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七夕，我和段子轩结婚的第六年。经历了前两次的风波，我们的婚姻早已空有其表。
今年他似乎想弥补，直接转来一笔巨款，让我随心购物。我看着那笔钱，
用它买了一块他心仪已久的表。晚上，在山顶餐厅，他从身后抱住我，也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是同款的男表。他眼含期待，仿佛在等我感动。我笑了，
拿出我买的女款表戴在他手上，然后将我们的手腕并排举起。“真巧，”我说，
“我还刻了字。”我翻过我的表盘，后面刻着：“赠吾爱妻——轩”。
段子轩的脸色瞬间僵住。我抓住他下意识想缩回的手，翻过他的表盘，上面是同样的字体，
刻着两个字：“赠薇”。“段子轩，”我抽出手，“第一年的玫瑰，第二年的项链，
这是第三次了。你连敷衍我都开始用批发的爱了。”我将手表摘下，轻轻放在桌上。
“事不过三，我们到此为止了。”1.又是一年七夕。我和段子轩结婚的第六年。
山顶餐厅视野绝佳，城市灯火在我们脚下铺开，像一片碎钻织成的地毯。他从身后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汐月，六周年快乐。
”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递到我面前。打开，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士腕表，星空系列，
他念叨了很久，却一直说太高调没入手的那款。他眼底有期待的光，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我笑了笑，从自己的手袋里，也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丝绒盒子。“真巧，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在他错愕的注视下，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同系列的女款腕表。
段子轩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他笑着说：“还是我们有默契。
”“是啊”我拿起那块女款表，拉过他的左手，亲自为他戴上，“我还特意去刻了字，
想给你个惊喜。”我将自己的手腕与他并排举起，在水晶灯下，两块表交相辉映。“你看。
”我翻过我的表盘，展示给他看。表盘背面，
一行精致的花体字清晰可见：“赠吾爱妻——轩”。段子轩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没理会他的反应，抓住他那只下意识想要缩回去的手，翻过他手腕上那块女款表的表盘。
同样的字体，同样的位置，刻着两个字：“赠薇”。空气里流动的水晶音乐，
此刻听来格外讽刺。“段子轩”我收回手，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第一年情人节，
你送我的蓝色妖姬，她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你说花店搞错了。”“第二年结婚纪念日，
你送我的那条钻石项链，她也有一条。你说，是品牌盗用了你的定制设计。
”“这是第三次了。”我慢慢将手腕上的表摘下，轻轻放在铺着白桌布的餐桌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你连敷衍我，都开始用批发的爱了。”“事不过三，
我们到此为止了。”他被我一连串的话砸得有些懵，脸色由白转青，
最后沉淀成一种恼怒的暗红。“唐汐月！你一定要在这种日子扫兴吗？”他压低了声音，
呼吸却明显粗重起来。“不就是一个名字的缩写吗？工匠刻错了而已！你至于这么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有些好笑。我拿出手机，没有多余的废话，
直接点开一个界面递到他面前。是陈薇的朋友圈，半小时前刚刚发布。一张照片里，
一只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我刚刚送给段子轩的那块女款腕表。配文是：“谢谢亲爱的，
独一无二的礼物，我很喜欢。”下面还特意@了段子轩。而那个熟悉的头像，
赫然出现在点赞列表的第一位。用的是他的大号，连伪装都懒得伪装。证据确凿，
所有的巧合都成了笑话。段子轩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猛地拿起桌上那块属于我的男士腕表，
举到一半，又重重地放下。“你监视我？”他反过来质问我，眼中是被人戳穿后的羞愤，
“唐汐月，我们的婚姻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信任？”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段子轩，你不配跟我谈这两个字。”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半分留恋。身后，是他压抑不住的，暴躁的喘息声。回到家，我拉出行李箱，
开始收拾东西。动作不快不慢，像是在完成一项早就计划好的工作。手机嗡嗡震动，
是婆婆打来的。“汐月啊，子轩都跟我说了。你也是，怎么这么不懂事，
夫妻之间哪有不闹别扭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难免的嘛，你做妻子的，要大度一点，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她的声音温和，话语却像沾了毒的棉花，又软又刺。
“听妈的话，赶紧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我没有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这个充满了谎言和批发爱情的家，
我一秒也不想多待。2.我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婚前购置的一套小公寓。地段清净，
钥匙只有一把，在我自己手里。这里是我最后的安全区。安顿下来，
我给弟弟唐扬打了个电话。他在国外念的金融，对数字和调查天生敏感。“弟弟，
我需要你帮个忙。”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清朗的声音：“段子轩又做什么了？
”我把七夕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唐扬在那头骂了一句脏话。“姐，
你早就该离开那个烂人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帮我查一下段子轩这三年的所有财务流水，特别是和陈薇有关的。我要知道，
我的婚姻里，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共享的。”“没问题，交给我。”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哭闹和质问，在第一次发现端倪时我就做过了。
换来的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和更加隐蔽的欺骗。现在，我不想再要他的解释，
我只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手机屏幕亮起，是段子轩发来的信息。“汐月，你在哪？别闹了，
快回家。”我没回。十分钟后，第二条信息来了，语气强硬了不少。“唐汐月，我警告你，
别给我玩离家出走这套，很难看。”我看着那行字，扯了扯嘴角。他大概以为，
我还和从前一样，只要他稍微给个台阶，我就会乖乖回去。他想错了。
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头像是陈薇，申请信息写着：汐月姐，我们聊聊。
我点了通过。几乎是立刻，一张照片发了过来。是陈薇的***，
她坐在段子轩那辆保时捷的副驾上，身上还系着安全带。手腕上，
那块女款百达翡丽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耀。她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又无辜，
