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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3

嘭嘭嘭!

沉重的敲门声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格外刺耳。李铭从浅睡中惊醒,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枕下的匕首。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更加急促。

“将军!敌军又开始攻城了!”传令兵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和难以掩饰的恐慌。

李铭翻身下床,披上外袍的动作一气呵成。他推开房门,清晨的冷风灌入室内,让传令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李铭似乎毫无感觉。

“哪个方向?”他边问边系紧腰带,声音平稳得仿佛只是询问天气。

“北、北门,将军。他们连夜造了云梯,现在正试图越过护城河。”

李铭点头,抓起桌上的头盔。“传令王副将,按计划三防守。我去西门。”

“西门?”传令兵困惑地抬头,“可是将军,敌军主攻北门啊!”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李铭已经大步向前走去,铁靴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告诉王副将,北门只需三分兵力,余下人手加强西门防御。违令者斩。”

传令兵慌忙领命而去。李铭登上西门城楼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城墙上的士兵们紧张地握着武器,目光齐刷刷投向北方——那里杀声震天,火光闪烁。

“注意力集中!”李铭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士兵浑身一凛,“你们的敌人在西面。”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无人敢质疑。这位年轻的军师将军一月前还是城中无人知晓的文官,如今却已成为他们坚守城池的唯一希望。当原来的守将赵将军闻风而逃时,是李铭关闭城门,组织抵抗,以区区两千守军挡住了敌军上万人的进攻。

一炷香时间过去,西门外依然寂静无声。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不时向北门方向张望。李铭站在城楼最高处,目光如炬,扫视着西面那片看似平静的树林。

突然,林鸟惊飞。

“准备!”李铭的命令简洁有力。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从林中涌出,直扑西门。守军倒吸一口冷气——若按原计划将主力调往北门,此刻西门已然失守。

“弓箭手!”李铭抬手,“放!”

箭雨倾泻而下,冲在前排的敌军应声倒地。但后续部队毫不退缩,推着攻城车继续前进。李铭冷静指挥,调配兵力,城墙上的守军如臂使指,精准执行着他的每一个指令。

战斗持续到日上三竿,敌军终于鸣金收兵。西门守住了,北门的进攻也随之减弱。士兵们欢呼雀跃,看向李铭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敬。

李铭却无喜色。他清点着伤亡人数,检查城墙破损情况,眉头越皱越紧。箭矢所剩无几,粮食仅够三日,最糟糕的是——士兵们已经一天只吃两餐,士气开始动摇。

“将军,赵将军...他回来了。”副将王莽登上城楼,面色凝重。

李铭抬头:“赵将军?他不是投降敌军了吗?”

“正是。现在他在城外,带着敌军的劝降使节。”

李铭冷笑一声:“走,去看看这位‘忠勇’的赵将军。”

城门外,肥胖的赵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的铠甲似乎小了一号,勒得他浑身肥肉几乎要溢出来。他身旁是几名敌军将领,身后跟着一队骑兵。

“李铭!”赵将军喊道,声音尖利,“开城门!你区区一个军师,岂敢僭越守将之职?”

李铭站在城楼上,俯视着下方:“赵将军既已投敌,还有何颜面叫我开门?”

赵将军脸色涨红:“胡说!我那是...是诈降!是为了刺探敌情!”

“哦?那将军刺探到了什么军情?”李铭语气平静。

“这...”赵将军语塞,随即恼羞成怒,“你不过一个读书人,懂什么守城?速开城门,我可保全城百姓性命!”

李铭摇头:“将军可知,您离城这一个月,我们击退了敌军十七次进攻?”

赵将军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座小城能坚守如此之久。

李续道:“将军若真为百姓着想,当初就不会弃城而逃。请回吧,此城不降。”

城墙上守军闻言,纷纷挺直了腰板。赵将军气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却被身旁的敌军将领制止。

那将领抬头看向李铭,声音洪亮:“李军师是么?我乃大燕国前锋将军拓跋宏。敬佩你的才能和勇气,若你愿开城投降,我保你官职不变,城中百姓免遭兵燹之灾。”

李铭微笑:“拓跋将军好意心领。但恕难从命。”

拓跋宏眯起眼睛:“你城内粮草将尽,援军无望,还能守几日?”

