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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2

衣柜门板上的裂纹又扩大了些,我用指甲抠着那道缝,木屑簌簌落在鼻尖。

七岁的夏天总是黏糊糊的,空气里飘着老风扇转动的嗡鸣,

还有妈妈炖在砂锅里的排骨香——直到楼下传来两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水泥地上。

“别出声。”爸爸的手按在我头顶时还带着机油味,他总在汽修厂修那些跑长途的大货车,

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洗不掉的黑垢。他把我往衣柜深处推,旧毛衣上的樟脑丸味呛得我直咳嗽,

“在里面数到一百,没叫你不许出来。”衣柜门“咔嗒”一声扣上,黑暗瞬间涌过来,

只有门板缝里漏进一缕光,斜斜落在我膝盖上。我听见妈妈的声音拔高又突然掐断,

像被人捂住了嘴;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应该是客厅那只装着富贵竹的花瓶——去年我生日时,爸爸特意从花卉市场扛回来的,

妈妈总说那叶子绿得发亮。脚步声很重,带着鞋钉刮过地板的刺耳声响。

有个粗哑的声音在说话,口音像电视里那些反派:“钱呢?老东西不是说藏在阁楼了?

”“他不会骗我们的。”另一个声音更尖,“搜!仔细搜!”我把脸埋在毛衣堆里,

数到二十七的时候,听见了枪声。不是电视里那种“砰砰”的响,而是闷闷的,

像隔着棉花被敲钉子,一下,又一下。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毒贩们怕惊动邻居,总爱用这东西。衣柜门板被人踹了一脚,裂纹又深了些。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血的铁锈味。有只手伸进来扒拉毛衣,指甲缝里有褐色的泥,

我盯着那道泥痕,突然想起爸爸昨天修完车,蹲在院子里用肥皂洗了三遍手,

说要给我炖排骨吃。“没人。”粗哑的声音说。“走!警察快来了!”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还在数,数到九十八的时候,衣柜门被拉开了。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妈妈趴在地板上,

离衣柜只有两步远,她的头发散在地上,沾着摔碎的花瓶碎片,那束富贵竹折了,

叶子蔫蔫地搭在她背上。我后来总在想,要是那天我没数到一百,是不是就能抓住妈妈的手?

可七岁的我只会缩在衣柜里发抖,直到楼下传来警笛声,才敢从毛衣堆里爬出来,

踩在黏糊糊的血里,去够妈妈垂在地上的手指——已经凉透了。一、警校的雨十八岁那年,

我考上了省警校。报道那天在下雨,跟爸妈走的那天一样,雨丝斜斜地打在宣传栏的玻璃上,

把“忠诚为民”四个字晕成模糊的水痕。同宿舍的老鬼总说我神神叨叨的。他是本地人,

总带着袋卤鸡爪回宿舍,啃得满嘴流油:“林默,你晚上老盯着天花板看啥?上面有女鬼啊?

”我没告诉他,天花板上站着个穿碎花裙的阿姨。她是我们楼下宿管的母亲,

上周在菜市场买菜时被电动车撞了,当场就没了。她总垂着眼睛,盯着老鬼啃鸡爪的手,

我猜她可能也喜欢吃卤味。“没什么。”我翻了个身,把枕头底下的照片压好。

那是爸妈唯一的合照,妈妈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爸爸站在她旁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张照片被我用透明胶带粘了又粘,边角早就卷了毛。警校的课很满,

格斗课上我总被教官骂。教官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

每次都揪着我的胳膊往垫子上摔:“林默!发什么呆!对方出拳你不会躲?