配上了一行文字：“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挑衅的意味，不加掩饰。我看着那张照片，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打开相册，我挑了一张自己坐在书房主位上，身后是我的画作的照片，
配文：“多谢陈小姐替我巡视家宅，看来打扫得还算干净。”然后，直接发给了她。
打开电脑，唐扬已经发来了第一批资料。是一份整理好的表格，
上面罗列了段子轩信用卡近三年的大额消费记录。我一行行看下去，心脏慢慢沉入谷底。
同一家餐厅，相隔不久的两笔金额相同的账单。同一个奢侈品专柜，
前后脚刷出的两笔一模一样的消费。同一家珠宝定制工坊，两份设计相似，
用料和价格却完全一致的订单。原来，我的生活，早就被他复制粘贴，送给了另一个人。
我以为的专属浪漫，不过是他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廉价品。3.第二天一早，
我还在看唐扬发来的新资料，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婆婆。
她显然是找到了我父母家，闹了一通没找到我，又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我这个公寓的地址。
我没开门。她在外面拍得更响了，声音里满是怒气。“唐汐月，你给我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们段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闹？
”“段子轩为了你，连生意都不管了，到处找你！你倒好，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我靠在门上，听着她的控诉，觉得无比荒谬。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拍门声停了。
我以为她走了，刚松了口气，手机就响了，是她用段子轩的手机打来的。
“你今天要是敢不出来，我就去你爸妈单位闹！让他们看看，
他们教出来的好女儿是怎么对待丈夫和婆家的！”这种撒泼耍赖的手段，她用得一向熟练。
我叹了口气，打开了门。婆婆叉着腰站在门口，看到我，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还知道开门？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老姑娘，躲着不见人呢！”“您有事吗？
”我语气平淡。她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拔高了音量：“我没事？
我儿子都快被你气死了！你倒问我有没有事？”“唐汐月，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
我们段家，不接受一个无理取闹，还夜不归宿的儿媳妇。你要是还想当这个段太太，
现在就跟我回去，给段子轩道歉！”“如果我不呢？”“不？”她冷笑一声，
“那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你别忘了，你签了婚前协议的！离了婚，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们段家，可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我当着她的面，
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我充耳不闻。下午，我接到了陈薇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的：“汐月姐，段子轩他……他喝多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他说他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他现在，在我这里。
”她是在宣示***。“好啊，”我答应得很干脆，“我们见一面吧，有些东西，
我想当面给你看。”陈薇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才说：“好，地点你定。
”我报了市中心一家咖啡馆的名字。挂掉电话，我把唐扬最新发来的一份文件打印了出来，
放进了包里。段子轩，陈薇，还有我这位好婆婆。这场戏，该换个唱法了。
4.咖啡馆里冷气很足。陈薇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见到我，先是红了眼圈。“汐月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停。”我打断她拙劣的表演，“我们节省点时间，
说正事。”陈薇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那份伪装的柔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笑。“这么说，你都查到了？汐月姐，调查自己老公的情人，
感觉怎么样？”“纠正一下，”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吹了吹热气，
“我是在了解我丈夫的资产去向。毕竟，里面有我的一半。”“你的一半？
”陈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睁大眼睛看看吧，
这是你亲手签的婚前协议。离婚，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她身体前倾，
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唐汐月，你不过是一个马上要被抛弃的黄脸婆。
段子轩爱的是我，你早就出局了。”我拿起那份协议，随意翻了翻。确实是我的签名。
“陈薇，”我放下协议，抬眼看她，“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不是什么‘原版’？
”她的脸色变了。“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站起身，“只是觉得，一个复制品，
这么理直气壮，挺有趣的。”我转身离开，留下陈薇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刚走出咖啡馆，婆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唐汐月！
你这个***！你还敢去见那个狐狸精？我告诉你，立刻给我滚回来签离婚协议！
段子轩已经把所有财产都转到我名下了，你就算去打官司，也别想拿到一分钱！”她顿了顿，
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威胁。“你要是再不识相，我就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彻底待不下去！
”我听着她的叫嚣，忽然觉得很好笑。“妈，您确定，那些财产您拿稳了吗？”不等她反应，
我挂断电话，给她发了两张照片过去。一张，是我们的婚房房产证，
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另一张，是我个人理财账户的截图，上面的数字，
足够让婆婆心惊肉跳。电话再次响起，婆婆的声音都在发抖，是气急败坏的。
“你……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还留了后手！”“这叫婚前财产，妈。”我挂了电话，
心情没有半分波澜。回到我的小公寓，唐扬已经在了，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姐，
我查到了更深的东西。”他指着电脑屏幕。“段子轩和陈薇的‘巧合’，
远不止那些礼物和消费。他们去同一个地方度假，听同一场音乐会，
甚至在同一家牙科诊所做的烤瓷牙，用的都是同一个医生的方案。”唐扬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的生活，就像一个被复制出来的模板。你和陈薇，不过是被动填写内容的两个人。
”我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最重要的是这个。”唐扬点开一份文件。是一份投资合同。
段子轩的公司，给一个叫“薇远科技”的公司注入了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