“守到最后一兵一卒。”李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拓跋宏沉默片刻,忽然扬声道:“既然如此,明日此时,我将全力攻城!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敌军拨转马头,疾驰而去。赵将军慌忙跟上,肥胖的身躯在马背上颠簸,显得格外滑稽。

城墙上无人发笑。

李铭转身面对守军,看到的是张张苍白的脸。拓跋宏的威胁击中了他们最深的恐惧。

“将军...”王副刚开口,却被李铭抬手制止。

“全军***。”李铭命令道,“包括百姓。”

半个时辰后,城中广场挤满了人。士兵们列队在前,百姓聚集在后,人人面带忧色。李铭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目光扫过全场。

“诸位乡亲,将士们。”他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刚才,敌军给了我们最后通牒。明日此时,他们将全力攻城。”

人群中响起一阵不安的骚动。

“我知道你们害怕。”李铭继续说,“我也害怕。城内粮草将尽,箭矢不足,援军无望。说实话,我们守下去的希望渺茫。”

骚动变成了窃窃私语,恐慌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但是!”李铭提高声音,“一个月前,当赵将军弃城而逃时,谁相信我们能守到今天?”

人群安静下来。

“我们以两千守军,挡住了上万敌军的进攻。我们击退了他们十七次进攻,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李铭的声音逐渐激昂,“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是在为皇帝而战,不是为将军而战,我们是在为身后的家园而战!为父母妻儿而战!”

士兵们挺直了脊背。

“明日,敌军将全力攻城。是的,我们可能都会死。”李铭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全场,“但就算死,我们也要让敌人付出代价!让他们记住这座城的名字,让后人知道,这里曾有一群勇士,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恐惧仍在,但已被决心取代。

李铭抬手示意安静:“现在,我给你们选择。想要出城投降的,可以现在离开。我绝不阻拦。”

无人移动。

“没有人要走?”李铭问。

一个老兵喊道:“将军!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像个爷们!”

众人轰然应和。

李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好!那我们就让敌人看看,什么叫宁死不屈!工匠组加固城墙,妇女儿童准备滚石热油,其余人...好好休息,准备明日决战!”

人群散去后,李铭独自登上城楼,远眺敌军营地。夕阳西下,敌营中炊烟袅袅,远远传来人马喧嚣。明日此时,那里将涌出成千上万的士兵,如潮水般扑向这座孤城。

他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女孩带着一脸伤和几本破书敲响他家的门。

“不一样,那是你的书。”她说,眼睛在淤青中格外明亮。

李铭下意识地摸了***口,那里贴身藏着一本破旧的《孙子兵法》,书页泛黄,边角磨损,却是他最珍贵的宝物。那是女孩从混混手中抢回来的书之一,也是他踏上军师之路的起点。

“将军。”王副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士兵们都在问,明日...我们真的有希望吗?”

李铭没有回头:“王莽,你跟我多久了?”

“自将军任军师起,三年有余。”

“那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王莽眼睛一亮:“将军已有对策?”

李铭望向远方:“希望总是有的,就看我们能否抓住它。”

夜幕降临,李铭仍在城墙上巡视。士兵们轮流休息,为明日的大战养精蓄锐。城中异常安静,连孩子的哭闹声都听不见,仿佛整座城都在屏息等待黎明。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李铭警觉地抬头,只见一队黑影正快速接近城池。

“敌袭!”哨兵惊呼。

李铭眯起眼睛:“不,不是敌军。”

那队人马不多,约百余骑,但行动迅捷,队形奇特。他们不像正规军那样排列整齐,却如流水般绕过障碍,迅速接近城墙。

“弓箭手准备!”王副将下令。

“慢!”李铭突然道,“看那旗帜。”

夜色中,一面黑色大旗迎风招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那是北地有名的镖旗,更准确地说,是“匪旗”。

“是鹰帮的人!”有士兵惊呼,“他们来干什么?趁火打劫吗?”

