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月，是个活体存钱罐。人生信条是，能靠汗水赚的钱，绝不弯腰捡。那天，
我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门口，看见一个男人。帅得不像话。也惨得不像话。
他穿着一身得体西服，却被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甩了一耳光。
女人指着他鼻子骂：“你这种货色，我玩腻了！滚！”我脑子一热，冲上去，
把皱巴巴的五十块钱塞进他手里。“站直了！男人要有骨气！
”1 元契约男人被我突然拔高的声音吼得动作一顿。他垂下眼，
视线落在手里那张被我手心汗浸得有些发潮的五十块钱上。那双墨黑的瞳孔搅动着某种情绪，
让人看不透。“这是……给我的？”他开口，嗓音沙哑，却意外低沉好听。“对，就是给你！
”我双手叉腰，挺直了胸膛，话说得铿锵有力。“拿着这钱，先去吃碗热乎的面，
然后去找份正经工作！”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明晃晃挂着一副被富婆榨干的颓废感，
实在太刺眼了。长成这样，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当小白脸吃软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男人没说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张五十块钱沿着折痕，极其认真地对折了两次，
然后才平整地放进笔挺西装的内袋里。他的动作不快，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仪式感。
我瞬间以为他被我的正义之举感动了。“想通了？”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天无绝人之路。你跟我走，我给你介绍份工作。”他抬起头，
目光里那抹恰到好处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出口般的轻松。他终于笑了。
那不是讨好或谄媚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极其干净的笑容。
这笑容驱散了他脸上的颓废，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好。”他应道。
2 咖啡店风波我领着他，直接进了我打工的咖啡店。正在吧台后擦着杯子的店长一抬头，
看见我身后的男人，眼睛瞬间就直了。“姜月，行啊你，从哪儿拐来这么个极品帅哥？
”“路上捡的。”我把裴烬往前轻轻一推，介绍道，“他叫裴烬，来应聘服务员。
”店长的视线在裴烬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他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上，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让他来当服务员？你开什么玩笑，他这身可是阿玛尼。”我一听这话，
火气“噌”地就窜了上来。“衣服是假的！高仿！”我毫不犹豫地反驳，“他都被富婆甩了，
哪还有钱穿真的！”说完，我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裴烬一眼。这人，都落魄成这样了，
还死要面子穿着假名牌撑场面。裴烬倒是很配合，立刻垂下头，微微弓起背，
完美地演出一副“我很穷，我急需工作”的可怜模样。店长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
看着裴烬那张脸，犹豫了几秒还是松了口。“行吧，试用期三天，月薪三千，包一顿午饭。
干不干？”“干！”我生怕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又冒出来拒绝，抢在他前面，
一口替他答应下来。裴烬转头看向我，又笑了，眼底带着无奈的纵容。“听你的。
”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亮起，
来电显示是两个字——林助。裴烬想也没想，直接按下了拒接键。我瞥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林助？听着就像个女人的名字。我立刻脑补了一出被甩后还被前金主电话骚扰的苦情大戏。
我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操作。“你电话卡换了，
以后别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联系！”裴烬看着我义愤填膺的样子，愣了一下，
随即低低地笑出声。“好，都听你的。”3 夜市重生记让他给客人端咖啡，
他能把托盘端得摇摇欲坠，险些直接扣在客人的头顶。让他记菜单，他写出来的字龙飞凤舞，
潦草到没人能认出。有客人询问店里的WiFi密码，
他竟然面无表情地直接回答：“不知道。”我只能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
嘴里不停地道歉和补救。“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新来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不好意思啊！他手脚不太协调，刚从康复中心出来！”一天折腾下来，我累得快要散架。
反观裴烬，他依旧身姿笔挺地站在那儿，不见半点疲态。我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拽进后厨，
压着火气质问：“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能不能拿出一点敬业精神来！”他眨了眨眼，
神情看起来格外无辜：“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把我们的店搞垮吗？”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沉默了，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以前……没有伺候过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火气瞬间就灭了。也对，他以前的工作，
只需要把一个富婆哄开心就够了。现在要面对这么多吹毛求疵的客人，肯定会不习惯。
“算了，”我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我教你。”我站在他身侧，
手把手地教他如何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如何清晰地说出“欢迎光临”，
以及如何用最稳的姿势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上。他学得异常认真，身体也不自觉地靠得很近。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气，干净又好闻。随着他的呼吸，
一下下地往我鼻子里钻。我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学、学会了吗？
”我有些结巴地问。“嗯。”他点点头，随即抬眼看向我，精准地用上了我刚教的营业笑容，
眼底却带着真实的笑意，“谢谢你，姜月。”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该死，
这男人绝对有毒。为了让他能尽快适应社会，我决定，先从改造他的消费观开始。
“你身上那身假名牌，赶紧给我扔了！”下班后，我二话不说，
直接拉着他奔向了烟火气十足的夜市。我像个指点江山的指挥官，在拥挤的摊位间穿梭。
“这件T恤，二十块！买！”“这条工装裤，三十块！拿下！”“还有这双帆布鞋，五十块！
简直超值！”裴烬全程默默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越来越多的大包小包，一言不发。
有个小孩举着糖葫芦跑过去，眼看就要撞到他。他下意识地侧身一躲，
手臂抬起护住了怀里的购物袋。而不是他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假货’外套。
我猜他一定是被这里低廉的物价给震惊到了。“怎么样？”我停下脚步，得意地看向他，
“现在是不是觉得以前的自己特别愚蠢？花那么多冤枉钱去买假货。”他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很愚蠢。”看，
他终于醒悟了！我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路过一家奶茶店，
我用刚抢到的优惠券买了两杯柠檬水，递了一杯给他。“喏，庆祝你重获新生。
”他接过去喝了一口，好看的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怎么了？不好喝吗？”我问。
“……太甜了。”“甜就对了！”我理直气壮地教育他。“生活已经这么苦了，
当然要自己给自己加点糖！”他闻言，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没再说话。然后，他当着我的面，
