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我调整三脚架时蹭到墙面,指尖立刻染上一层暗红。这间废弃摄影棚的通风管道早被藤蔓绞死,六月梅雨在水泥地上洇出蜿蜒的纹路,倒像是某种诡谲的符咒。
取景框里忽然闪过一抹金色。
我屏住呼吸将镜头推到最长焦段,斑驳立柱后的阴影中,隐约可见人形轮廓以诡异的跪姿蜷缩。手腕的GoPro还在持续录像,红光在昏暗空间里明明灭灭,如同第三只不安眨动的眼睛。
"市局接到报案时,死者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超过36小时。"陆明远掀开警戒线钻进来,法医制服下摆沾着星点褐渍,"更奇怪的是..."他忽然噤声,目光落在我正在调试的补光灯上。
惨白光线劈开黑暗的瞬间,我倒退两步撞翻了脚架。那具苍白的躯体正对着我的镜头行五体投地大礼,后颈皮肤被利刃割开十字裂口,露出森森白骨。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额头贴着的金箔——那分明是三星堆出土的纵目面具纹样,此刻却以某种祭祀专用的金漆,在尸体眉心勾勒出扭曲的太阳轮。
相机从掌心滑落,防抖组件在寂静中发出细微嗡鸣。二十年前的旧胶片突然在脑海显影:母亲站在考古探方里,手中陶罐上的青铜神树图腾,与此刻尸体背后墙面的涂鸦完美重合。
"死因是脊髓穿刺,但创口呈现灼烧痕迹。"陆明远递来橡胶手套时压低声音,"就像被高温铜水浇灌过。"他手机屏幕亮起,物证科刚发来的特写照片里,死者舌面上赫然烙着个微型青铜立人像。
暗房冲洗的照片在显影液里浮出轮廓时,我发现自己右手不知何时多了道灼伤。那形状恰似青铜神树的一截枝桠,正随着脉搏跳动泛起鎏金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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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的红灯在头顶摇晃,显影盘里浮动的影像突然扭曲成旋涡。我盯着右手灼伤处逐渐清晰的青铜纹路,耳边响起母亲哼唱的古老歌谣——那是她当年在三星堆遗址采集的巴蜀古调。
陆明远在凌晨三点敲开暗房的门,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