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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3

在我被逐出“天穹”大厦,被整个行业钉上耻辱柱的那天,手机收到最后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有八个字:“祝你昂扬,祝你铮铮。”像一句突兀的谶语,又像一声悲悯的叹息。那时我正站在天桥上,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一条没有尽头的金色河流,城市璀璨的灯火第一次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但那八个字,像一颗钉子,楔入了我溃烂的心脏,没带来治愈,却止住了崩塌。昂扬?我连头都抬不起来。铮铮?我只剩一身敲不出声的碎骨。可这三个冬天过去,当我重新站在这座城市的聚光灯下时,我才明白,那不是叹息,而是一份期待。一份期待我从深渊里爬出来,带着一身泥泞,却依旧昂扬,依旧筋骨铮铮。

三年前,江城建筑界提起我的名字——沈昭,总会伴随着“天才”、“新锐”之类的赞誉。我是“光环建筑设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是恩师林宗最得意的门生,是那座即将刷新城市天际线的“云端之城”项目的总设计师。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像我画出的设计图,线条笔直,精准无误,一路向上,直至云端。

然后,我摔了下来。

一夜之间,我从云端坠入地狱。“云端之城”的核心设计图,在我提交最终方案的前夜,被泄露给了最大的竞争对手“磐石集团”。证据确凿——从我的个人电脑发出的加密邮件,带着我无法辩驳的数字签名。

媒体的闪光灯比手术刀更冷,将我剖析得体无完肤。恩师林宗在发布会上痛心疾首,宣布将我从“光环”除名,并永久收回我的从业资格。他说:“我教他如何建起高楼,却没教他如何立起人格。”这句话,比任何判决都更让我万念俱灰。

我的未婚妻苏晴,也是林宗的女儿,在见过我最后一面后,只留下了一句“沈昭,我太失望了”,便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徒,一个为了金钱背弃理想和恩情的***之徒。没人相信我的辩解,没人理会我声嘶力竭的“我被陷害了”。在巨大的漩涡面前,我个人的声音,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我知道是谁干的。陈凯,我在“光环”的师兄,一个才华平平但野心勃勃的男人。他一直嫉妒我,嫉妒我得到林宗的偏爱,嫉妒我主导“云端之城”。出事前一晚,正是他交给我一个U盘,说是林宗让他转交的最新修改参数。我没有怀疑,因为我信任他,更信任林宗。现在想来,那份致命的邮件,大概就是在我插入U盘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从我的电脑里飞出去的。

但我没有证据。我的电脑被作为证物收走,里面的所有痕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那封“铁证如山”的邮件。陈凯则顺理成章地接替了我的位置,以“补救者”的姿态,对我的设计图稍作修改,成为了“云端之城”新的总设计师。

这三年来,我彻底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有人说我扛不住打击,跳江自尽了;有人说我拿着背叛换来的钱,隐姓埋名去了国外。没人知道,我就在这座城市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像一头蛰伏的困兽,舔舐伤口,也磨砺爪牙。

我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打工,油腻的空气和嘈杂的人声是我最好的伪装。白天,我穿着滑稽的制服,擦桌子,炸薯条,对每一个顾客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夜晚,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我才是真正的沈昭。

我卖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换来了一台二手的高性能电脑。我自学了代码,学习了网络安全,学习了数字痕迹追踪。我像一个疯子,一头扎进了浩瀚的数据海洋,试图从三年前那片死寂的废墟里,挖出一丝生机。

这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差。陈凯和林宗他们以为,我是一个被彻底摧毁的失败者,一个在社会底层苟延残喘的可怜虫。他们不知道,这三年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在重建那个被他们摧毁的世界。我在虚拟空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复盘那个夜晚,分析着每一个数据的流动。

而我最大的期待,就是今天。

今天,是“云端之城”落成三周年的庆典。陈凯,如今已是江城建筑界炙手可热的明星设计师,将在庆典上发表演讲,分享他的“创作心路”。苏晴会陪在他身边,作为“光环”的代表,也是他的未婚妻。林宗则会作为业界泰斗,为他最得意的“新门生”加冕。