仰起头，将那杯柠檬水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连眉头都没再皱一下。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
喉咙也有些发干。他放下空杯子，黑色的眼眸在夜市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直直地望着我。
“姜月，”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4 霸总初现不得不承认，
裴烬的学习能力极强。仅仅三天，他已经能像模像样地扮演一个合格的服务员了。
至少不会再把咖啡洒到客人身上。与此同时，他对我似乎也越来越依赖。无论什么事，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问我。“姜月，这张单的账要怎么算？”“姜月，
那个客人好像不太高兴，我应该怎么办？”“姜月，我今天的午饭能多加一个鸡腿吗？
”我感觉自己不像他的同事，反而更像他妈。不过，说实话，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好像还挺不错。我开始变本加厉地向他灌输我的价值观。“钱，一定要花在刀刃上。你看我，
每个月工资，一半雷打不动地存起来，另一半用来做稳健投资。”“还有尊严，
那都是靠自己亲手挣来的。你现在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是不是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他一边认真地点头，一边用我刚教他的***手法，给我捏着肩膀。他按压的穴位精准，
力道沉稳，完全不像个新手。“嗯，你说的都对。”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还挺舒服。
我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随口说道：“对了，
以后别总是‘姜月’、‘姜月’地叫了，显得太生分。”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问道：“那叫什么？”我开玩笑地拍了拍胸脯：“叫月姐！以后姐罩着你！”他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俯身下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
用一种很轻、又带着点黏糊的声线，低声唤道：“好的，月月。”我的耳朵“嗡”的一下，
热气瞬间冲上了脸颊。这该死的小白脸，段位也太高了！店里最近来了个叫王浩的富二代，
天天开着辆扎眼的跑车来追我，烦得要死。这天，王浩又来了，他看见站在我身旁的裴烬，
眼睛里立刻充满了鄙夷。“哟，姜月，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居然找了个小白脸？
”我正要开口，裴烬却先一步动了。他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挡在身后，看着王浩，眼神很冷。
“嘴巴放干净点。”王浩像是没料到他敢还嘴，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大笑起来。“怎么？
当小白脸还不让人说了？你一个月挣那三千块，够给你月姐买支口红吗？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刚想骂人，裴烬却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干燥温暖，
不容我挣脱。他直视着王浩，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力量。“我的事，
不用你管。但是，你不准再来骚扰她。”王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骚扰她？
我这是在追求她！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老子的事？”他说着，
便嚣张地伸出油腻的手，直接推向裴烬的肩膀。我下意识想尖叫。然而，
预想中的冲突并未发生。裴烬只是在对方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时，身体微微一侧，
同时脚下不着痕迹地轻轻一绊。我只听见周围传来一片抽气声。下一秒，
王浩整个人就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身体砸在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咖啡店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裴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王浩，只吐出一个字。“滚。
”王浩被那眼神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仓皇逃离了咖啡店。
周围的空气仿佛才开始重新流动。我怔怔地看着裴烬挺拔的背影，
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他转过身，刚才眼里的狠厉消失得一干二净。
又变回了那副无辜小狗的模样，紧张地看着我：“月月，他没碰到你吧？
”5 麻辣烫情缘从王浩落荒而逃那天起，裴烬在我心里的形象，彻底变了。
他不再是一个需要我处处维护的弱者，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虽然，这份力量目前看来，
可能只是打架比较厉害。我开始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好奇。“裴烬，”我趁他休息时问，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正拿着拖把拖地，动作一丝不苟，闻言头也没抬。
“做一些……不太需要动脑子的工作。”“比如呢？”我追问。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回忆。“比如，签签字，开开会，或者……偶尔决定一些人的命运。”他语气平静，
每个字却砸得我心口发跳。这不就是霸道总裁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经典台词吗？我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裴烬，你是不是霸总小说看多了？”他也跟着笑了，
没有反驳：“可能是吧。”我决定带他去体验一下我们普通人的真正快乐。“走，
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我神秘兮兮地将他带到了大学城旁边那条著名的小吃街。
十五块钱一碗的麻辣烫，加满了料，我们俩坐在塑料凳子上，吃得头都抬不起来。“好吃吗？
”我嘴里塞满了Q弹的鱼丸，含糊不清地问他。“好吃。”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双眼睛却被热气熏得格外明亮。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不加掩饰的快乐。
没有工作的伪装，没有故作可怜的讨好，只有最纯粹的，源自心底的开心。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柔软地撞了一下。
我发现裴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一个习惯。他特别喜欢盯着我看。
我看菜单点单的时候，他在看我。我跟客人笑着聊天的时候，他在看我。
就连我偶尔撑着下巴发呆的时候，他还是在看我。那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奇珍。
他的视线太有存在感，烧得我浑身不自在。我终于受不了了。“你老看***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他摇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移开。
“就是觉得……你很好看。”又是这种张口就来的情话。我心里有点发慌，为了掩饰，
我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油嘴滑舌，跟哪个富婆学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那点血色，从他英俊的脸上快速褪去，只剩下骇人的苍白。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而且是错得离谱。“对不起，裴烬，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慌忙解释。“没关系。”他打断我，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那样的男人。”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呼吸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