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丧尸的嘶吼，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薄薄的防盗门抓烂。门内，
是我和我的舔狗男友，顾城。我们被困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已经两天了。水快没了，
食物只剩下最后一包泡面。顾城挡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脸色苍白，
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晚晚，你别怕，我就是死，也一定会保护你。”我靠在墙角，点点头，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阿城，我好怕。”心里想的却是：他体力比我好，
跑得也比我快。待会儿丧尸冲进来，只要我把他往前一推，利用他争取到的几秒钟，
我就能冲到楼梯间。活下去的几率，至少能提高五成。这是最优解。在末世，
活下去是唯一的法则。爱情？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顾城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这两天也确实是他一直在保护我。把他当成换取生机的最后一张底牌，合情合理。
我甚至已经在脑子里开始盘算，推他的时候，是用左手还是右手，
角度要怎么掌握才能让他绊倒得更彻底。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我的顾城，身体突然僵住了。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来。那张我看了三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震惊、痛苦，以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彻骨的冰冷。他看着我，
嘴唇微微颤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林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原来……你一直想让我去死啊？”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他怎么会知道？我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吗？还是我刚才不小心说漏嘴了？我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无辜和茫然。“阿城，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想让你去死呢？
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挤出几滴眼泪，泫然欲泣。放在以前，只要我一流泪，
顾城就会立刻心疼得不行，把我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可这一次，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然后，
他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别演了，林晚。
”“你的心声，吵得我头疼。”2“心声？”我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真的能听见？读心术？怎么可能！这种事不是只在小说里才有吗？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试图理解这超自然的一幕。“看来，是真的了。”顾城看着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你很惊讶，对吗？是不是在想，你的挡刀牌，
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好控制了？”他一字不差地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攫住了我，让我无法呼吸。
以前，顾城是我手中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现在，他变成了一面镜子，
一面能照出我所有肮脏、自私、冷酷内心的照妖镜。我***裸地站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辩解。必须稳住他！
他现在有这种可怕的能力，我更不能得罪他。先道歉，示弱，让他放松警惕，
然后再找机会……“再找机会，推我出去喂丧尸吗？”顾城再次打断了我，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林晚，你知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我还在想，就算我被丧尸咬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也一定要把门锁死，不让它们伤害到你。”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可你呢？你在想，用哪只手推我，角度如何，
才能让我死得更有价值。”他说着，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门外，丧尸的嘶吼声还在继续，
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防盗门，发出“砰、砰”的巨响。但此刻，那些恐怖的声音，
都比不上顾城逼近的脚步声，更让我感到窒息。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也能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那双眼睛里，
曾经的爱意和痴迷，已经被失望和冰冷彻底取代。他抬起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以为他要打我。他要杀了我吗？不，他不会。他爱了我三年，
不可能这么快就……他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脸颊上，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但那冰凉的触感，却让我浑身一颤。“你说的对，”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带着一丝诡异的叹息，“我的确……还舍不得杀了你。”我刚松了一口气。他接下来说的话，
却让我如坠冰窟。“毕竟，一个能随时随地告诉我真话的‘人’，在这末世里，
可是很珍贵的。”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你说对吗，
我亲爱的……测谎仪？”他笑了。那笑容，在我眼里，比窗外任何一只丧尸，都要狰狞，
都要可怕。这个出租屋，不再是我的避难所。它变成了一座无形的牢笼，
一个只属于我和顾城的，无声的刑场。3饥饿，是比丧尸更直接的敌人。第三天早上，
最后一瓶矿泉水也被我喝完了。我的喉咙干得冒火，嘴唇起了皮。顾城坐在窗边，
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这两天，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不再是那个围着我转的顾城，我也收起了所有虚伪的表演。
我们就像两个被困在同一个笼子里的陌生人，彼此戒备，彼此沉默。但我知道，
这种沉默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必须出去找食物和水。必须想办法让他主动提出来。
我不能先开口，否则在谈判里就会落入下风。他现在能读心，
我必须让我的每一个念头都为我服务。我捂着肚子，发出一声虚弱的***，
身体恰到好处地晃了晃，像是随时都要晕倒。“别装了。”顾城没有回头，
冷冷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你的身体很好，还能再扛一天。你在想，只要我先忍不住，
