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沈渊成婚百年,他是修仙界公认的笑话,而我是人人敬畏的剑仙。他灵根驳杂,
修为低微,百年过去,仍是个筑基初阶的药罐子。而我,是清微宗最年轻的化神长老,
一剑可平山海。所有人都说,他配不上我。可他们不知道,
在我最狼狈不堪、被同门背叛追杀时,是这个凡人一样的男子,
用他羸弱的肩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天。我爱他温润的眉眼,爱他为我洗手作羹汤的专注,
更爱他夜夜在我耳边轻语:“微微,此生有你,足矣。”我们的百年大典将至,
我早已备好贺礼,只等那一日,与他共看云海,再许一个千年。
1我自九天之外的虚空战场归来,一身剑气尚未散尽,推开洞府大门时,
看到的便是沈渊清瘦的背影。他正站在丹炉前,小心翼翼地扇着火,炉中飘出清苦的药香。
听到动静,他惊喜地回头,那双总是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微微,你回来了!
”他快步上前,想牵我的手,却又在触碰到我指尖缭绕的剑气时,被冰得缩了回去,
脸上露出一丝懊恼。我心中一软,散去护体灵力,主动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回来了。
不是说了吗,你身子弱,这些粗活让傀儡去做便是。”“那不一样,”他摇摇头,
拉着我走到桌边,献宝似的端上一碗汤羹,“傀儡熬的汤,没有心意。
你每次出战都耗费心神,这碗‘凝神汤’我守了三天三夜才熬好,快趁热喝了。”汤色澄澈,
灵气氤氲。我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心中暖流涌动。这就是我的夫君。世人笑他无用,
笑他是我林微仙途上的累赘。可只有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归宿,
是我在冰冷剑道上唯一的光。我一口饮尽汤羹,那股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连日征战的疲惫都消散了。“还有十日,便是我们百年大典了。”我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到时候,我们去云海之巅,我为你舞剑,可好?”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好,我都听你的。”然而,这片刻的温馨被一道急促的火光打断。
一枚宗门最高级别的传讯符,燃烧着赤红的火焰,悬停在我面前。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是“血色急令”,非宗门遭遇灭顶之灾不可动用。沈渊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担忧地看着我:“微微?”我伸手点开传讯符,
宗主急切而愤怒的声音在我识海中炸响:“林长老!魔修突袭附属仙城‘望月城’,
护城大阵三息告破,全城修士危在旦夕!魔尊重现,请速速驰援!”魔尊!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百年前,正是这个神秘的魔道巨擘,
一手策划了那场席卷修真界的大乱,无数宗门覆灭。我清微宗虽将其击退,
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没想到,他竟销声匿迹百年后,再度出现!我霍然起身,
佩剑“霜寒”自动出鞘,发出阵阵龙吟。“沈渊,等我回来。”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语气不容置疑,“大典不会延误。”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上前,为我理了理微乱的衣襟,
轻声说:“万事小心,我在家等你。”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柔,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我心中稍安,化作一道剑光,撕裂长空,直奔望月城而去。我满脑子都是魔尊的残忍手段,
以及对宗门安危的担忧。我发誓,定要将这魔头斩于剑下。那时我并未察觉,
在我转身的瞬间,沈渊那双温柔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戏谑的幽光。
2望月城已成血色炼狱。黑色的魔气遮天蔽日,曾经繁华的街道上,
到处是残垣断壁和修士的尸骸。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魔气特有的腥臭,令人作呕。
我没有丝毫犹豫,化神期的威压全面展开,手中霜寒剑化作千丈冰龙,咆哮着冲入魔修群中。
剑光所过之处,冰屑纷飞,低阶魔修瞬间被冻成冰雕,随即碎裂成齑粉。
“是清微宗的‘冰魄剑仙’林微!”“快跑!她来了!”魔修们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阵型大乱。我冷哼一声,眼神锁定在城中心那个被浓郁魔气包裹的身影。
那是一个魔君级别的强者,正是他,在屠戮望月城的守城长老。“魔孽,受死!
