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儿子陈立的状元庆功宴。我,陈安,一个在所有人眼中平庸了半辈子的男人,
此刻正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舞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台下,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几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我,
对准了我身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我的“儿子”,今年的省高考状元,陈立。
他穿着定制的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洋溢着属于天之骄子的骄傲与自信。
他正亲昵地挽着我的妻子,李琴。李琴今天珠光宝气,妆容精致,
正满脸幸福地依偎在儿子身边,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她看向我的眼神里,
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习惯性的轻蔑。他们才是一家三口的核心,而我,
不过是那个负责赚钱养家、提供后勤的附属品。至少,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这样。
“陈先生,作为状元的父亲,您现在心情一定非常激动吧?能和我们分享一下,
您是如何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吗?”一个女记者将话筒递到我嘴边。激动?
我的心脏确实在剧烈地跳动,但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长达二十年的仇恨,终于要在今天,
迎来最终的清算。我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带笑的脸,
亲戚、朋友、学校领导……他们都在等着听我的“育儿经”。
我看到李琴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别说废话,快点。”她怕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男人,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给她和儿子丢脸。我笑了笑,对着话筒,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在分享育儿经之前,我想先给大家分享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坚守了二十年的秘密的故事。”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李琴的眉头皱了起来,
显然对我的不按常理出牌感到不满。陈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似乎觉得我故弄玄虚,
有些掉价。我没有理会他们,从文件袋里,缓缓抽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二十年前的。“二十年前的今天,我拿到了这份东西。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报告的结果很有趣,上面说,我养了快一年的儿子,
和我在生物学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轰!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媒体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了一样往前挤,无数个话筒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闪光灯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
将我身旁李琴和陈立那瞬间煞白、写满惊恐与不可置信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爸……你……你说什么?”陈立的声音在颤抖,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李琴则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瘫倒在陈立身上,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那张纸,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没有看他们,我的目光穿过眼前这片混乱,
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拿着这份鉴定报告,
像一条狗一样在雨里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我回到家,
看着摇篮里那个对我咿呀学语的婴儿,看着李琴那张熟睡中带着甜美笑容的脸,我没有发作。
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比杀了他们,要残忍一万倍的决定。我要把这个孽种,
培养成最优秀的人。我要倾尽我的一切,把他捧上最高、最耀眼的舞台。然后,
在他最得意、最荣光的时刻,将他连同他那不知廉耻的母亲,一起狠狠地、当着全世界的面,
摔成一滩谁也扶不起来的烂泥。二十年了。今天,就是我兑现诺言的日子。
我举起那份鉴定报告,对着台下无数个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
我今天想分享的不是什么育儿经。”“而是一个问题——”“谁能帮我找到,我儿子陈立的,
亲生父亲?”2李琴疯了。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她尖叫着,像个泼妇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想抢走我手里的鉴定报告。“陈安!你这个疯子!你胡说八道!你为什么要毁了儿子!
”她的指甲狠狠抓在我脸上,留下了几道***辣的血痕。我没有躲,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任由她发泄着她的绝望。她越疯狂,就越证明我的话是真的。陈立,
那个刚刚还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此刻已经彻底傻了。他呆立在原地,目光空洞,
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爸,你骗我的,
对不对?”保安冲上台,将状若疯癫的李琴拉开。整个庆功宴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一场席卷全城的风暴。第二天,“状元非亲生,生父竟成谜”的标题,
以病毒般的速度占领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网络上,视频和照片铺天盖地,
陈立那张茫然绝望的脸,李琴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和我那张平静冷酷的脸,
形成了最刺眼的对比。我们“一家三口”,以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火遍了全国。
回到那个我忍受了二十年的“家”,李琴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陈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看在二十年夫妻的情分上,
你别这样对我和孩子……”“孩子?”我轻轻踢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现在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了?这二十年,你管过他吗?”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这二十年,是我,陈安,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是我,
在他发高烧的时候,背着他跑了三家医院。是我,为了给他请最好的家教,戒了烟,戒了酒,
每天只吃两顿饭。是我,在他冲刺高考那一年,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陪读。”“而你呢?
