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一辆醒目的红色进口奔驰G级越野车稳稳停在了陈旧的小区门口。
车门打开,何云溪利落地迈步下车。
姜云歌远远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去,语气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惊喜:“姐,你还真来了啊!”
何云溪微微抬眸,端详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稍高一些的大男孩,自然而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中含着笑意:“姐姐要是再不来,我们家小歌岂不是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了?”
“我才不是!”
姜云歌下意识反驳,耳根有些发烫。
“好了,不逗你了。”
何云溪收敛笑意,语气温柔的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都收拾好了。”
姜云歌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开始吧,姐帮你搬。”
“嘿嘿,谢谢姐!”
走进姜云歌住了将近三年的一居室后,何云溪西处打量了一番。
当她的视线落在阳台上那盆长势正好的水仙时,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惊讶:“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闲情雅致,喜欢养花?”
姜云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头道:“嗯…我妈比较喜欢侍弄花草,我大概是遗传了她这点。”
“不错,这花带走吧,我喜欢。”
在何云溪的帮助下,姜云歌的行李一趟就拿完了。
然而,当两人经过楼下的垃圾桶时,何云溪却忽然停下,毫不犹豫地将怀中那床洗得发白的旧被褥丢了进去。
“姐!
你怎么把它丢了?!”
姜云歌顿时急了,伸手就想拦。
何云溪却侧身一挡,冲他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傻小子,姐都给你备好了,这些旧的就别要了。”
“可……那是……”姜云歌的话哽在喉咙里。
“嗯?”
何云溪投来询问的目光:“怎么了?”
他沉默了两秒,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没事。”
他没有告诉何云溪,那是母亲和外婆在灯下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棉花被。
并非难以启齿,只是他不愿让这份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心事,徒增她的心理负担。
上车后,姜云歌双手捧着那盆水仙花,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看着陈旧的小区门楼和远处的垃圾桶,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舍与伤感。
何云溪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歌,那个被褥,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姜云歌低下头,嘴角勉强向上弯了弯,扯出一个轻松的笑:“还好啦。
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话音未落,何云溪的手就轻轻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你个渣男,哪天是不是打算把姐姐我这个老板也一块儿‘换新’了?”
“那……那不是你非要丢的嘛!”
姜云歌揉了揉被拍乱的发型,小声嘟囔着***。
“那也不准你这么说。”
何云溪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嗔怪。
姜云歌无奈的回应道:“好好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纠正一下,我不止是你的老板,以后还是你的房东哦!”
“那...房费怎么算呀姐。”
“这个嘛……看姐姐心情。”
何云溪唇角微扬,脚下猛地一踩油门,原厂大G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辆骤然加速,将窗外的风景撕成流动的光带。
富江区,是唐安市的豪富聚集之地,其地名流云集,亦是寸土寸金。
当车辆驶入何云溪的私宅领域时,眼前的景致却让姜云歌微微一怔。
主体建筑是一栋气派典雅的三层欧式城堡,象牙白的立面、精致的雕花与拱形落地窗在夜幕下熠熠生辉,彰显着无言的奢华。
然而,环绕这栋欧式城堡别墅的,却并非西式园林,而是一派精心营造的中式意境。
只见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一侧是潺潺流水依偎着嶙峋假山,小巧的木拱桥静卧其上,桥边点缀着几丛翠竹与夜间绽放的晚香玉,灯影朦胧,水汽氤氲,仿佛将一片江南园林巧妙地镶嵌在了这极尽现代繁华之地。
“怎么样,姐姐这小院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何云溪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期待。
姜云歌环视着这中西交织的景致,迟疑了片刻,反问道:“姐,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
“感觉…有点不太搭,像是走错了片场。”
他老实说道。
然而话音未落,耳朵便被何云溪精准地捏住了。
“好你个没良心的小***,”她佯装恼怒地嗔怪道:“这还没住进来呢,就敢嫌弃起姐姐的品味了?”
“哎哟,疼!
不是你自己非要听实话的嘛……”姜云歌缩着脖子求饶。
“哼。”
何云溪松开手,双臂环抱,挑眉看他:“难道你就不知道哄女孩子开心的时候,该说些好听的吗?”
姜云歌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小声嘟囔:“我又没哄过女人……那就从现在开始,学着哄我开心,就当是你的租金。
你要是敢惹我生气,你就完蛋了!”
看着何云溪嘴角那抹渗人的笑意,姜云歌瞬间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虽然他没有惹何云溪生过气,但...似乎己经有所预感了。
首至跟着她踏进别墅大门,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才彻底攫住了他的注意力:挑高的穹顶垂下璀璨的水晶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精心雕饰的廊柱与墙面,整个空间开阔而恢弘,于细节处尽显无声的奢华。
他站在玄关,一时有些怔忡,仿佛闯入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世界。
何云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调明快地说道:“别在这儿发呆了,走,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为姜云歌准备的房间位于二层主卧的左侧。
虽只是一间侧卧,但其宽敞程度却远胜他先前租住的一居室,足有近七十平的空间。
室内装修精致典雅,设施一应俱全。
姜云歌怔在门外,望着屋内奢华的陈设,一时有些无措,喃喃道:“姐,这……这房间也太大了吧!”
何云溪双手优雅地环在高耸的胸前,眼尾轻挑,语气慵懒又随意:“怎么?
要是嫌这间大,楼下倒是有间保姆房空着,正好我还缺个打理家务的。”
“别!”
姜云歌闻言,几乎是一个闪身就敏捷地钻进了房间,脸上堆起讨好的嬉笑:“嘿嘿!
就这间了!
我特别喜欢!”
在何云溪面前他是容易害羞不假,但并不是傻子。
保姆房和大卧室,他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