李铭却突然笑了,笑容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快步走下城楼:“开小门。”

“将军?那可是土匪啊!”王莽急忙阻拦。

“开門。”李铭语气坚决。

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那队人马迅速涌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风霜刻划却依然美丽的脸庞。岁月在她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却没能磨灭那双眼睛中的火焰。

“来不来?”她笑着问,声音一如多年前那个敲窗少女。

李铭凝视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你还是这么莽撞。”

“莽撞才能活下来。”她拍拍铠甲上的尘土,“我猜你正缺兵缺粮,刚好,我缺个读过兵法的人。”

她身后,手下们正将一车车粮草运入城中。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北地最有名的匪帮,竟然雪中送炭。

李铭终于笑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你倒是变了不少。”她打量着他,“比以前壮实了,终于像个男人了。”

周围的士兵倒吸一口冷气,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将军说话。更令人惊讶的是,李铭不仅不怒,反而笑得更深了。

“彼此彼此。”他说,“听说你现在是北地最大的匪首了?”

“是镖头。”她纠正道,“保境安民,收点辛苦钱而已。倒是你,不是说要做将军吗?怎么混成这副德行?”

王副将忍不住插话:“大胆!李将军现在是城中守将,你...”

话未说完,女匪首已经大步走向李铭,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士兵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好久不见,书呆子。”她在李铭耳边轻声道。

李铭回抱她,声音同样轻柔:“好久不见,傻丫头。”

分开后,李铭转向目瞪口呆的部下:“这位是苏晴将军,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的副帅。”

“将军?”王莽难以置信,“可她是个...女人啊!还是土匪!”

苏晴挑眉:“女人怎么了?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李铭抬手制止:“王副将,苏将军的人马带来了我们急需的粮草和援兵。从现在起,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明白吗?”

王莽不情愿地领命。苏晴则已经开始巡视城墙,指出几处防御薄弱点,命令之专业让老兵们都暗自佩服。

“这里加一道木栅,延缓登城速度。”

“箭塔角度调整,覆盖西南死角。”

“准备火油,明日他们用云梯就浇下去。”

李铭跟在她身后,不时补充几句。两人默契得仿佛从未分开过。

是夜,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李铭与苏晴对坐桌前,中间摊着城防图。

“...所以拓跋宏明日主攻方向肯定是东门。”李铭指着地图,“那里城墙最矮,且有几处破损尚未修复。”

苏晴摇头:“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读太多兵法治傻了吧?”

李铭皱眉:“何出此言?”

“拓跋宏是燕国名将,岂会看不出东墙薄弱是诱敌之计?”苏晴的手指划过地图,“他明面上攻东门,实则必取水道。”

“水道?”李铭一愣,“可那里狭窄难行,大军施展不开。”

“正因为如此,我们防御最弱。”苏晴道,“拓跋宏擅长奇兵,必派精兵从水道潜入,里应外合。”

李铭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理:“那依你之见?”

苏晴咧嘴一笑:“将计就计。在水道设伏,关门打狗。”

两人商讨至深夜,定下作战计划。公务既毕,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如今一个是守城将军,一个是土匪头子,身份悬殊,却又因一场赌约紧密相连。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最后还是苏晴先打破沉默:“听说你还没娶妻?”

李铭轻咳一声:“军务繁忙,无暇顾及私事。你呢?应该有不少人追求吧?”

苏晴大笑:“那些软脚虾?见我一面就腿软,还想追我?”她忽然凑近,眼睛在烛光中闪闪发亮,“怎么,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了?”

李铭不动声色地后仰几分:“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入得了你的眼。”

“简单。”苏晴坐回去,翘起二郎腿,“打得过我再说。”

“那恐怕你要孤独终老了。”

“嘿!看不起谁呢?”苏晴作势要打,手到半空却变成轻拍,“话说回来,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李铭微笑:“自然记得。谁先当上将军,对方就要为奴为仆。”

“现在你看,”苏晴摊手,“你是守城将军,我是土匪头子...严格来说,咱俩都没完全赢,也没完全输。”

“所以?”

