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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咸涩的海风呛醒时，月光正从茅草屋顶的缝隙里漏进来。老旧的木床随着潮声吱呀作响，腕间还残留着泪痕——上一秒我还在为相柳化为毒血的心头刀绞，此刻掌心却按着粗糙的麻布被褥。
"姑娘可算醒了。"门帘被珊瑚杖挑起，白发老者捧着药碗进来，衣摆缀满贝壳串成的图腾，"三天前你在银沙滩昏厥，周身灵力紊乱得像是被时空裂隙撕扯过。"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灌满海风的腥甜。老者示意我看窗外，墨蓝海面上浮着幽绿磷光，成群海妖托着明珠在浪尖起舞。他布满皱纹的手指蘸着药汁，在我额间画出冰凉符咒："明日去禁地擦洗祭坛，切记莫要触碰中央的..."
话音被夜枭的啼叫打断。我望着指尖沾染的靛蓝药汁，突然想起相柳给小夭喂心头血时，血珠也是这样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禁地位于海岛东侧溶洞，石壁上生满发光的海百合。我跪在祭坛前擦拭青铜灯盏时，忽然听到细碎的咔哒声。供奉在中央的玄冰玉台上，那颗布满暗金纹路的巨蛋正在轻微颤动。
"你也觉得寂寞吗？"我鬼使神差地将掌心贴上去，蛋壳传来温热的搏动，仿佛在回应。自那天起，我总会偷偷带来清晨采的露水，蘸着在蛋壳上画笑脸。潮起潮落间，我絮絮说着那个九头妖怪的故事，说他在斗兽场折断的獠牙，说他在极北之地冻僵的指尖，说他在海底三十七年未曾说出口的相思。
直到某个满月之夜，我撞见老者率领族人跳祝祷之舞。海妖们捧着缀满鲛珠的绡纱，将月光凝成银线缠绕巨蛋。暗金纹路在月华下流动，渐渐显露出九头蛇影。我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滴在腕间老者的符咒上，突然泛起刺目红光。
"原来姑娘便是命定之人。"老者抚着长须叹息，"三百年前相柳大人战死，鬼方氏以秘术保住他最后一缕元神。只是要令九命海妖重生，需得至纯之人心头血为引..."
我颤抖着解开衣襟，冰锥刺入心口的瞬间，却见蛋壳裂开细纹。银发少年破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