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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姐姐的清粥

发表时间: 2025-08-25
见林言终于苏醒,林晚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她用那满是薄茧的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灰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声说道:“你等着,你等着!

姐姐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她像一只快活而瘦弱的雀鸟,一溜烟地跑向了屋子另一头的“厨房”。

林言躺在床上,转动着还有些僵硬的脖子,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厨房。

那其实只是在屋角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的简易灶台,灶膛黑漆漆的,旁边立着一口缺了口的铁锅,锅底积着一层厚厚的黑灰。

林晚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旁边一个陶罐的盖子。

那曾是家里的米缸,如今却己见了底。

她伸出瘦小的手,用指尖在缸底费力地扒拉着,将那些零星散落的米粒一点点地聚拢起来。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虔诚,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最终,她用两只手掌,才勉强捧起了大约一小撮的米。

看到这一幕,林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生疼生疼的。

在前世,他从未为食物发过愁。

食堂里吃剩的饭菜,随手就倒掉了,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可如今,这区区十几粒米,却是这个家最后的存粮,是姐姐林晚全部的希望。

林晚将米粒珍而重之地放入锅中,又提起墙角一个豁了口的水桶,舀了大半锅水倒进去。

水很多,米很少。

她熟练地在灶膛里塞进一把干枯的茅草,用火镰“咔、咔”地敲击了几下,迸溅出的火星点燃了引火的绒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即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她蹲在灶前,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用一根烧黑的木棍不时地搅动着锅里,生怕那几粒可怜的米粘在锅底。

火光映照着她蜡黄的小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破旧的衣衫下,是瘦骨嶙峋的脊背。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弟弟,见他似乎没听见,才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林言听见了。

他不仅听见了,那声音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他几乎可以肯定,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姐姐为了照顾他,恐怕连一口像样的食物都没吃过。

没过多久,一股淡淡的米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混杂着柴草的烟火气,钻入林言的鼻腔。

对于一个饿了三天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世间最美妙的香气。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别动!”

林晚连忙跑过来,扶着他,又在他背后塞了一个破旧但还算干净的枕头,让他能勉强靠着床头。

她转身回到灶台,用一个同样缺了口的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说是米粥,其实更像是米汤。

那碗里的水清澈见底,几乎能清晰地倒映出屋顶茅草的影子,只有碗底稀稀拉拉地沉着十几粒己经煮得开花了的米粒。

林晚用嘴唇在碗边小心地试了试温度,吹了好几口气,确保不烫了,才端到林言面前,用一只手托着碗底,另一只手拿起一只磨得光滑的木勺,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柔声说:“小言,来,喝点粥,喝了就有力气了。”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和疼爱,仿佛她端着的不是一碗清粥,而是什么琼浆玉液。

林言看着眼前的这碗粥,又看了看姐姐那张写满关切的脸,百感交集。

他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灵魂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疏离和对未来的迷茫。

可此刻,在这间破败的茅草屋里,面对着这碗能照出人影的清粥,他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甚至是他前世都未曾体会过的,纯粹而浓烈的亲情。

他的父母在前世也爱他,但那是一种现代都市里,被物质和各种期望包裹的爱。

他们会为他报昂贵的补习班,会为他未来的工作和房子操心,却很少会像这样,在一个绝望的环境里,捧着最后一点口粮,只为了让他活下去。

这碗粥,很轻,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这碗粥,又很重,重得承载了一个姐姐对弟弟全部的爱与牺牲。

林言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他强忍着情绪,张开干裂的嘴唇,将那勺清粥喝了下去。

粥很烫,顺着干涸的喉咙滑入空荡荡的胃里,一股暖流瞬间扩散开来,驱散了身体里部分的寒意和虚弱。

粥很淡,几乎尝不到任何米的味道,只有水的甘甜。

但这寡淡的滋味,此刻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来得抚慰人心。

他看到,在他喝下第一口粥的时候,林晚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慢点喝,锅里还有。”

她说着,又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林言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安静地喝着。

他喝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在品尝的,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林言的额头上也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他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西肢百骸重新有了力量。

“姐,你吃了吗?”

他看着林晚,用还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

林晚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她笑着站起身,端着空碗说:“我……我早吃过了。

你刚醒,身子虚,要多吃点。

你躺着别动,我去把锅里剩下的也给你盛来。”

她转身走向灶台,背对着林言,拿起锅里那只木勺,飞快地将锅底剩下的一点米汤刮起来,送进了自己嘴里。

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快,很隐蔽。

但林言却从那口铁锅模糊的倒影中,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林言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这个傻姑娘,她把家里最后一点米都给了自己,自己却一口没舍得吃。

他没有点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女,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破碎的家,扛起了一切。

而自己,一个拥有千年知识的博士,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难道就要心安理得地躲在这个小女孩的身后,接受她的庇护和投喂吗?

不!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