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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捕头,沈七安

发表时间: 2025-08-26
残风疏雨,河水泛着粼粼波光。

沈七安倚在酒阁二层窗前,目光穿透烟雨,落在汀烟河对岸。

绾月楼的檐下,不知何时又挑起了一片血红纱灯,醉醺醺地随风晃荡。

廊檐下,数名女子酥胸半掩,在微雨中搔首弄姿,莺声燕语或含或露地勾缠着过往行人。

几点妖娆艳色,雨幕灰蒙,透着一股靡靡暖意和躁动的欲望。

“钱帛面前,连死活都顾不上了。”

沈七安晃动着杯中残酒,眼底压着沉甸甸忧虑。

月前,绾月楼里出了一桩骇人血案。

一夜之间,二十七位姑娘,连同那位新挂头牌、以箫技名动一时的花魁,尽数香消玉殒。

衙门的结案告示也是荒谬至极。

死因无可疑,系意外身故。

身为津衢县捕头,他至今想不明白,县尊大人为何会签下这等糊弄鬼神的判词。

坊间自然哗然,怨声鼎沸,却也无人敢公然与官衙叫板。

本以为风波会就此停歇,不料几日之后,街头巷尾又冒出一则流言:“绾月楼有妖物作祟!”

有目击者言之凿凿,称案发之夜,亲眼见一条白鳞巨蟒,自汀烟河中游曳而出!

可惜那唯一的目击者,是个整日浸在酒坛里的疯癫汉。

疯话醉语,做不得数。

世人只当是又一桩荒唐无稽的谈资。

但沈七安悄悄去调查过。

奈何那人浑浊如泥,颠三倒西,絮叨半日也理不出丝毫线头。

只得作罢。

经此惨祸,满城皆道绾月楼气数己尽。

谁知才消停一月,那销金窟又开门纳客。

“班头……”沈七安正凝望着那片靡红出神,一名年轻衙役的身影冒了上来。

雨水浸透了他那身皱巴巴的公服,他顺手抄起邻桌的抹布,胡乱在脸上、身上擦了几把。

“先暖暖身子,查的如何?”

沈七安推过一碗新温的清酒,热气袅袅。

年轻衙役名叫高小乙,是他的手下。

相貌生得平平无奇,扔进人堆便再也寻不出的那种。

高小乙也不客气,接过碗咕咚几口便灌了下去,末了“哈”地一声长出口气。

他砸吧着嘴回道:“河岸东梢、余音坊周遭……都仔细探过了,安生得很。

这帮姑奶奶,总算是消停,能顺顺当当......嗯......接着卖弄***了。”

末句的讥诮毫不掩饰。

沈七安知道他这怨气从何而起。

今日本该是高小乙的休沐,家里早早替他安排了场相亲。

可绾月楼偏挑了此时复业,县太爷又是个惊弓之鸟,生怕生出半点乱子,一道严令,捕班上下便都得出来淋雨巡街。

这等事落谁头上,肚子里的火气都得顶着嗓子眼。

沈七安叹了口气:“若实在不行,你且先回去。

这儿有我和弟兄们盯着。”

高小乙苦着脸挤出一丝笑:“可别!

县尊大人这几日心气儿不顺您是知道的,听说他最宠的小妾腹中怀了别人的种,这份窝囊气正没处撒呢。

我哪敢这时候触他霉头?”

沈七安又替他续了半碗酒,随口闲扯:“说说,家里给你相的是哪家姑娘?

贯西镇那边的?

模样可还周正?”

在这大奉朝治下,底层的男女姻缘倒还算自在。

只要彼此瞧对了眼,大多父母也不会横加阻拦,比沈七安所知那些古板年月要通达不少。

高小乙眼皮一抬,透出点憨实。

“约莫是贯西那厢的人家,还没瞧见过呢,谁知道鼻子眼长啥样。”

说完,他眼珠子朝沈七安转了转,带着点少年气的狡黠笑道:“班头,说实话,模样吧……咱真没啥大讲究。

但凡、但凡能有嫂子一半儿的颜色……”沈七安作势一脚踹上去:“臭小子!

胆儿肥了?

敢惦记你嫂子?”

平素相处熟了,高小乙知他脾性,也不真怕,缩着脖子嘿嘿赔笑:“哪儿敢呢!

嫂子那样姑射仙子一样的人物,九天揽月也只该落在您怀里。

咱就是望一眼都觉着僭越……”虽是玩笑话,但言语间流淌出来的艳羡,却一点都不掺假。

半年之前。

有一位自称是沈七安未婚妻的显贵女子,带着满箱子的霞帔珠翠和一纸婚书来到他家。

女子名叫白月蚺,是钱塘一带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

据她所说,白家不幸遭遇变故,只剩她和一位婢女相依为命。

没办法才来投靠夫君。

无人知晓这婚书出自何人之手,有着何等渊源。

只知不出三日,朱门绮户的大小姐,便顶着两袖清风的沈七安之名,敲锣打鼓,拜堂成亲。

满箱金玉为证,邻里西舍的眼珠子险些惊落一地。

结果或许是乐极生悲,新科新郎在宴上承酒过多,醉眼迷离间竟然一头栽进了后院的茅房里。

待到众人七手八脚将其捞起,鼻息己经没了。

没想到洞房花烛夜,马上就要变成白幡招摇,起灵堂了。

宾客们对白家的小姐同情不己。

当然,也有心下窃喜的,万一运气好,把这位钱帛无数的俏寡妇收进自家房里,岂不美哉?

孰料,就在悲声渐起时,沈七安僵冷的躯体忽然呛出一股污水,奇迹般地回转了生息。

但是活过来的沈七安,眼神却变得涣散迷离。

口中尽是些“假的”、“穿越”、“系统”……此类谁也听不明白的疯言疯语。

一时间,猜测纷纭。

有人说是水鬼附身,有人说是骤富失心,闹得市井议论纷纷。

幸而几日后,沈七安终于恢复了清醒。

倒叫那些暗中期盼他疯癫出丑的看客们,悻悻失望。

其后,他又因接连侦破几桩悬案立下功劳,蒙县太爷青眼,一举擢升为捕头,一时间风头无两。

自此,街头巷尾皆道那白娘子,是上天赐予沈七安的旺夫娇娘。

他收获的羡慕嫉妒恨,自然也愈发浓稠得化不开了。

沈七安收回思绪,自嘲长叹:“唉……世人但羡我家中有绝色娇妻,夜夜暖玉生香。

却不知我,更羡慕尔等孑然一身,虽在犄角旮旯自点香腮,却也乐得逍遥自在……”这刻意为之的矫情,还有其中的炫耀,激得高小乙额角青筋一跳。

不过,碍于上下级之分,年轻捕快只能嘬着牙花子,阴阳怪气地酸道:“班头的苦楚,小的岂能体会?

毕竟,班头可是绾月楼的老主顾了,如今金盆洗手,自然寂寞。”

“这话从何说起?

沈某人向来恪守本分,岂是那等龌龊场所流连之人?”

沈七安大义凛然道。

还真不是他故作姿态。

而是自打死而复生后,许多属于这具躯壳原主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了。

如今站在大奉朝的是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全新的个体。

“呵呵……”高小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哀怨疯长:“老天爷何其不公!

若我高小乙能有班头那张脸皮的七分颜色……也不至于夜夜与床板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