李琴?”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在用我省下来的钱,买名牌包,做美容,
和你的那些牌友们炫耀你有个多么争气的儿子,有个多么‘没用’却会赚钱的老公。
”李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恐惧像藤蔓一样爬满了她的脸。“你……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站起身,
走到已经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的陈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陈立,出来吧。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叹了口气,
对着门板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父亲?”“你错了。
”“我只是把你母亲,当年种下的因,结出来的果,还给她而已。
”“至于你……你不过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我说完,不再理会门后的死寂,
转身回到客厅,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李琴。“别哭了,省点力气吧。”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点开了一段录音。那是二十年前,我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兄弟,
我对不起你……我跟李琴是真心相爱的,
你成全我们吧……”“……孩子……孩子我会负责的,
只要你跟她离婚……”录音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卑微而又***。李琴听到这个声音,
瞬间面如死灰。“怎么……怎么会……”“很耳熟,对吗?”我冷笑着,“二十年前,
你让我成全你们。我没同意。二十年后,我帮你把他找回来,怎么样?”我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让她坠入冰窖的名字。“你的老情人,张伟,
现在混得可不怎么样啊。”“听说,他在城西的地下**,欠了三十多万的赌债,
正被人追着打呢。你说,如果那些人知道,他有个状元儿子……会怎么样?”3陈立的房门,
在我提到“张伟”这个名字时,猛地被从里面拉开了。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双眼布满血丝,
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屈辱,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乞求。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毁了我,你就那么开心吗?
这二十年,你对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为了今天?”“不,是真的。”我看着他,
语气平静,“我对你的培养,是真的。我希望你成才,也是真的。只不过,我培养你的目的,
不是为了让你光宗耀祖。”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像过去一样拍拍他的肩膀,
他却像触电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抗拒与厌恶。我的手僵在半空,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我培养你,是为了让你有足够高的价值。”我淡淡地说道,
“一个高考状元,一个未来的社会精英,这份‘礼物’,够不够分量?
够不够让你那个一事无成的亲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也够不够让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妈,
彻底绝望?”陈立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在报复他,
我是在用他,去报复那两个毁了我一生的人。他,陈立,从始至终,都只是我复仇计划里,
一件被精心打磨了二十年的、最锋利的武器。李琴彻底崩溃了,她跪行到我面前,
磕头如捣蒜。“陈安,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张伟他就是个***!我早就跟他没联系了!
你不能把立立交给他啊!他会毁了立立的!”“现在知道他会毁了立立了?”我冷笑,
“二十年前,你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会毁了我?”我不再看她,
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陈立。“给你一天时间,收拾东西,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去哪里?
