说话:"乌江小神座下守印使,被你捞出,报你三愚。

"李黑吓得滚下炕,又爬回去,磕巴:"虾……虾仙?"猫舔爪:"第一愚,已替你补屋。

"话音落,屋顶"咔啦"几声,七处漏星缺口自动长出茅草,像有人在暗处飞针走线。

王氏瘸腿冲进来,见猫说话,扑通跪地:"妖仙莫害我儿!"猫颔首:"不害,只换。

三愚用完,取他身上一物。"王氏急:"取啥?"猫眨眼:"到时自知。

"它抬爪按李黑心口,爪垫冰凉,李黑却觉一股热流灌进脑子里,

原本混沌的脑壳像被捅开一条缝,外界光哗啦啦涌进。猫伸懒腰:"第二愚,想好了再唤我。

"说完跳窗,雪地上竟无半枚爪印。王氏追出门,只剩茫茫白,她回头,

儿子正盯着自己——那眼神不再散,像溪底黑石子,第一次有了光。

她心口却更沉:猫要取何物?补屋只是"第一愚",后面两愚会否越换越凶?当夜,

王氏摸出祖传的"米卦"木盘——三寸圆,刻十二辰,平日当锅盖。她捧一把糙米,

念念有词,撒盘里。米粒竟立而不倒,聚成"坎"卦,像条黑蛇盘月。她越看越心惊,

猛听"啪"一声,米堆自崩,粒粒滚成人形,缺了心口那一块。手一抖,木盘落地,

裂成两半。窗外,老槐枝"哗啦"摇,却不见风。王氏咬牙,从炕席下摸出红纸,咬破指尖,

写:"愚儿不识,愿折我寿,换他平安。"***刚成,纸角无火自焦,化成灰蝶,飞出墙缝。

隔壁炕上,李黑呼呼大睡,手指无意识在墙上划字,一笔一画,正是猫额那个"愚"。

灰蝶掠过窗棂,轻轻停在他唇边,像要吻,又像要封住什么。王氏抬头,雪停了,

七颗星重新露进屋顶,照得纺车残影细长,像一根勒紧的绳。天未大亮,猫已蹲在纺车顶,

尾巴一甩一甩,把漏进来的星影抽得碎碎乱。李黑推门,

见满地雪光里躺着个信封——县衙催租帖,黄纸红官印,像一块烙铁。他弯腰拾起,

竟一字一顿念出声:"癸卯年丁丑月,计口输粮......"声音出口,

自己先愣住;王氏在灶边更愣住——傻儿子会读文章了?猫伸爪拨弄信封,鼻尖轻嗤,

像在催促。李黑咽口唾沫,磕磕巴巴把告示念完:凡庄户每亩加租三升,限十日上仓,

违则枷号。念完,他抬头,眼底有光。王氏心口却发紧:加租三升,他们母子半亩薄田,

去哪寻一斗五升?李黑却咧嘴笑:"娘,我帮里正读帖,他给了我两只鸡蛋!

"说着从怀里掏出,掌心还热乎。猫跃下,尾巴扫过蛋壳,"咔"一声轻响,壳裂出缝,

金黄液顺着指缝淌进灶口,火苗"轰"地蹿高,映得茅屋通红。午后,村头晒谷场聚满人。

里正敲铜锣:"李家傻郎识字,能念官帖!"众人哄笑,蜂拥去看稀奇。茅屋前,

李黑站在石碾上,手持黄纸,高声朗读。读到"枷号"二字,他停住,挠头——不认得。

猫蹲在他脚边,尾巴悄悄扫过雪地,写下"枷"字,笔画端正。李黑照猫尾念:"木加家,

就是枷!"人群哗然。里正捋须,眼珠一转:"既识字,明儿去县里帮差,抄册顶役,

每日给米三升!"三升米,足救母子饥荒。众人散去的时候,忽然风转西南,

屋顶残雪"簌簌"落。人们抬头,只见原本有七处破洞的茅檐,竟长出厚厚新草,

像有人夜里飞针走线,把星斗缝回屋顶。有老人低语:"傻郎撞仙,

屋草自生......"孩子们拍手欢跳,雪尘飞扬,映着冬日,亮得刺眼。悬念屋顶不好,

却有一根茅草尾端系着小小铁环,环上刻"江"字——谁系的?作甚用?第三日,

李黑背柴去县里应差。走到鹰嘴崖,被三个恶少截住——为首的赵三,是庄里富户儿子,

平日最喜拿傻郎取乐。赵三脚踩柴担,嘻笑:"傻大郎,屋顶谁补?莫不是偷我家茅?

"说着扬手便打。猫忽从柴捆里蹿出,白尾一甩,"啪"抽在赵三脚踝。赵三站立不稳,

滚下山坡,另两个恶少去拉,也被猫尾扫中,三人抱成一团,"咚咚"撞进雪坑。柴担散开,

却滚出一袋铜钱——正是赵三昨日去县里赌钱丢的荷包。李黑捡起,掂掂,足有二斤重。

他憨笑:"钱找回来,可以买米给娘熬粥!"猫跳上他肩,尾巴卷住他脖颈,

像围一条暖围脖。李黑忽觉脑子里"叮"一声,冒出一个念头:钱,可以留一半,

另一半......藏起。这个念头一闪,

他自己先吓了一跳——以前他从不知道"藏"字怎么写。第8章 塾师破题腊月廿八,

县衙书吏招考。堂前聚了十几个寒士,手炉脚炉,仍冻得嘶嘶吸气。李黑穿破棉袄,

怀里猫钻出半个头,被衙役一把按住:"畜牲不得入场!"猫眨眨眼,尾巴扫过案几,

"沙"地写出一个"墨"字,笔画端正。主考褚塾师惊咦,指李黑:"你写!"李黑握笔,

手抖,墨汁甩出一道鸦翅,落在纸上竟成天然远山。他脑中闪过猫尾笔顺,

一笔写下"愚"字,鸦翅为山,字嵌山腰,巧若天工。褚先生拍案叫绝:"拙中藏秀,可造!