”我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跨越数里距离,一剑刺向那魔君的咽喉。
那魔君显然没料到我来得如此之快,仓促间举起一柄血色长刀格挡。“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霜寒剑的极寒剑气瞬间将他的血刀冻结,裂纹蔓延。魔君大骇,
借力爆退,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林微!你竟敢孤身前来?”“杀你们这群杂碎,
我一人足矣。”我语气冰冷,杀意凛然。我们二人瞬间战成一团。剑气与魔气疯狂对撞,
将周围的建筑彻底夷为平地。这魔君实力不俗,但在我剑下,依旧节节败退。不出百招,
他便被我一剑洞穿了肩胛骨,死死钉在地上。我走上前,剑尖抵住他的眉心,
冷声问道:“魔尊在哪?”魔君咳出一口黑血,
脸上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呵呵……林微啊林微,你们正道修士,总是这么天真。
”“你以为,我们大费周章地攻打望月城,是为了这座破城?”我心中一凛,
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声东击西,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魔君狂笑起来,“望月城不过是个幌子,一个把你从清微宗引出来的诱饵罢了!
你以为我们的目标是天下,可魔尊大人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他想要的那一件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沉。诱饵?把我引出来?“魔尊的目标……是什么?”我厉声喝问。
“是什么?”魔君的笑容愈发狰狞,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是能让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颤抖的至宝!而那东西的藏匿地点,
就在你们清微宗最安全的地方……安全到,连你这个化神长老都不知道的地方!
”清微宗最安全的地方?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禁地?藏经阁?还是宗主的主峰?
不对!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不起眼的地方。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念头,
毫无征兆地窜入我的脑海。我的洞府!因为沈渊的存在,
我的洞府是整个宗门防卫最松懈、最不像长老洞府的地方。谁会想到,一个化神长老的家中,
住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夫君?魔君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
笑得更开心了:“看来你想到了……没错,就是你的‘温柔乡’啊!
你那位被你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废物夫君,现在……恐怕已经见到我们伟大的魔尊大人了!
哈哈哈哈!”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沈渊!
3我疯了一样往回赶。周遭的景物在我眼中飞速倒退,化作一片模糊的流光。
我将速度催动到了极致,甚至不惜燃烧精血,只为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魔君那充满恶意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你那位废物夫君,
现在恐怕已经见到我们伟大的魔尊大人了!”不!不可能!沈渊他只是个筑基修士,
他那么弱,那么温柔,他连我练剑时的余波都承受不住。魔尊那等人物,怎么会去找他?
一定是为了我洞府里的什么东西!沈渊被牵连了!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不敢想象,当沈渊面对那个传说中残暴嗜血的魔尊时,
会是何等的恐惧与绝望。他会不会已经被……我不敢再想下去,眼眶发红,
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魔尊!若沈渊有半点损伤,我林微上穷碧落下黄泉,
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终于,清微宗那熟悉的山门遥遥在望。我没有经过正门,
而是直接撕裂虚空,一步踏回了我的洞府门前。洞府外的大阵完好无损,
没有丝毫被攻击的痕迹。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也许……也许是那个魔君在骗我?
我颤抖着手,推开了洞府的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腥味,
甚至连一丝魔气都没有。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桌上那碗我喝过的汤羹还放在那里,
丹炉下的火焰已经熄灭,余温尚存。“沈渊?”我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无人应答。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我快步穿过前厅,走向我们的卧室。卧室里,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空无一人。书房,空无一人。丹房,还是空无一人。他去哪了?
我的神识疯狂地扫过整个洞府,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放过。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我忽然在书房最深处的墙壁上,
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这里……有一间密室!我与沈渊在此居住了百年,
我竟从未发现过这里有一间密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没有丝毫犹豫,并指成剑,
凝聚起全部灵力,一剑斩向那面墙壁!“轰隆!”墙壁应声而碎,
露出了一个幽深黑暗的入口。一股与望月城那冲天魔气同源,却又精纯、恐怖千百倍的魔气,
从入口处扑面而来!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这里……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魔气?
我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步步走进密室。密室不大,陈设简单,
只有一个黑玉制成的蒲团,以及一个高台。高台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玄黑色的长袍,上面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而诡异的魔纹,袍角处,
一朵燃烧着黑色火焰的血色莲花,栩栩如生。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件长袍……宗门情报中,对那位神秘魔尊的描述少之又少,但有一个特征,
是所有幸存者都反复提及的。他的法袍上,绣着一朵“黑火血莲”!
