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贡嘎机场。
舱门一开,凛冽干燥、带着强烈阳光味道的空气涌入。
“我”深吸一口,立刻感到轻微耳鸣,太阳穴突突首跳,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呼吸不自觉变得短促。
低头看怀里的豆豆(放在符合规定的航空箱里),小家伙扒着门缝,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小鼻头使劲翕动,对新环境充满好奇。
取行李时,豆豆被放出来拴好牵引绳。
它兴奋地想往前冲,但刚跑两步就停下来,歪着头喘气,舌头伸出来,显得有点困惑和吃力。
强烈的阳光让它眯起了眼。
“慢点,豆豆,这里空气不一样了。”
我蹲下摸摸它的头,自己也调整着呼吸。
包车前往预订的藏式家庭客栈“卓玛的家”。
客栈门脸不大,色彩艳丽,门楣挂着哈达和经幡。
老板娘卓玛西十多岁,脸庞是典型的高原红,笑容淳朴但汉语磕磕绊绊。
“扎…扎西德勒!
欢迎!”
她双手合十。
豆豆对门口悬挂的彩色布帘和门内色彩浓烈的藏毯表现出警惕,耳朵向后贴,身体微微下伏,发出低低的“呜”声。
卓玛蹲下想摸它,豆豆立刻缩到我腿后。
客栈有个小小的天井院子,种着几盆格桑花。
一只体型硕大的橘猫正懒洋洋地趴在石凳上晒太阳。
豆豆瞬间忘了害怕,牵引绳绷首,尾巴竖起,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嘤嘤”声,想扑过去。
大橘猫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牙。
豆豆立刻怂了,夹着尾巴躲回我身后,引来卓玛善意的笑声。
院子一角堆着些杂物,豆豆很快被一个破旧的、颜色剥落的转经筒吸引,试探着用鼻子拱了拱,又叼起来甩了甩,发出“哐啷”的声音。
隔壁院门推开,一个穿着藏袍、身材敦实、肤色黝黑发亮的大叔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酥油茶壶。
他看到豆豆,眼睛一亮,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用生硬的汉语大声说:“好!
小狗!
精神!”
(他可能想说“精神”或者“漂亮”?
)他走近几步,身上带着浓郁的酥油和牛羊的混合气味。
豆豆对这个气味有些犹豫,小鼻子使劲嗅着,尾巴小幅度摇摆,既好奇又有点戒备。
大叔爽朗地笑着说了句“扎西德勒!”
便提着壶走了。
进入房间,典型的藏式风格,色彩浓重,有股淡淡的藏香味道。
“我”的头越来越沉,像戴了紧箍咒。
赶紧拿出红景天口服液喝下,灌了一大杯温水。
给豆豆的水碗也加满,特别叮嘱它:“豆豆,慢点喝,别跑别跳。”
小家伙似乎也蔫了,趴在铺着藏毯的地板上,呼吸比平时急促。
晚餐是简单的藏面,卓玛特意给豆豆一小碗不加盐的牦牛肉汤。
豆豆闻了闻,舔了几口,兴趣不大。
晚上,轻微头痛让“我”难以入睡,豆豆也显得烦躁,在床边踱来踱去,最后趴在我拖鞋上才安静下来。
窗外,***的灯火在稀薄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远处布达拉宫的轮廓在夜色中肃穆庄严。
我摸着豆豆温热的背脊:“豆豆,我们到***了。
别怕,慢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