你就能占据主动，让我去探路，对吗？”我的心一沉。在他面前，任何计谋都显得如此可笑。
“顾城，”我索性不装了，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们总得想办法活下去。
你这么耗着，是想我们一起饿死在这里吗？”他终于转过头，看着我。“我们？
”他嘲讽地笑了，“林晚，从我知道你想让我去死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个词，
就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有你，和我。”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扔过来一个空书包。
“想活命，就拿出你的价值。待会儿我们出去，你走在前面。”让我走在前面？
他想让我当诱饵！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怎么？”他捕捉到了我的想法，
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应该为你去死吗？现在，
只是让你走在前面探探路，就不愿意了？”“我……”我咬着牙，说不出话。“或者，
”他 наклонился, 逼近我的脸，声音压得极低，“你现在跪下来求我，
说你错了，说你爱我。也许……我会心软呢？”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戏谑。我知道，
他是在羞辱我。他想看我卑微的样子，想把我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那些“舔狗”行径，
变本加厉地还回来。跪下？不可能！但现在必须示弱，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让他看到我的脆弱，也许能唤起他最后一点怜悯。我眼眶一红，泪水说来就来。“阿城，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才会胡思乱想……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哭得梨花带雨。顾城静静地看着我表演，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的眼泪在说对不起。
”他说，“可你的心在说，‘这个蠢货，等我找到机会，一定弄死你’。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收起你那套吧，林晚。它对我没用了。”他走到门口，用刀撬开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走廊里有三只丧尸，在游荡。左边楼梯口是死角，我们可以从那里下去。速度要快。
”他冷静地分析着，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末世生存者。那个恋爱脑的顾城，已经彻底死了。
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他拉开门，闪身出去，动作干净利落。“跟上。”我看着他的背影，
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我抓起书包，跟了出去。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那三只丧尸闻到了生人的气息，
嘶吼着朝我们扑了过来。它们行动迟缓，但力量极大。“左边！”顾城低喝一声。
我们贴着墙，向楼梯口冲去。一只丧尸离我最近，它腐烂的手指几乎要抓到我的头发。
我吓得尖叫，下意识地就想把身边的顾城推过去。推他！快！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
顾城就猛地回过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失望地、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反手一刀，
狠狠地捅进了那只丧尸的眼窝。“噗嗤”一声，污血四溅。他没有停顿，抽出刀，
又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另外两只。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他站在三具丧尸的尸体中间，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沾了几滴黑色的血。他转过身，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不敢确定的悲伤。“林晚，
”他用刀指着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
你再敢有这种念ah头……”“我不会再救你。”4我们成功下到了一楼。这栋楼的出口，
是一家被洗劫一空的便利店。货架翻倒在地，玻璃门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狼藉。
顾城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玻璃碎渣，为我开路。我跟在他身后，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在楼道里，他明明可以不管我，甚至可以借机把我推向丧尸。但他还是救了我。
为什么？他不是恨我吗？难道他还对我……“别自作多情了。
”顾城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现在对我来说，还有用。第一，
你比我更熟悉这附近的地形。第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很冷静，也很狠。
在关键时刻，不会像那些蠢女人一样尖叫着拖后腿。仅此而已。”原来，
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自嘲地笑了笑，心里那点刚刚萌生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瞬间破灭了。我们穿过便利店，来到了大街上。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
废弃的汽车堵塞了街道，店铺的卷帘门被暴力破坏，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和腐烂的混合气味。
几只丧尸在远处漫无目的地游荡。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去哪？”顾城问。
“去前面的大型超市。”我指着远处一栋红色的建筑，“那里物资最齐全。
而且超市通常有好几个出口，就算被堵了，也容易逃生。”这是我早就计划好的路线。
顾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我的计划。“走。”我们贴着街边的建筑，尽量避开开阔地带，
快速地向超市移动。一路上，顾城几乎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听力”一直开着。
每当有丧尸靠近，或者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提前做出预判，带着我避开。他的读心术，
在这一刻，成了最强大的雷达和预警系统。我也不再是那个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女朋友。
我用我的冷静和观察力，不断地为他提供着信息。“那辆公交车下面，有东西在动。
”“前面那个巷子，太窄了，不要进去。”我们之间的配合，竟然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我们不再是情侣，更像是在末世里临时组队的、各怀鬼胎的雇佣兵。很快，
我们就到了超市门口。超市的玻璃门被撞碎了，里面一片漆黑，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我先进去。”顾城拦住了我，“你在这里等我信号。”他像一只灵猫，
悄无声息地闪进了超市。我躲在一辆废弃的汽车后面，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顾城从里面出来了，对我招了招手。
“安全。里面有几只丧失，被我解决了。”我松了口气，跟着他走了进去。超市里一片狼藉，