”我其实看见他身后站着个小男孩。那孩子穿件黄色的小雨衣,是上周在学校门口被车撞的,

新闻里说司机酒驾逃逸了。他总跟着教官,一会儿拽拽教官的衣角,

一会儿蹲在垫子上捡不存在的玻璃碴。刚才教官出拳的时候,他突然张开手挡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顿了一下,就被按在了垫子上。“走神!”教官的巴掌拍在我背上,

“再走神罚你绕操场跑十圈!”我爬起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不见了。老鬼凑过来,

递了瓶矿泉水:“你咋回事?刚才那拳明明能躲开的。”“没睡好。”我拧开瓶盖,

喝了口凉水。从七岁那年起,我就没睡好过。那些死去的人总来找我,宿管的母亲,

穿黄雨衣的小男孩,甚至有次在食堂,看见个穿校服的女生蹲在角落哭,后来才知道,

那是三年前在食堂门口被跳楼者砸中的学生。可我从没见过爸妈。有次我发烧,

烧到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摸我的额头,很像妈妈的手,软乎乎的。我猛地睁开眼,

只看见天花板上的吊扇在转,老鬼端着退烧药站在床边,一脸担忧:“你咋哭了?烧糊涂了?

”我摸了摸脸,全是湿的。原来我哭了,可我明明没觉得难过,只是有点空,

像衣柜里被掏空的毛衣堆,风一吹就晃。毕业前的实习,我被分到了市刑侦支队。

带我的是个姓王的老刑警,大家都叫他王队。他有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

总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着颗大白兔奶糖,说是给女儿留的,可每次都塞给我:“小林,

吃颗糖,看你脸白的。”第一次出警是去命案现场。老城区的筒子楼,三楼,

一个老太太被人发现死在卧室里。楼道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王队推开人群往里走,

我跟在后面,刚踏上二楼的台阶,就看见个老太太站在楼梯口,手里攥着个布包。

“她在这儿。”我下意识说了句。王队回头看我:“谁在这儿?”“死者。

”我指了指楼梯口,“手里还拿着包,应该是刚从菜市场回来。”王队愣了一下,没说话,

径直上了三楼。后来法医说,死者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死亡时间大概在早上七点,

口袋里的买菜钱没少,布包放在床头柜上,里面装着把刚买的青菜,还带着露水。

“你怎么知道她手里拿着包?”回警局的路上,王队突然问我。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

没敢说实话:“猜的。老太太早上一般都去买菜。”王队没再问,

只是从抽屉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塞给我:“小林,当警察得凭证据,不能瞎猜。

”我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奶味漫开,却压不住喉咙里的涩。我知道不能瞎猜,

可那些死去的人总在我面前晃,他们不说谎,他们只是想告诉我些什么。

二、红裙子工作第三年,队里接了个案子。开发区的河里捞上来个女孩,二十岁左右,

穿条红色的连衣裙,被水泡得发胀,脸上却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像是睡着了。

“初步判断是溺水。”法医小李蹲在岸边,戴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的,

“但得回去解剖才知道是不是***。”王队皱着眉抽烟,烟蒂扔了一地:“查身份了吗?

”“查了。”旁边的小张递过个笔记本,“女孩叫苏晴,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学舞蹈的,

三天前失踪的,她室友报的警。”我站在河边,风一吹,河里飘来股腥味。

那女孩就站在我旁边,还是穿着那条红裙子,只是没被水泡过,裙摆上绣着朵小小的玫瑰。

她低头看着水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她不是***。”我听见自己说。

王队回头看我:“你说啥?”“她不是***。”我盯着女孩的脸,她的眼睛红红的,

像是哭过,“她是被人推下来的。在桥那边,不是这里。”小张笑了:“林哥,你咋知道的?

这河就这一座桥啊。”女孩突然往桥的方向走,我跟着她,王队和小张也跟在后面。

桥是水泥的,栏杆上有几道新的划痕。女孩停在桥中间,指着栏杆下的缝隙:“在那儿。

”我蹲下来,用手扒开缝隙里的杂草,看见枚银色的耳钉,上面镶着颗小小的水钻,

跟女孩耳朵上戴的那只正好配对。“找到了。”我把耳钉捏起来,用证物袋装好。

王队的表情严肃起来:“小李,过来看看!”法医过来提取了耳钉上的指纹,

又在栏杆上刮了些痕迹:“这上面有血迹,可能是死者的。看来真不是***。

”回警局的路上,小张一个劲问我:“林哥,你咋知道她在桥中间?还知道有耳钉?

