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轨传送门的光芒，猛地扭曲了一下，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
下一秒，一道人影被吐了出来，连滚带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焦臭味。
他身上那套本该锃亮的铠甲，此刻布满了爪痕和裂纹，半边头盔都不翼而飞，露出布满血丝、瞳孔涣散的眼睛。
“疯了……疯了……”他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皮肤……他们喜欢皮肤……活生生的……就在我面前……”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认得他，“裂斧”冒险团的团长，一个早上还意气风发，带着五名精英弟兄踏入A轨“摸金”的男人。
六个人进去，一个回来。
不，回来的不是人，是一具被恐惧撑爆了的皮囊。
“轰！”
另一侧，复活点的光柱猛地炸开，一道人影踉跄着摔了出来，半跪在地，大口喘息。
周围的人群，早己见怪不怪地让开一个圈。
“妈的！
就差一点！
我的稀有品质的‘守护者胫甲’爆出去了！”
那人捶着地面，声音里满是绝望和不甘，“老子刷了七天的B轨资源副本，才凑够材料换的啊！”
人群中响起几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这就是B轨，日常模式。
死了，虽然能回来，但代价同样惨痛——装备、金币、经验，总有一样让你心疼得想再死一次。
人群外围，周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掀不起多少波澜。
他来到这个名为“深渊边境”的鬼地方己经三天了。
三天时间，足够他从最初的懵圈，到现在的麻木接受。
集体穿越，人手一个数据面板，一个冰冷的系统音宣布了规则。
没必要惊慌，更没空去伤感。
作为新时代的网文骨灰级读者，谁还没点理论经验？
再说了，上个世界要钱没钱，要房没房，都快不认识“休”字怎么写了。
换个地方，怎么算都不亏，至少空气比办公室里新鲜。
他的目光，越过那个失魂落魄的倒霉蛋，再次投向了广场的另一端。
那里，没有B轨区域的喧闹，气氛压抑得像凝固的铁。
每一个站在那里的冒险者，脸上都带着一股子亡命徒的狠厉。
他们检查着武器，吞咽着药剂，眼神像狼。
一边是B轨的哀嚎，一边是A轨的死寂。
一个代表着“输得起”的残酷，另一个，则代表着“输不起”的疯狂。
“迟早……要去那种地方吗？”
周密心里闪过一丝烦躁。
他的念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自己背包的角落里。
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那是系统赠送给每个“新人”的见面礼，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他意念一动，调出了背包界面。
探索许可证·赠·类型：消耗品/钥匙·品质：特殊·效果：准许持有者进入一次低级“A轨·摸金模式”秘境。
·备注：系统赠品，灵魂绑定，无法交易。
---“‘新人福利’吗？”
周密看着那张卡片，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他关掉了背包界面，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枚烫手的“门票”。
想那么多没用。
他重新打开了主面板，审视着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最真实的资本。
---个人信息·姓名：周密·序列：武者·阶位：序列9 - 习武学徒·核心能力：[养气诀] LV.1 (被动)·效果：气若游丝，绵绵不绝。
滋养百骸，清明六识。
---“武者……”周密眼神复杂。
三天了，他没听说过第二个武者。
战士、法师、盗贼……经典九大序列的名号，耳朵都听出茧了。
自己这个，就像乱入的。
“而且又是这种故弄玄虚的说明……”周密撇了撇嘴。
没有具体数值，没有效果详解，就两句武侠小说里大路货的心法口诀。
前两天，他还以为这是系统偷工减料。
但见识了那个疯子的惨状后，他忽然觉得，这种“未知”本身，或许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规则。
“清明六识”……是指感知能力吗？
“绵绵不绝”……是指耐力？
还是别的什么？
不懂。
不懂，就只能去试。
用命去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