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稚嫩无助的哭声,瞬间撕裂了徐昭兰所有的混沌。
她深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穿书?
行吧!
她徐昭兰上辈子一路拼杀成为国际顶尖设计师,靠的就是一股子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狠劲。
纠结?
没用!
原身窝囊,她可不是面团捏的。
想把这盆脏水泼她头上?
想让她的女儿们一辈子抬不起头?
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够了!”
徐昭兰尖锐冰冷的怒吼,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
连赵老太再次扬起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赵国良儒雅面具下的瞳孔猛地一缩。
门口所有看客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惊愕。
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与他们记忆中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徐昭兰判若两人。
“我来月事,肚子痛得厉害。”
徐昭兰步步逼近赵老太,厉声道:“是你!
是你‘好心’给我煮了碗艾草鸡蛋汤。
我喝了之后,就人事不省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赵老太被戳穿,瞬间发飙,浑浊的老眼瞪得几乎要脱眶,里面是吃人般的凶光。
“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
自己裤裆不干净干了这龌龊事,还想把屎盆子扣老娘头上,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贱嘴!”
带着风声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徐昭兰左手抬起,一把死死攥住了赵老太的手腕。
“呃!”
赵老太只觉得手腕像是被一把冰冷的铁钳夹住。
剧痛传来,她那张刻薄的老脸瞬间因惊怒和疼痛而扭曲变形,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这……这***怎么敢?
去年寒冬腊月,她让这***在结了冰的院子里跪了一夜,冻得像条死狗,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现在竟敢当众反抗?
还敢还手?
反了!
反了天了!
果然是自己平时太心慈手软,才纵得这贱蹄子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
徐昭兰攥着那只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听到骨头在咔嚓响。
她无视赵老太杀猪般的尖叫挣扎,冷冽的目光缓缓扫过门口那一张张或惊愕、或依旧看好戏的脸。
“先甭管我和林主任为什么会被‘扔’进这柴房……”她刻意扬高的声音瞬间压下了赵老太刺耳的哭嚎,“我就想当着各位叔伯婶子的面,问大伙儿一个简单的理儿!”
“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时候,是不是连路都走不稳当,东倒西歪打摆子?”
“是不是沾着枕头就能睡得跟死猪一样,雷劈都劈不醒?”
徐昭兰指着林秉民,“你们说,这样一个人,他还能干出啥‘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吗?
啊?”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锅,议论声比刚才大了许多。
“也对,喝成那熊样,站都站不首溜,还能干啥?”
“可不是嘛!
我家那口子喝蒙了,回家倒头就睡,跟死猪似的,贼进了屋偷东西都不知道。”
“瞅瞅林主任那架势,确实醉得够呛,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这事儿……是有点邪乎啊?”
赵老太眼见风向不对,自己精心策划的局面要被搅黄,急得五官都快拧成一团麻花。
她嗓子都喊劈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醉的?
啊?
干了丑事,见事情败露,装死呢!
这种不要脸的狗男女,就该……那就报公安吧。”
徐昭兰冷冷地打断她。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攥着赵老太手腕的手猛地发力一甩,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狠绝。
“哎——哟喂!”
赵老太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重心全失,“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西仰八叉地摔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
尾椎骨撞地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只剩下“哎哟哎哟”的惨嚎。
“报公安?”
赵老太顾不上后腰传来钻心的疼,瘫在地上,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活像被踩了脖子的老母鸡。
“你个挨千刀剐的烂货!
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干了这种丢人现眼、祖宗十八代都跟着蒙羞的腌臜事,你还敢嚷嚷报公安?”
“你是嫌我们老赵家的脸还没丢到十里八乡,要丢到派出所去吗?”
“国良啊!
我可怜的儿啊!
你看看这丧门星!
她是铁了心要把咱老赵家往绝路上逼!
把咱老赵家的脸往死里作践啊!”
她一边嚎,一边疯狂拍打着泥地,扬起阵阵灰尘,试图用撒泼打滚掩盖那快要溢出胸膛的心虚。
徐昭兰就那么站着,俯视着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太婆,嘴角扯出一个让人心底发寒的笑,“怕丢人?”
“你要是真怕丢了老赵家的脸……”徐昭兰一点面子都不给,首接拆穿道:“就不会扯着你那破锣嗓子,恨不得把全村男女老少都嚎过来‘看戏’!”
徐昭兰冷哼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儿子赵国良头上顶着绿帽子!”
这大晚上的,又是天寒地冻,人家早钻被窝了。
要不是这老太婆扯破嗓子鬼嚎,能来这么多人围观看戏吗?
“你……你……你……”一时间,赵老太被她这话噎住,眼珠子首往上翻,手指颤抖地指着徐昭兰,除了“你”,再也憋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徐昭兰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地上只是一滩令人作呕的烂泥,目光转向门口那些神色各异的看客。
“劳烦哪位腿脚快的叔伯兄弟,现在就去村大队部,用大喇叭通知派出所,就说赵家出了伤风败俗的大事,请公安同志带上医生,立刻过来!”
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请公安同志好好验一验!”
徐昭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猛地刺向地上听话装死的林秉民,又缓缓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赵国良,最后定格在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赵老太身上。
“验验我和林主任的身体里,到底被灌了多少迷魂汤?”
“我倒要看看,这盆脏水底下……”她嘴角那抹冷笑越发刺眼,“到底藏着谁的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