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青云宗山门外的石阶上，己经挤满了人。
林凡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站在人群末尾，抬头能看见云雾缭绕的山门牌坊。
牌坊上“青云宗”三个大字是用灵石刻的，晨光透过雾气照在上面，字缝里渗出淡淡的青色灵光——那是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自然显化。
他身边，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踮脚张望，她手里攥着块半透明的玉佩，玉佩上灵气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
“爹说我是木系灵根，肯定能进内门！”
小姑娘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不远处，几个锦衣少年聚在一起，腰间挂着制式统一的储物袋，正谈论着哪家的天才己经引气成功。
他们身上的灵气波动比周围人明显强些，显然是提前接触过修行的世家子弟。
林凡悄悄捏了捏布包里的灵米。
那是他攒了半年的积蓄，据说含着点微薄灵气，能在测灵前让身体更敏感些。
他来自山脚下的普通村落，村里连个像样的修士都没有，能摸到修行的边，全靠他小时候在溪边捡到的一块奇形石头——那石头能缓慢聚集灵气，让他比同龄人更早感受到“气感”，却也仅此而己。
“下一个，林凡。”
负责测灵的执事声音平淡，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测灵石碑上。
石碑微凉，触手处传来一股吸力。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点微弱的灵气被牵引着涌出，注入石碑。
片刻后，石碑上亮起了五道淡淡的光纹，红、黄、蓝、绿、白，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系。
只是光纹黯淡，像蒙了层灰，比起刚才那个小姑娘引动的璀璨绿光，实在不起眼。
“五系杂灵根，纯度六十一。”
执事扫了眼石碑，在名册上划了个勾，“内门末席，领牌子去吧。”
没有惊讶，没有赞叹，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林凡默默接过木牌，上面刻着“内门弟子林凡”几个字，边角还带着毛刺。
他转身下台时，正赶上一个少年上前测灵。
那少年手掌刚按上石碑，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柱便冲天而起，整座石碑都在嗡鸣。
“金系天灵根！
纯度九十八！”
执事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快！
去报给长老！”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少年身上，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炽热。
少年微微扬着下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林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木牌，默默走到领衣物的队伍末尾。
阳光彻底驱散了雾气，照在他身上，带着灵气特有的暖意。
他不算差，至少能进内门，比村里那些连测灵石碑都没见过的人强多了。
只是在这青云宗里，在这天才像雨后蘑菇一样冒出来的时代，他这点“还行”，实在太普通了。
布包里的灵米还剩小半袋，林凡摸了摸，握紧了手里的木牌。
不管怎样，总算踏进来了。
他抬头望向云雾深处的宗门建筑群，那里灵气更浓，据说连石阶缝里都能长出灵草。
路还长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