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葬礼上,季承言如冰雕般立在角落。
母亲说:“以后承言会照顾我们。”
我搬进他空旷的别墅,努力扮演懂事的孩子。
直到高烧那夜,我抓住他冰凉的手腕:“…我好像喜欢你。”
死寂中,他忽然反扣住我的掌心。
“林砚,你先招惹我的。”
他指腹摩挲着我发烫的手背:“而且,这种喜欢,从来不是单方面的。
第一章灵堂里,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艰难地牵扯着胸腔。
劣质线香燃烧的气味混合着潮湿泥土的腥气,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
林砚麻木地站在角落里,手里那朵素白的菊花沉甸甸的,冰冷的花茎硌着他掌心,几乎要嵌进肉里。
父亲那张覆盖着黄布的遗像悬挂在正中央,笑容温和,隔着缭绕的青烟望过来,却只剩下空洞的陌生。
几天前还笑着拍他肩膀的人,此刻已化为一方冰冷的盒子。
悲恸的哭声此起彼伏,像钝刀子割着耳膜。
林砚只觉得眼眶干涩得发痛,一滴泪也流不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的钝痛。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灵堂最幽暗的角落,一个男人如同沉默的礁石,背对着人群,静静伫立。
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形,像一株峭壁上的寒松,与周遭哭天抢地的悲痛气息截然割裂。
灵堂内昏黄的灯光吝啬地洒落几点,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条。
袖口处,一枚金属腕表在阴沉天光下折射出一点幽微的冷光,刺得林砚眼睛微微一眯。
男人的侧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与父亲相似的轮廓,却像是被极地的寒冰重新淬炼过,只剩下锋利的棱角和彻骨的疏离。
母亲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红肿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砚砚…那是你爸爸的好兄弟,季承言。”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几乎要站不稳,手指用力地抓住林砚的手臂,指甲隔着薄薄的孝服掐进皮肉,“以后…以后他会照看着我们娘俩。”
季承言。
这个名字林砚有印象。
父亲生前偶尔提起,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遥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