“所以赌约继续。”苏晴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等打退敌军,咱们再一较高下。”

李铭摇头轻笑:“你还是老样子,争强好胜。”

“你不也是?”苏晴反击,“明明是个读书人,偏要最危险的时候逞英雄。”

四目相对,多年前的情感在目光中流转。忽然,城外号角声响起,打破这片刻温馨。

“敌军开始调动了。”李铭站起身,“该准备了。”

苏晴也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走吧,让燕国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女搭配,打仗不累。”

黎明前的黑暗中,守军悄然调动。按照苏晴的建议,主力埋伏在水道两侧,只留少数士兵虚守东门。

果然,天刚蒙蒙亮,敌军主力佯攻东门,同时一支精兵悄悄摸进水道。等待他们的是从天而降的箭雨和滚石,通道瞬间被尸体堵塞。

东门外,拓跋宏见计策失败,索性全力攻城。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城墙几度易手,又都被守军夺回。苏晴身先士卒,一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地。李铭坐镇指挥,调配兵力,总能及时补上防御漏洞。

中午时分,敌军暂时退却。守军趁机休整,清点伤亡。

“箭矢快用完了。”王莽报告,“伤亡超过三百,还能战斗的不足一千人。”

李铭面色凝重。虽然重创了敌军,但己方损失也不小。更重要的是,拓跋宏已经摸清守军底细,下次进攻必定更加猛烈。

苏晴擦着脸上的血迹走过来:“书呆子,想到办法没?硬撑可不是长久之计。”

李铭凝视着城外敌军大营,忽然道:“你说过,拓跋宏擅长奇兵。”

“所以?”

“所以他会防着别人用奇兵对付他。”李铭眼中闪过锐光,“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苏晴挑眉:“说人话。”

李铭招手让她靠近,低声说出计划。苏晴先是惊讶,继而露出兴奋的笑容。

“太冒险了。”她说,眼睛却闪闪发亮,“不过我喜欢!”

是夜,月黑风高。一队人马悄悄出城,绕过敌军大营,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拓跋宏果然全力进攻。没有了苏晴这员猛将,守军压力倍增。李铭亲自上阵,血战整日,勉强守住城墙,但伤亡惨重。

黄昏时分,敌军暂时退却。守军筋疲力尽,城墙多处破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明日城必破。

然而黎明时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敌军大营突然起火,粮草被烧,战马惊逃。更可怕的是,营地中流传起一个消息:拓跋宏已死,联军溃散。

混乱中,一支骑兵突然从侧翼杀出,直取中军大帐。为首的正是苏晴,她一夜急行军,绕到敌军后方,发动突袭。

与此同时,城门大开,李亲率守军出击。前后夹击之下,群龙无首的敌军顿时大乱,纷纷溃逃。

太阳升起时,战场已经平静。守军大获全胜,俘虏无数。苏晴带着手下押着几个敌军将领来到李铭面前,得意洋洋。

“怎么样?我还是比你先当上将军了吧?”她拍拍其中一个俘虏,“这可是拓跋宏的副将,我亲手抓的。”

李铭微笑:“但你忘了赌约的细节——谁先当上‘守城将军’。我现在是,而你...”他故意拖长声音,“还是土匪头子。”

苏晴瞪大眼睛:“嘿!耍赖是不是?没有我,你这城早破了!”

“所以我很感激。”李铭走近一步,声音轻柔下来,“但赌约就是赌约。”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大笑起来。多年隔阂,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庆功宴上,李铭举杯向苏晴敬酒:“这一杯,敬我们的苏将军!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胜利!”

众人欢呼,苏晴得意地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苏晴凑到李铭耳边,低声道:“说真的,书呆子,接下来什么打算?继续守在这小城里?”