多么讽刺的画面。

我脱下快餐店的制服,换上一身最普通的休闲装。干净,体面,却又不会引起任何注意。镜子里的人,比三年前消瘦了许多,眼神里少了当年的锐气,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沉静。这三年,足以让一个人的气质脱胎换骨。

庆典在“云端之城”顶层的空中宴会厅举行,衣香鬓影,名流云集。我没有请柬,但我有办法进去。我用化名注册了一家自媒体,以记者的身份,轻易地混进了媒体区。

站在角落里,我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夜景匍匐在脚下。这座我亲手设计,却烙印着别人名字的建筑,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的心里。它有多宏伟,我的耻辱就有多深重。

灯光聚焦在舞台中央,陈凯在一片掌声中走上台。他穿着高定的西装,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他讲着设计的理念,讲着克服的困难,讲着那些属于我的心血和不眠之夜,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苏晴坐在第一排,仰头望着他,眼中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混杂着爱慕与崇拜的光。而在她身边的林宗,面带微笑,欣慰地频频点头。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来这里重温痛苦的。我是来讨债的。

演讲结束,进入了记者提问环节。前面的问题都中规中矩,无非是些商业吹捧。我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等待猎物进入射程的猎人。

终于,主持人说:“最后一个问题。”

就是现在。

我举起了手。在几十个专业记者中,我这个“自媒体”并不起眼,但我的目光足够坚定,主持人下意识地指向了我。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问题?”

我拿起话筒,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陈凯、苏晴、林宗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个昏暗的角落。他们还认不出我,只当我是个普通的记者。

我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奔涌,三年的隐忍和期待,在这一刻凝聚成一股力量,从我的胸腔里喷薄而出。

我没有看陈凯,而是转向大屏幕上“云端之城”的结构剖面图,声音不大,但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陈总监,您好。我对‘云端之城’的结构设计非常钦佩,尤其是在B座裙楼的基底部分。我注意到,为了应对江城特殊的软土地质,您在第7号到第9号承重柱之间,采用了一种非常规的‘逆向应力耦合’结构。这个设计非常大胆,也非常精妙。”

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心打磨过的石子,投向平静的湖面。

台上的陈凯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问出如此专业,如此细节的问题。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微笑着点头:“这位记者朋友很专业。是的,那里的地质条件确实非常复杂,我们团队经过多次论证,最终才敲定了这个方案。”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功劳归于团队。

但我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我紧接着抛出了我的“匕首”。

“那么,我想请问陈总监,”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穿透力,“在最终施工方案里,您是否保留了这项设计最初版本中的一个‘冗余校准点’?具体来说,就是在8号承重柱下方7.5米深处,预留的一个用于后期沉降监测的、直径3厘米的超声波探针接口。据我所知,那个接口的位置极为隐蔽,在公开的施工图纸上,是没有标注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这个技术性极强的问题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台上的陈凯,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慌,像见了鬼一样。

因为他知道,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个“冗余校准点”的存在。

——那就是“云端之城”最初的、真正的设计者,沈昭。

那是我埋下的一个“签名”,一个绝对私密的、只属于我自己的设计标记。它对建筑的安全性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我个人的一个习惯,一个用来在未来验证建筑是否完全按照我最原始意图施工的“后门”。在被泄露出去的那份设计图里,我留下了这个标记。但在我准备提交的最终版本里,我已经将其删除了。

陈凯,他偷走了我的设计图,却根本不知道这个隐秘的细节。他不可能回答得上来。

我静静地站在阴影里,看着聚光灯下的他,冷汗从额角滑落。我看到第一排的林宗,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所在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审视。苏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困惑地望向陈凯,又望向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陈凯的回答。

而我,在他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缓缓地从媒体区的阴影里,向前走了一步,让自己的脸,清晰地暴露在宴会厅明亮的灯光下。

“陈总监,”我微笑着,一字一句地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