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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寒潭惊梦,异世重生

发表时间: 2025-08-20
痛。

像是有无数根冰针,顺着西肢百骸往骨头缝里钻,冻得苏晚浑身发颤,却又被一股灼热的气浪裹着,上半身烧得发昏,下半身冷得发麻。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耳边是嘈杂的嗡嗡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听不真切。

“……烧得这样厉害,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叹着气,语气里带着几分麻木的怜悯,“二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亲娘去得早,在这府里……闭嘴!”

另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她,“一个贱蹄子,死了也是她的本分!

若是敢坏了主子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是是是,刘妈妈说的是……”贱蹄子?

二姑娘?

苏晚的意识像是沉在冰水里,混沌中猛地抓住了这几个词。

不对。

她是苏晚,三十岁,市一院急诊科的主治医生,昨天刚连轴转了三十六个小时,从车祸现场拉回来三个重伤员,做完最后一台脾切除手术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里不是医院。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身下躺着的也不是柔软的病床,而是硬邦邦的木板,铺着一层薄薄的、粗糙的棉絮,硌得她骨头生疼。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掀开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光线涌入视野,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清晰。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墙壁是土坯砌的,坑坑洼洼,屋顶的茅草甚至能看到缝隙,漏下几缕惨淡的天光。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一把缺了腿的椅子,墙角堆着几个发黑的陶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气息。

而她自己,正躺在一张狭窄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薄被,被子硬邦邦的,还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水……”苏晚嗓子干得像要冒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床边立刻凑过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是个穿着粗布襦裙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梳着双丫髻,脸上沾着灰,眼睛却很大,此刻正红着眼圈,见她醒了,惊喜地叫出声:“姑娘!

您醒了?

太好了!

您都昏迷三天了!”

姑娘?

苏晚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还有她身上明显不属于现代的服饰,心脏猛地一沉。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她,苏晚,可能……穿越了?

“水……”她再次重复,声音嘶哑得厉害。

小丫鬟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从桌边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小心翼翼地端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蘸了水,轻轻擦拭她的嘴唇。

清凉的触感缓解了喉咙的灼痛,苏晚稍微清醒了一些,她转动眼珠,打量着这个小丫鬟,轻声问:“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

小丫鬟愣住了,眼里的惊喜瞬间被恐慌取代,她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带着哭腔说:“姑娘,您怎么了?

奴婢是春桃啊!

这里是咱们苏府的西跨院啊!

您不认得奴婢了吗?

是不是烧糊涂了?”

苏府?

西跨院?

春桃?

陌生的名字和地名,像碎片一样涌入脑海,与此同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剧烈的头痛,冲击着她的神经。

原主叫苏清鸢,是大靖王朝户部侍郎苏明远的庶女,今年十六岁。

生母柳姨娘三年前病逝,从此她在苏府的日子便一落千丈。

嫡母王氏视她为眼中钉,平日里苛待不说,三天前,她在府里的荷花池边“意外”落水,被捞上来后就高烧不退,太医用了无数汤药都没用,府里的下人都以为她活不成了……而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急诊科医生,苏晚。

苏晚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医生,她最擅长的就是在混乱中保持理智。

穿越这种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既然己经发生,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状况,保住这条刚接手的命。

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极度虚弱,高烧虽然退了一些,但炎症还在,肺部似乎也有些感染——落水后的并发症,放在现代不算大事,用点抗生素就能解决,但在这个连消毒都不知道的古代,足以致命。

“春桃,”苏晚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记不太清事情了,头很痛。”

她需要时间整理记忆,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解释自己的“性情大变”。

春桃果然信了,哭得更厉害了:“姑娘您受苦了!

都是奴婢不好,没看好您……那天您只是去池边摘朵荷花,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肯定是……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故意的?

苏晚心中一凛。

原主的记忆里,落水那天,似乎看到嫡母身边的刘妈妈在池边鬼鬼祟祟,但当时她没在意……看来,这落水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嫡母王氏?

苏晚消化着这个信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急诊科见多了生离死别和人性黑暗,她从不相信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想要活下去,就得先竖起尖刺。

“我渴了,想喝干净的温水。”

苏晚吩咐道,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另外,去看看我的包袱里,有没有一个黑色的、防水的小袋子。”

那是她的急救包,穿越时不知为何跟着她来了,里面的东西,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

春桃虽然疑惑,但还是连忙应声:“哎,奴婢这就去!”

看着春桃匆匆离开的背影,苏晚缓缓抬手,触碰到自己的额头——滚烫依旧,但比记忆中最严重的时候己经好了很多,这大概是她穿越过来时,身体本能地用了急救包里的抗生素?

她掀开被子,打量着这具身体。

瘦弱,苍白,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皮肤上还有几处淡淡的淤青,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和被苛待的痕迹。

真是个糟糕的开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刚才那个尖利的女声:“死了没有?

还没咽气就赶紧起来!

夫人让你去前院回话,别耽误了时辰!”

一个穿着青色比甲、三角眼的婆子,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正是嫡母王氏身边的刘妈妈,也是原主记忆里那个在池边出现的人。

苏晚眯起眼,眼底划过一丝冷光。

来得正好。

她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看着刘妈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对方耳中:“我病着,起不来。

要回话,让夫人自己来。”

刘妈妈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即脸色一沉,几步冲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揪苏晚的被子:“你个小贱蹄子!

烧糊涂了敢跟老娘顶嘴?

还敢叫夫人亲自来?

我看你是活腻了!”

苏晚早有准备,在她的手伸过来的瞬间,猛地偏头,避开了她的动作,同时用尽全力,抓住了刘妈妈的手腕。

她的力气不大,但动作快准狠,恰好捏在了刘妈妈手腕的筋络上。

“啊!”

刘妈妈痛得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晚,“你……”眼前的二姑娘,眼神冰冷锐利,哪里还有往日的怯懦瑟缩?

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看得她心里发毛。

“我病着,动不了。”

苏晚缓缓松开手,语气平静无波,“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回来,怕是要问夫人一句,为何他的女儿,落水高烧,还要被强拉着回话。”

苏明远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女,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最重“父爱”的名声。

刘妈妈被噎了一下,看着苏晚苍白却坚定的脸,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她狐疑地打量着苏晚,总觉得今天的二姑娘,哪里不一样了。

“你等着!”

刘妈妈放下一句狠话,捂着被捏痛的手腕,悻悻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晚才松了口气,后背己经沁出一层冷汗——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深宅大院,步步惊心,她必须尽快好起来,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时,春桃端着水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防水袋——正是她的急救包!

“姑娘,您看是不是这个?”

春桃把水碗放在床头,将急救包递过来。

苏晚的眼睛亮了起来,接过急救包,指尖触碰到熟悉的材质,心中涌起一股安定感。

她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一把手术刀,几瓶碘伏和酒精棉片,一包无菌纱布,一盒缝合针线,还有最重要的——三盒广谱抗生素,以及一支肾上腺素笔。

足够支撑她度过最危险的时期了。

“春桃,”苏晚拿出一片酒精棉片,假装是“药粉”,递给她,“去打盆干净的热水,用这个擦一遍桌子,再找块干净的布,把我的手擦一擦。”

她在潜移默化地教她们讲卫生,这是保命的基础。

春桃虽然不懂,但还是听话地去了。

苏晚拧开抗生素的瓶盖,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但她却觉得无比安心。

窗外的天光渐渐亮了起来,透过茅草屋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苏晚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开始认真梳理原主的记忆,规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苏清鸢,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

那些欠了你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我苏晚,定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