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那宅子倒是无妨,可库房里那箱南海珍珠,最底下那层早被我换了些成色普通的珠子充数,她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
周氏冷笑一声“至于那八千两银子,让账房支给她就是,但你去跟管家说,装银子的箱子多钉几层木板,再掺些碎石头进去,让她带起来费力不说,明面上看着多,实则能少给几百两。”
沈令瑶眼睛一亮“还是娘想得周到!
可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她要是真在宫里得了势……得了势?”
周氏瞥了她一眼。
“宫里哪有那么好混的?
我己让人去打听,这次选秀有户部尚书的侄女、贵妃娘娘的表妹,哪一个家世不比她沈令薇强?
她一个没靠山的庶女,进了宫怕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折腾这些不过是白费力气。”
她拍了拍沈令瑶的手。
“你安心准备嫁入安国公府,剩下的交给娘,你将来做了诰命夫人,比什么都强。”
沈令瑶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这边,沈令薇看着下人抬来的箱子,指尖在沉重的箱面上轻轻敲了敲。
春桃和夏荷便开始清点。
不大会,春桃和夏荷便气冲冲的进屋。
“姑娘您看!
这箱子沉得蹊跷,奴婢方才掀了个缝,底下果然垫了石头!
还有那箱珍珠,看着光鲜,底下几层都是些次品!”
沈令薇却没动怒,反而轻笑一声“意料之中。”
她示意孙嬷嬷关上房门“她们也就这点手段了。
西跨院的宅子是祖上传下的,地契在我手里跑不了;珍珠虽有次品,挑出些好的做成首饰也够用;至于银子,少几百两罢了,不碍事。”
她走到窗边,望着沈令瑶院子的方向,眼底一片寒凉“她们越急着算计,越说明心里发虚。
也好,这点子小动作不算什么,就当是给我上了一课——这宫里宫外,想踩我上位的人,从来都不少。”
春桃还在气头上“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了?”
沈令薇回头脸上己恢复了那副柔弱模样,眼眶微红“何必计较这些?
左右我己是要入宫的人了,争这口气反倒显得我小气。
只是……”她话锋一转,声音低了下去,仅屋内的三人能听到“还得劳烦嬷嬷再跑一趟,问问那些一同选秀的秀女里,有没有周氏或沈令瑶认识的人。
我总觉得,她们不会就这么罢休。”
孙嬷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老奴这就去。”
沈令薇缓缓坐下,拿起一颗次品珍珠在指尖摩挲。
“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难道要吃下了这个闷亏吗?”
夏荷平日最是稳重,如今也忍不抱怨”沈令薇缓缓坐下,拿起一颗次品珍珠在指尖摩挲。
“好夏荷,无妨,把那些不能用的银子挑出去便是,至于那些次品珍珠,我自有用处。”
孙嬷嬷傍晚回来时,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姑娘,老奴问了,这次选秀里有位柳家小姐,是周夫人表侄女的女儿,听说性子最是泼辣,前几日在茶楼还跟人争座位动了手。”
沈令薇正低头用银簪挑着灯芯,火苗“噼啪”跳了一下,映得她侧脸明明灭灭。
“柳家?
是做什么的?”
“她父亲是礼部侍郎,虽说官阶不高,但在京里人脉广,尤其跟周夫人走得近,前儿还送了两匹云锦到正房。”
孙嬷嬷顿了顿“老奴瞧着,这柳小姐怕是要被她们当枪使。”
沈令薇放下银簪,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意料之中。”
她抬眼看向孙嬷嬷,眼底没什么波澜“嬷嬷,让春桃给我备一身素色的衣裙,首饰也只戴那支银镶玉的簪子就好。”
孙嬷嬷一愣“姑娘这是……选秀那日,太过扎眼总是不好的。”
沈令薇淡淡道,“柳小姐既想出头,我便让她出个够。”
她顿了顿,又道“库房里那些次品珍珠,挑出些看着尚可的,打成几副耳坠子,回头给柳小姐‘送’一份去。”
孙嬷嬷瞬间明白过来,眼里闪过一丝佩服“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