李铭看着杯中酒液:“国难当头,岂能偏安一隅?我欲上书朝廷,***北伐。”

苏晴眼睛一亮:“正好!我熟悉北地地形,可以为你开路。”

“你...”李铭犹豫片刻,“愿意与我同行?”

苏晴咧嘴一笑:“当然!赌约还没完呢!等咱们都当上大将军,再决定谁伺候谁。”

李铭看着她被酒气熏红的脸颊,忽然道:“何必等那么久?”

苏晴挑眉:“什么意思?”

李铭站起身,朗声道:“诸位!今日大捷,双喜临门!我欲与苏晴将军结为连理,共抗外敌,诸位可愿见证?”

满堂寂静。苏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脸上红晕更深了。

王莽率先反应过来:“将军三思!苏姑娘毕竟...毕竟是匪...”

“是什么不重要。”李铭打断他,目光始终看着苏晴,“我只知道,没有她,我活不到今天;没有她,这座城早已陷落;没有她,我的人生毫无意义。”

他向苏晴伸出手:“傻丫头,愿意嫁给我这个书呆子吗?”

苏晴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好哇!不过先说好,成亲后咱们各带各兵,各打各仗,看谁先当上大将军!”

李铭也笑了:“一言为定。”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多年前打赌的少年少女,如今终于要并肩走向更大的战场。

庆功宴的喧嚣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批醉醺醺的将领被扶回营房,李铭和苏晴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他们并肩走在城墙上,远处敌军溃逃时留下的狼藉依稀可见,但夜空中的星辰格外明亮。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吗?”苏晴忽然问,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柔和许多。

李铭微笑:“你是指你单枪匹马去找那群混混算账,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那次?”

苏晴肘击他的肋骨:“喂!那是我为你出头好不好?不知感恩的书呆子。”

“是是是,感恩戴德。”李铭揉着被撞痛的地方,眼中却满是笑意,“不过那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光有勇气不够,还得有策略。”李铭望向远方,“所以我才更加刻苦研读兵法,想着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能保护我?”苏晴接话,语气中带着调侃。

李铭没有笑,反而认真地看着她:“是的。”

苏晴一时语塞,罕见地红了脸。她别过头去,假装观察城下的情况:“那个...拓跋宏真的死了吗?我突袭中军时没找到他的尸体。”

李铭神色凝重起来:“我也在担心这个。拓跋宏用兵狡诈,可能金蝉脱壳了。若是如此,他必会卷土重来。”

苏晴握紧刀柄:“那就再来一场!这次定取他首级。”

李铭摇头:“困守孤城非长久之计。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收复失地。”

“北伐?”苏晴眼睛一亮,“正合我意!我的弟兄们熟悉北地每一条小路,可以充当先锋。”

李铭沉吟片刻:“此事需从长计议。眼下最紧迫的是整编部队,救治伤员,修复城防。我还要上书朝廷,请求任命和补给。”

苏晴撇嘴:“朝廷?那群官僚除了拖后腿还会什么?等他们的补给,仗早打完了!”

“规矩就是规矩。”李铭语气平静,“我现在是朝廷命官,不能像某些人那样随心所欲。”

苏晴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成,李大将军,听你的。不过话说在前头,我的弟兄们可不归朝廷管,咱们是合作关系。”

李铭无奈摇头:“随你便。但既在我军中,须守我军纪。”

“放心,我的纪律比你的还严呢。”苏晴自信满满,“对了,你刚才在宴会上说的...是认真的吗?”

李铭故意装傻:“说的什么?”

苏晴又肘击他一下:“求婚啊!别告诉我你喝多了胡说八道。”

李铭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月光下,苏晴的脸上竟有一丝罕见的紧张。李铭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从未如此认真过,苏晴。这些年来,我无数次后悔当初没有挽留你。如今重逢,我不想再错过。”

苏晴低头,罕见地流露出女儿家的羞涩:“可是...我这么野,不懂规矩,朝中那些大人物不会接受一个土匪做将军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