可这都不是最让我恐惧的。最让我恐惧的是,我从那件魔尊法袍上,
闻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那是沈渊最喜欢用的“静神香”的味道,
混合着他身上常年不散的淡淡药香。这股味道,百年来,我夜夜枕着它入眠。4我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我站在密室中,死死地盯着那件玄黑色的长袍,
身体僵硬得像一块万年玄冰。大脑拒绝思考,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骗局。
这是一个长达百年的骗局。我深爱着的、那个温柔体贴、弱不禁风的夫君,
那个我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是魔尊?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我一定是看错了,
闻错了!对,一定是这样!我踉跄着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却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我低下头,看清了那东西。
那是我准备送给沈渊的百年大典贺礼——一块我用本命剑气温养了十年的“暖玉”。
他体质偏寒,佩戴此玉,可保他寒气不侵。而此刻,这块暖玉,正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仿佛是什么不值钱的垃圾。我的心,像是被这一脚狠狠踩碎。
“微微,你回来了。”一个熟悉得刻入骨髓的声音,从密室入口处传来。我猛地回头。
沈渊就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素色的长衫,依旧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只是,
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温暖和煦的笑容。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
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淡漠与疏离。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你……”我嘴唇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缓缓走进密室,
目光落在那件魔尊法袍上,没有丝毫意外。“你都看到了。”他陈述道,
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我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解。“为什么?”他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好笑,
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嘲弄的笑,“自然是为了‘它’。
”他走到高台前,从法袍下,拿起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一颗……由最纯粹的光明灵力凝聚而成的心脏。“上古仙尊之心。
”沈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名为“狂热”的情绪,“我布局百年,引你入局,
让你成为我的庇护,就是为了借助你清微宗的气运,温养此心。如今,它终于熟了。
”我的庇护?我引你入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将我的心凌迟。
“那百年的相伴……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我看着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卑微地问道。沈渊,不,或许我该称他为魔尊。他终于正眼看向我,
那双我曾无比迷恋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他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最后,他开口了,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却将我彻底打入了无间地狱。“林微,你觉得,一头猛虎,
会真的爱上自己圈养的……兔子吗?”5兔子?圈养的兔子?原来,百年的温情脉脉,
百年的相濡以沫,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猛虎对兔子的饲养游戏。我的心,在那一瞬间,
死了。随之而来的,不是撕心裂肺的哀嚎,而是极致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我感觉不到痛了。
因为整个灵魂,都已经被冻结成了碎片。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一百年的男人,
这个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如今却成了将我拖入最深黑暗的魔鬼。“呵呵……”我笑了,
笑声干涩而破碎,“魔尊……好一个魔尊!”我缓缓举起了我的剑。
霜寒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死,剑身上覆盖的万年玄冰寸寸龟裂,
露出其下更加幽深、更加纯粹的杀意。剑尖轻颤,发出凄厉的悲鸣。我的道,是守护之道。
我守护宗门,守护苍生,更守护我的爱人。如今,我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成了一个笑话。
我的爱人,是我最大的敌人。那么,我的道,便也该换了。从今日起,我林微,
只为复仇而活。“死!”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所有的背叛,所有的欺骗,所有的痛苦,
都汇聚在了这一剑上。这一剑,没有华丽的剑光,没有惊天的气势。它返璞归真,
是我化神期修为的极致凝聚,是我破碎的剑心燃烧的最后光华。剑出,空间凝固,时间静止。
整个洞府,不,是整个清微宗的山头,都被这股死寂的剑意笼罩。这一剑,名为“归墟”。
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与强敌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招。我从未想过,它会用在我最爱的人身上。
然而,面对这足以斩杀同阶、重创大能的一剑,沈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甚至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那柄离他眉心不足三寸的剑尖。然后,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修长、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那是我曾无数次牵过的手,那双手,
曾为我抚平眉头的褶皱,曾为我熬制暖心的汤羹。此刻,这双手,
却做出了让我永生难忘的动作。他轻轻地,夹住了我的剑尖。“铛。”一声轻响。
我的“归墟”,我燃尽一切的一剑,就这么被他云淡风轻地夹住了。
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剑气,在他指尖三尺之外,便消弭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剑意不错,”他淡淡地评价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可惜,你的心乱了。