"破例录为外厢书吏,每日米三升、钱三十文。当日傍晚,李黑捧着新衣新帽回家,

门槛里高声喊:"娘!以后咱有火钱了!"王氏却盯着案上那幅"鸦山愚字",

眉心直跳——墨香里混着淡淡鱼腥味。开春二月初二,县衙贴榜招书吏,

凡识字善书者皆可应试。李黑穿了新做的青布长衫,袖口仍沾着未洗净的墨渍,

挤在人群里看榜。榜文上密密麻麻的字,他竟一眼扫过便了然于心——第二愚的识字之力,

已在他体内生根。"李家小哥,你也来考?"赵三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脚踝还贴着膏药,

眼神阴鸷。李黑憨笑点头,猫蹲在他脚边,尾巴扫过地面,写下"静"字。

考场设在县学明伦堂。试题极怪:抄写一份《催租告示》,限一炷香,字迹工整者录。

寒士们研墨铺纸,李黑却提笔便写,腕下如有风助,墨汁淋漓,字字端正。更奇者,

写到"枷号示众"之"枷"字时,墨竟顺势晕出一圈锁链之形,仿佛字要跃纸而出。

主考褚塾师拍案叫绝:"字挟风雷,天然成章!"当场录为外厢书吏,

月给米三升、钱三十文,明日即可点卯。赵三亦在旁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笔下"枷"字歪扭如蛇。散场时,猫跳上李黑肩头,尾巴扫过他耳廓,

轻声道:"第二愚已用,剩最后一愚。"李黑一愣,回头却见赵三正死死盯着自己,

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上任第三日,李黑便遇到"油水"。县衙催秋粮,里正押来个老农,

欠租三斗,愿以一只老母鸡抵价。母鸡瘦得脱形,却抱窝正勤,咕咕叫个不停。

老农跪地磕头:"求老爷开恩,留种给娃补身子!"李黑笔下迟疑,猫在案下轻挠他脚踝,

尾巴扫出个"半"字。他恍然,提笔批道:"准抵一斗,留鸡育雏,下月再补余租。

"老农千恩万谢,抱鸡退下。母鸡路过门槛,忽然回头对李黑"咕"地叫了一声,

眼里竟似含泪。当夜,李黑在油灯下数钱——老农偷偷塞给他三十文"笔资",

铜钱上还沾着鸡窝里的余热。他第一次感到"权"字的滋味:笔头一落,可活人,也可杀人。

猫蹲坐对面,瞳孔细成银针:"昧金半收,滋味如何?"李黑讪笑,却把钱袋揣进怀里,

手心的汗把铜钱浸得发亮。窗外,赵三的影子一闪而过,嘴角勾起冷笑。三月倒春寒,

王氏咳得愈发厉害,一夜里竟吐了半盆血,痰中带丝,像细红线。李黑点卯归来,见娘倚门,

脸色白得与墙一般,心里竟生出从未有过的慌。郎中诊脉后摇头:"肺痨,需服阿胶、川贝,

每日一剂,十两银子。"十两!李黑一年俸禄也不够。他攥紧空空钱袋,

第一次恨自己为何只拿半只鸡的贿赂。猫跳上炕沿,尾巴扫过王氏手腕,竟带起一缕黑烟,

烟里隐约现出江底铁链之形。猫抬眼:"第三愚,可化银,但需换你身上一物。

"李黑急问:"啥物?"猫不语,只伸爪在他心口轻轻一按,像按灭一盏灯。当夜,

李黑背娘上荒山破庙求神,归途踩空,坠入废井。井底黑暗里,他摸到只锈蚀铁箱,

撬开一看——满箱银锭,白光晃眼,恰好十两。他狂喜抱银,却听井壁深处"哗啦"铁链响,

一个黑影在暗处低语:"取银易,还心难。"李黑背着娘,拖一箱银锭回村,

连夜请郎中抓药。三剂下肚,王氏咳血竟止,能倚门晒太阳了。村里人啧啧称奇,

称李黑"孝子",却无人知银之来历。只有猫日渐沉默,毛色失去光泽,常对月长号,

声音像婴儿夜啼。李黑心里发虚,却安慰自己:银子救娘,天经地义!第四夜,

他独自回废井探看。井口被巨石封死,缝隙里却传出"哗啦——哗啦——"铁链拖地声,

节奏缓慢,像在数拍。李黑俯耳,黑暗里忽有低语:"银已用,心何还?

"声音竟与他自己的一模一样。他吓得跌坐在地,

背后月光照出影子——影子心口处缺了一块,黑洞洞的,像被猫爪掏走。

李黑连滚带爬离开废井,一路被雪枝抽脸,却觉不疼——胸口空处灌风,冰凉得胜过腊月。

月光把他影子投在雪上,心口果真缺一块,边缘还滴答墨汁,像打翻的砚。回到县衙点卯,

他握笔手抖,"租"字竟写成"豺",墨迹顺着纸纹晕成獠牙。褚先生皱眉:"李书办,

昨夜没睡好?"李黑强笑,胸口却"咚"一声,像铁链在井底拖了一下,疼得他弯了腰。

猫蹲在窗棂外,背对月光,影子被拉得极长,直伸到他脚边,尾巴一抬,

"啪"拍在他影子的缺口上。李黑顿觉心口一热,黑洞被尾巴填满,可尾巴一收,空处又露,

且比先前更大。他第一次生惧:第三愚换来的十两银子,原来真要从他身上挖走"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