但大部分货架还在。尤其是食品区，还有很多真空包装的食物和瓶装水。
我们找到了几个大背包，开始疯狂地扫货。
饼干、罐头、巧克力、纯净水……就在我们装满第三个背包的时候，顾城突然停下了动作，
脸色一变。“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说，“三个人，在往这边靠近。不，是四个人。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幸存者？”“听不清他们的具体想法，离得有点远。
但他们的情绪……很不好。”顾城皱着眉，“充满了……恶意。”恶意。在末世里，
这个词比“丧尸”更可怕。“我们快走！”我背起一个最重的包。“来不及了。
”顾城拉住我，把我拽到了一个高高的货架后面。“他们已经进来了。”我们屏住呼吸，
从货架的缝隙里，偷偷地往外看。四个男人，手里拿着砍刀和钢管，走了进来。
他们看起来面黄肌瘦，但眼神却异常凶悍，像是饿了很久的狼。“妈的，这超市也被搬空了？
”一个光头男人骂骂咧咧地说。“老大，那边！食品区还有东西！
”另一个瘦高个指着我们这边。四个人立刻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怎么办？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顾城的脸色也无比凝重。四个人，都带着武器。硬拼我们没有胜算。
必须想办法……我能“听”到他内心的焦灼。
就在那四个人即将走到我们这个货架的拐角时，旁边一个货架上，一只躲在暗处的丧尸，
突然扑了出来，一口咬在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的脖子上。“啊——！
”惨叫声划破了超市的宁静。“老四！”光头男人怒吼一声，回身一刀，
砍掉了那只丧尸的半个脑袋。但已经晚了。叫老四的男人脖子上鲜血狂喷，很快就倒在地上，
抽搐起来。剩下三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就是现在！顾城和我对视了一眼，
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猛地将我们藏身的货架推倒。“轰隆——”一声巨响，
高大的货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瞬间将那三个男人和正在尸变的同伴隔开。“走！”顾城拉着我，从另一头，
疯了一样地向超市的后门冲去。身后，传来了那三个男人惊怒交加的吼声，和丧尸的嘶吼声。
我们，暂时安全了。5我们从超市的后门逃了出来，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见后面的声音，
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巷子又多又窄，像迷宫一样。
“暂时……安全了。”我靠着墙，大口地喘着气。顾城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他扶着膝盖，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刚才在超市里，实在是太惊险了。“那几个人……”我心有余悸。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顾城的声音很冷，“我听到了他们的想法。
他们是冲着我们背包里的食物来的。而且……那个光头，对你动了心思。”我的心一沉。
末世里，女人的处境，往往比男人更艰难。“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说，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顾城带着我，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穿梭。最后，
他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居民楼前。“这里是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家，他出国了，
钥匙还在我这。”他熟练地打开门，带我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很小的两居室，
但收拾得很干净。关上门，将末世的喧嚣隔绝在外，我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一***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顾城把背包里的食物和水都拿了出来，
整齐地摆在客厅的桌子上。看着那些食物，我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这是末世爆发以来，我吃得最饱的一顿。吃完东西，
我才有精力去打量顾城。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顾城。但现在，我知道，他的沉默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超市那三个人，肯定会追过来。这个地方，最多只能待两天。
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个安全的据点。林晚这个人，虽然自私，但脑子够用，
关键时刻也靠得住。暂时……还不能让她死。我听着他内心的盘算，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来在他心里，
我只是一个“暂时不能死”的、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人。“顾城。”我开口。“嗯？
”“刚才……谢谢你。”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死在超市里了。
顾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我说了，你还有用。”又是这句话。
我闭上嘴，不再自讨没趣。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
从门外传来。“请问……有人在吗？”我和顾城同时一惊，警惕地看向门口。
“我们是幸存者，没有恶意的。我们受伤了，想讨点水喝……”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很无助。
我看向顾城。顾城皱着眉，显然也在用他的能力“听”。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男的伤得很重，在发烧。女人的情绪……很焦急，很害怕，好像……没有说谎。
顾城犹豫了。在末世，任何一次善心，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災。
可是……如果见死不救……我从他的内心，第一次“听”到了挣扎。那个善良的顾城，
还没有完全死去。“我去看看。”顾城站起身，从猫眼里往外看。门外，
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长发披肩，看起来柔柔弱弱。她扶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脸色通红，显然是在发高烧。“阿城……”女孩看到顾城，眼睛一亮，
随即又黯淡下去，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真的是你……”顾城打开了门。“孟瑶？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外的女孩。孟瑶。这个名字，我听顾城提起过。是他的高中同学，
是他放在心里的、求而不得的白月光。6孟瑶扶着那个昏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叫李浩，
是我男朋友。”她解释道，“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被丧尸抓伤了手臂，
现在一直在发高烧。”我看着那个叫李浩的男人手臂上的伤口，心里一沉。被丧尸抓伤，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尸变。“你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吗？”我忍不住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欢迎。我不是圣母。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时候，我不想收留两个累赘，