剑心一乱,再强的剑,也不过是废铁一块。”说完,他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陪伴我数百年的本命仙剑,霜寒,从剑尖开始,寸寸断裂。碎片掉落在地,
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响声。“噗!”本命法宝被毁,我心神巨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石壁上。6我瘫倒在墙角,看着满地的剑刃碎片,
身体和心,一同碎了。“为什么是我?”我抬起头,血丝从嘴角滑落,眼中满是血红的疯狂,
“修真界天才无数,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因为你蠢。”沈渊的回答,简单而残忍。
他缓缓踱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蝼蚁。“也因为你够强,够特殊。
你的‘先天剑心’,是温养‘仙尊之心’最好的容器。而你在清微宗的地位,是最好的掩护。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的身体一僵。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我被最信任的师兄暗算,身中奇毒,被仇家追杀至凡人城镇。我灵力耗尽,
倒在一条肮脏的巷子里,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他,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
身上带着草药味的凡人男子,发现了我。他不顾我的警告,将我背回他那间破旧的药庐。
他为我熬药,为我擦拭伤口,笨拙地照顾着我。我问他,你不怕吗?我是修士,
我的仇家随时会找来。他一边为我换药,一边温柔地笑着说:“姑娘看着不像坏人。
救人一命,总归是没错的。”那一刻,他的笑容,照亮了我整个灰暗的世界。我以为,
那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看来你记得很清楚。”沈渊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那场面,很感人,不是吗?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多完美的话本故事。”他的话,
让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你……那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然呢?你真以为,
凭你师兄那点脑子,能算计得了你?”沈渊轻笑一声,充满了不屑,“他手中的毒,
那份引你上钩的假地图,还有追杀你的那些所谓的‘仇家’,都是我安排的。
”“我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让你对我放下所有戒备,甚至对我心生依赖的剧本。
而你,林微,你演得很好,很投入。”轰!我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彻底打败。原来,
我以为的救赎,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我以为的缘分,
不过是他早已写好的剧本。我所有的爱,所有的信任,都建立在他一手捏造的谎言之上。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整整一百年!“你……你这个魔鬼!”我嘶吼着,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摔倒。“魔鬼?”沈渊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眸里,此刻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戏谑。“不,
林微。我不是魔鬼。我只是给了你一场持续了百年的美梦。你应该感谢我,毕竟,这场梦,
比你的现实要温暖得多,不是吗?”7他的话,像最恶毒的诅咒,钻进我的耳朵里,
侵蚀着我最后的神智。是啊,一场美梦。梦里有他为我熬的汤,有他为我暖的床,
有他夜夜的温言软语。可梦醒了,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残忍的真相。“我杀了你!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残存的灵力在体内暴走,凝聚起最后一丝力量,
一掌拍向他的胸口。这一掌,毫无章法,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沈渊却连躲都懒得躲。
他只是松开我的下巴,任由我的手掌印在他的胸膛上。“砰”的一声闷响,
我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是他身上的一股反震之力,
将我的手臂骨骼震得寸寸碎裂。“啊!”剧痛传来,我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道袍。“没用的。”沈渊整理了一下被我打皱的衣襟,
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现在的你,太弱了。连让我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着痛苦挣扎的我,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不过,你的‘先天剑心’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就这么毁了,倒是有些可惜。
”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林微,我给你一个机会。”“臣服于我。
做我的魔后。”“你我联手,这三界六道,都将匍匐在我们脚下。你不是一直想守护苍生吗?
只要你跟着我,我便许你一个……由我来定义的‘太平盛世’,如何?”我愣住了。随即,
我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哈哈哈……魔后?沈渊,你是不是觉得,
我林微的骨头,就跟你的人一样,也是贱的?”我撑着地,艰难地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
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你、休、想!”“我林微生是清微宗的人,死是清微宗的鬼!
就算我死,就算我魂飞魄散,也绝不会与你这等魔头为伍!”我的声音,响彻整个洞府,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沈渊脸上的最后一丝“兴趣”也消失了。“是吗?
真是……无趣的选择。”他摇了摇头,似乎对我感到很失望,“既然如此,
那你就和你心爱的宗门,一起化为灰烬吧。”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对我落下致命一击时,
洞府外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魔孽!敢伤我宗门长老!”轰隆一声巨响,
洞府的大门被一股磅礴的灵力轰碎。宗主带着几位峰主和长老,出现在了门口。
他们看到洞府内的景象,全都愣住了。他们看到我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本命仙剑碎裂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