”陈立茫然地问。“去找你的亲生父亲,或者,跟着你的母亲,都随你。”我说,“这个家,
这栋房子,还有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和你,和你母亲,再没有半点关系。”说完,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在了李琴面前。“签了它,
我还能让你体面地滚。不签,我保证,你会比张伟更惨。
”李琴看着离婚协议书上“净身出户”四个字,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
陈立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恨意慢慢被一种更深沉的绝望所取代。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二十年的人生,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在这场庆功宴上,被我亲手砸了个粉碎。他的人生,
从云端,跌入了泥潭。而我,陈安,就是那个亲手把他推下去的人。第二天,李琴签了字,
像一条丧家之犬,被我赶出了家门。陈立也走了,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只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服,背着一个空荡荡的书包,消失在了小区的尽头。空荡荡的房子里,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陈立的房间,看着那满墙的奖状,从小学的三好学生,
到奥数竞赛的一等奖,再到那张金光闪闪的高考状元证书。每一张奖状背后,
都是我二十年的心血。我曾以为,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会感到大仇得报的***。可现在,
我站在这座由我亲手搭建、又亲手摧毁的功勋墙前,心中却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虚。
二十年的恨,支撑着我活到了今天。可当恨意燃尽,剩下的,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因为我知道,对于陈立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
摧毁他的荣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那所谓的“亲生父亲”,
是如何将他拖入更深的深渊。4我给了张伟地址。是我租在城中村的一间廉价出租屋的地址,
也是李琴和陈立现在的落脚点。我没有亲自去,我只是像一个幕后的导演,
冷眼旁观着这场由我亲手编排的大戏,如何走向下一个***。我通过一些“朋友”,
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静。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张伟找上门了。据说,那场面极其难看。
张伟一身酒气,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背心,露出了满是劣质纹身的手臂。
他一脚踹开那扇薄薄的木门,看到李琴和陈立,眼睛里冒出的不是亲情,而是贪婪的绿光。
“琴,我的好琴,我可算找到你了!”他一把抱住想要躲闪的李琴,油腻的嘴就往她脸上凑。
“还有我的好儿子!我的状元儿子!”他又转向满脸惊恐和厌恶的陈立,搓着手,
笑得满脸谄媚,“立立,快,叫声爸听听!爸这些年,可想死你了!”陈立一言不发,
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滚!”李琴尖叫着推开张伟,“张伟你这个王八蛋!
你来干什么!我们跟了你,还有好日子过吗?”“怎么没有?”张伟理直气壮地嚷嚷道,
“我儿子是高考状元!以后是要当大官,赚大钱的!老子后半辈子就靠他了!你们娘俩,
也得跟着我享福!”他毫不客气地在屋里唯一的床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开始对陈立颐指气使。“儿子,去,给爸买包好烟,再来两瓶好酒!你爸我,
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陈立站着没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李琴看着自己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如今变成了这副无赖嘴脸,肠子都悔青了。
她这才意识到,陈安那二十年的隐忍和培养,究竟是怎样一种天堂般的日子。可惜,
她亲手把天堂变成了地狱。争吵,打骂,哭嚎……那间小小的出租屋,从此变成了人间炼狱。
张伟很快就暴露了他赌徒的本性。他从李琴那里搜刮走了最后一点私房钱,
然后又把主意打到了陈立身上。他逼着陈立去找那些曾经追捧他的媒体,去拉赞助,
去接广告,想把“状元”这个头衔,压榨出最后一滴油水。陈立当然不肯。他骨子里的骄傲,
让他无法接受自己像个商品一样被亲生父亲拿去贩卖。然后,张伟就动手了。
他把陈立按在地上,用皮带狠狠地抽他,一边抽一边骂:“反了你了!老子是你爹!
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状元?告诉你,没了陈安,
你狗屁都不是!”我从“朋友”发来的视频里,看着陈立蜷缩在地上,抱着头,
默默承受着毒打,一声不吭。他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麻木和死寂。
我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不仅要摧毁他的未来,我还要碾碎他的尊严,让他从骨子里认识到,他的人生,
从出生开始,就是一场笑话。5陈立屈服了。在张伟的暴力和李琴的哀求下,
他开始出现在一些不入流的商业活动上。他穿着廉价的西装,站在简陋的舞台上,
为一些三无产品站台。台下的观众,用一种看猴戏的眼神看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每一次活动,他都能拿到一笔钱。但那些钱,没有一分能落到他自己手里。
张伟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抢走所有的钱,然后消失在**里,几天后又两手空空地回来,
继续逼着陈立去“赚钱”。李琴开始后悔了。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变成了亲生父亲的摇钱树,心如刀割。她开始怀念在陈安身边的日子,
怀念那个虽然平庸却能给她安稳生活的男人。她偷偷给我打了电话,
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哀求。“陈安,我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立立?
他快被张伟逼疯了!”“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我冷冷地打断她,
“当初是你选择的路,现在,跪着也要走完。”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