尤其其中一个还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孟瑶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楚楚可怜地看着顾城。“阿城，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求你，收留我们一晚，
就一晚好不好？等天亮了，我们就走。”顾城看着她，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我能“听”到他内心的挣扎。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可是李浩的伤……如果他尸变了，
我们都会有危险。林晚肯定不希望我留下他们。她的想法是对的，从生存的角度来说，
这才是最理智的选择。但我……做不到。最终，他叹了口气。“你们留下吧。
把他扶到那个房间去。”他到底还是心软了。我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孟瑶感激涕零地向顾城道谢，然后扶着李浩进了房间。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顾城。
“你迟早会因为你的‘善良’，害死我们。”我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事。
”顾城避开我的视线。“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你想怎么样？
”他终于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吗？”林晚，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血？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我听到了他内心的质问。同情心？
在末世，同情心是最廉价、也是最致命的东西。我懒得再跟他争辩。深夜，
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我睁开眼，看到顾城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
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你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没事。”他的声音从指缝里传来，
有些压抑，“有点头疼。”我知道，是他的读心术。他可能……听到了什么。
我悄悄地将精神力延伸出去，探向孟瑶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李浩还在昏睡，呼吸急促。
而孟瑶，她并没有睡。她正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李浩，眼神冰冷。
烧得越来越厉害了……看样子是撑不过今晚了。也好。他要是死了，
我就不用再带着这个累赘了。顾城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一样心软。只要我哭几声，
他就什么都答应了。他现在好像有很厉害的能力……我得想办法，
让他心甘情愿地保护我。至于那个林晚……一看就是个狐狸精，自私又刻薄。
必须想办法，把她从顾城身边赶走。我被孟瑶内心这些恶毒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外表看起来像小白兔一样纯洁无害的女孩，内心竟然如此阴暗！我再“听”向顾城。
他显然也听到了孟瑶所有的心声。他慢慢地放下手，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
充满了幻灭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他一直以为，孟瑶是纯洁的天使，
而我是恶毒的魔鬼。可现在，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来，我虽然自私，但我的恶，
是摆在明面上的。而孟瑶的恶，却藏在最甜美的微笑之下。就在这时，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紧接着，是孟瑶惊恐的尖叫。“尸变了！
”我和顾城脸色同时大变。李浩，终究还是变成了丧尸。7我们冲进房间的时候，
李浩已经彻底变成了丧尸。他双眼浑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正张着血盆大口，
朝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孟瑶扑去。“阿城，救我！”孟瑶吓得花容失色。顾城眼神一凛，
一个箭步冲上去，从侧面一脚踹在李浩的膝盖窝。丧尸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倒向一边。
“快出来！”顾城对孟瑶喊道。孟瑶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躲到顾城身后。
我反手将房门关上，用一把椅子死死地抵住。丧尸在里面疯狂地撞门，发出“砰砰”的巨响。
“怎么办？”孟瑶带着哭腔问。“还能怎么办？杀了他。”我冷冷地说。“不！
他……他还是李浩啊……”孟瑶哭着摇头。不能让顾城杀了他。
我要让顾城看到我的善良和不舍，这样他才会更怜惜我。我听着她虚伪的心声，
只觉得一阵恶心。“他已经不是李浩了。”顾城的声音，比我的还要冷，“他现在，
只是一个想吃了我们的怪物。”说完，他不再理会孟瑶，开始在客厅里寻找趁手的武器。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了一道裂缝。丧尸的手臂从裂缝里伸了出来，胡乱地抓挠着。
“没时间了。”顾城找到了一根撬棍，眼神决绝。“你待在这里，别动。”他对我说。然后，
他拉开椅子，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房间里，立刻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丧尸的嘶吼声。
孟瑶吓得捂住了脸，不敢去看。我却紧紧地盯着门口。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顾城正在被这个末世，逼着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士。几分钟后，声音停了。顾城走了出来，
身上沾满了血，有丧尸的，也有他自己的。他的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结束了。”他疲惫地说。孟-瑶立刻扑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眼泪汪汪。“阿城，
你受伤了！疼不疼？”太好了，他受伤了，这正是我表现的好机会。
顾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避开了她的触碰。“皮外伤，死不了。”他的冷淡，
让孟瑶愣了一下。我们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客厅里坐了一夜。天亮后，
顾城对孟瑶说：“你走吧。”孟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阿城，你要赶我走？我一个女孩子，
外面那么危险……”“你不是一个人。”顾城指了指房间，“你可以带着‘李浩’一起走。
”孟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顾城什么都知道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还在嘴硬。“还要我把你的心声，
一句一句念出来给你听吗？”顾城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垃圾，“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