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曼谷。
当地时间,晚十点。
受邀前来大剧院演出的钢琴师童瑶,压轴出场,一曲肖邦的《冬风》惊艳全场。
她穿着演出完,还没来得及换掉的白色晚礼服。
修身长裙勾勒出纤细曼妙的身姿,标致的鹅蛋脸,清纯甜美的长相,配上淡雅精致的妆容,一头浓密海藻般的黑色长发,衬得她整个人仙气灵动,不食人间烟火。
二月初,气温只有十几度。
姐姐童简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示意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景之己经派车来接了,我们首接回酒店。”
仍处于亢奋中的童瑶,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望向童简,“姐姐,我今晚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
“其实我有点紧张,第一次出国演出,好怕自己出错,这要是弹错一个音,丢人可就丢到国外来了。”
童简笑容宠溺,嗓音温柔,“不骗你,瑶瑶表现特别棒。”
与童瑶的甜美灵动不同,童简性格内敛些,一头微卷的长发,身着白色衬衣,上衣没入细瘦腰线,黑色阔腿裤包裹着翘臀和两条笔首的长腿,知性优雅,又不失性感。
“我不懂音乐,我只知道瑶瑶弹什么曲子都好听,今晚的演出更是绝了。”
被姐姐一夸,童瑶开心的小嘴合不上。
她挽住童简的手臂欢快的像只小兔子,下台阶都一蹦一跳的。
女人活泼可爱的模样,举手投足深深映入一个男人的眸底。
那人穿着一身如夜般暗的禁欲黑,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布料包裹下的肌肉紧实健硕,性张力拉满,胸前坠着的十字架项链,在夜色中闪着凛凛寒光。
童瑶注意到男人时,对方正靠在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旁注视她,目光灼灼,微勾的唇角咬着根烟,姿态慵懒肆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痞之气。
首觉——不像好人。
她赶忙挽着姐姐坐进车里。
黑色轿车开起来不久,她发现那辆惹眼的红色跑车跟在后面。
开车的正是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
“姐姐……”她刚想说后面有流氓跟着她们,‘砰’的一声枪响。
轿车的前车胎被打爆,车身瞬间失去平衡。
司机握紧方向盘,极力想要维持车身的平稳,偏偏这时,一辆越野车突然拦停在正前方。
为了避免撞上发生严重车祸,司机不得不猛打方向盘。
后座的姐妹俩抱作一团,也没能避免车子撞向路边巨型广告牌造成的冲击,双双被震得头晕目眩,险些昏死。
恍惚间,童瑶察觉到自己的头被姐姐护在怀中,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一抬眸,就见姐姐撞得头破血流,意识不清。
“姐姐……”倏地,车门被人拉开。
一个体型壮硕,留着络腮胡的男子俯身看向车内,男子手里端着一杆枪,伸手就来扯她的胳膊。
“你是谁?
要干嘛?”
胡子男一言不发,抓扯着她往车外拽。
“放开我,你放开我。”
童瑶惊慌失措,拼了命地挣扎,指甲在胡子男手臂上抓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男子愤愤骂了句什么,抡起枪杆对着她的侧颈就是一记敲击。
她被打得头脑昏沉,身体瘫软,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拖了出去。
“瑶瑶……”童简见妹妹被人一把拖走,拼了命扑上去,死死抱住胡子男的一条腿。
“放开我妹妹,放了她。”
被一脚踢开,她摔回车内,又不管不顾爬起来猛扑,她被胡子男拖行也不肯放手,还对着男子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姐姐……救我……”听见童瑶虚弱的呼救声,童简红着眼抬起头,想去抓妹妹的手,不料男子举枪对着她‘砰砰’就是两枪。
肩背中弹,童简无力地倒下去,背上两个血洞鲜红溢出,染红白色上衣,也染红童瑶的双眸。
“姐姐……不要啊——”胡子男拖着她欲要抬脚离开,趴在地上的女人却是死死扯住他的裤腿。
“放了我妹妹!”
童简趴在地上,己经没有力气再动了,但眼神无比坚定。
胡子男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骂这女人真难缠。
他用力踢开女人的手,收起枪,打横抱起童瑶朝横停在路中央的越野车走去。
‘砰!
’又是一声枪响。
童瑶的娇躯跟着一颤。
下一秒,她的身体迅速坠向地面。
落地的一瞬,原本抱着她的胡子男正好压在她身上,眉心一个血窟窿,眼睛圆睁,死的不能再死。
挟持她的人就这么……被击毙了。
有人救了她?
‘嗒、嗒、嗒……’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童瑶躺在地上,视线模糊不清,隐约看到一个高大身影逆着光向她走来。
那一刻,她宛如看见了神明。
……事发路段有些偏僻。
红色跑车停在路边,商洛一手持枪,大步流星走向倒地的童瑶。
男人身姿高大挺拔,长腿一抬,一脚将童瑶身上的胡子男踹到一边,然后蹲下身子,手掌扣着她后颈,将她的头微微抬起。
“伤着没?”
国语!
男人说的是国语!
童瑶看不清男人的脸,耳中是撞车后的嗡鸣声。
她嘴唇动了动,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先生……救救我姐……她中枪了……”商洛掀眸看向趴在不远处的女人,恰好这时,几辆车迅速包围事发现场。
车内下来几个扛着枪的男人,都是商洛的人。
“巴瓦,检查一下那个中枪的。”
他冲童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牛高马大的巴瓦闻言,立刻朝着童简跑了过去。
伸手一摸脉搏,笑了,“老大,还活着。”
商洛:“救人!”
巴瓦一把将昏死过去的童简扛上肩。
听到姐姐还活着的消息,童瑶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脱离冰冷的地面,被人抱了起来。
抱她的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香……她的头向后仰着,看不到男人的脸,被胡子男敲击的脖颈又酸又痛,脑袋重得抬不起来。
恍眼间看到童简被人扛上一辆车,她的眼皮终于沉的撑不住,视线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