你是不是有啥超能力啊?”我没说话,看着窗外的桥渐渐远去。女孩还站在桥上,

红裙子在风里飘,像朵开得正艳的花。我想起她室友说的,苏晴下周要去参加舞蹈比赛,

特意买了这条红裙子,说要拿第一名给爸妈看。晚上加班查监控,桥附近的监控坏了,

只拍到苏晴失踪那天下午,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跟着她过了桥。男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只能看到他走路有点跛,左腿好像不太方便。“查!把开发区所有跛脚的男人都查一遍!

”王队拍了下桌子。我盯着监控画面,那男人身后跟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

手里拄着根拐杖。我认得她,上周在医院门口见过,她过马路时被电动车撞了,司机跑了,

老太太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他往东边去了。”老太太用拐杖指着监控画面的角落,

“那边有个废弃的工厂,他总去那儿。”我把画面定格在角落,确实有个模糊的工厂轮廓。

王队凑过来看:“这是老印染厂,早就停产了。”“去看看。”老印染厂在郊区,

围墙塌了大半,里面长满了齐腰高的草。我们进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月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小心点。”王队压低声音,拔出了枪。

我跟着那个老太太往里走,她在一间厂房门口停了下来,拐杖往地上敲了敲:“在里面。

”厂房的门是虚掩的,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堆着些破布,

一个男人蹲在布堆旁,背对着我们,左腿不自然地蜷着。“警察!不许动!”王队喊了一声。

男人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窗户跑。我看见他手里攥着把刀,寒光闪闪。

就在他要跳窗户的时候,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突然挡在他面前,他愣了一下,

王队趁机扑过去,把他按在了地上。男人叫张强,是个惯犯,之前因抢劫坐过牢。他交代,

那天在桥边见苏晴长得漂亮,又背着个名牌包,就想抢钱,苏晴反抗,

他一着急就把人推下了河。案子破了那天,王队请大家吃饭。老鬼也来了,

他毕业后去了派出所,喝得满脸通红:“林默,你真行啊!这都能找到!”我没喝酒,

只是看着窗外。苏晴站在路灯下,红裙子干干净净的,她冲我笑了笑,慢慢消失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是王队塞给我的,糖纸都被我攥皱了。“想啥呢?

”王队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不是累了?明天给你放一天假。”“没什么。”我剥开糖纸,

把糖塞进嘴里,“就是觉得,她应该能拿第一名的。”王队叹了口气,没说话,

只是给我倒了杯茶。茶叶在水里浮浮沉沉,像我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三、衣柜二十四岁那年冬天,队里接了个棘手的案子。连环杀人案,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

被发现时都穿着睡衣,嘴角带着笑,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已经死了三个了,

市局成立了专案组,王队是组长,我跟着他跑前跑后,查了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

凶手很狡猾,没留下任何指纹和DNA,监控也只拍到个模糊的背影,看不出男女。

“这凶手到底想干啥?”小张熬得眼睛通红,把卷宗往桌上一扔,“杀了人还给人盖被子,

神经病啊?”第三个受害者是个护士,住在老城区的家属院。我们去她家勘查的时候,

我在卧室的衣柜前停住了。那是个旧衣柜,跟我家那个很像,门板上也有道裂纹,

只是没我家那个深。“怎么了?”王队问我。“里面有人。”我说。小张笑了:“林哥,

你又看见啥了?这衣柜是空的。”我拉开衣柜门,里面果然是空的,只有几件挂着的毛衣。

可我明明看见个女孩缩在里面,穿着粉色的睡衣,就是受害者穿的那件。她抱着膝盖,

把头埋在怀里,身子抖得像筛糠。“她怕。”我蹲下来,看着衣柜深处,

“她不是在这里被杀的,是被人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她认识凶手,凶手是个女的,长头发,

戴眼镜。”女孩突然抬起头,指着衣柜顶上:“药……她给我吃药。

”衣柜顶上有个白色的药瓶,我搬了把椅子站上去,把药瓶拿下来。瓶身没有标签,

里面装着白色的药片。“送去化验。”王队接过药瓶,脸色很沉。化验结果出来,是安眠药,

而且剂量很大,足够让人昏睡一整天。“受害者体内确实有安眠药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