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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2

>祖母去世后,我继承了她江南的老宅。>阁楼里,

一群猫严肃地围住了我:“你迟到了三年。”>白猫甩着尾巴:“上届猫语者去世,

人间猫群龙无首,乱套了。”>我翻开祖母的日记,

发现她调解过猫狗大战、阻止过鼠族叛乱。>直到我搞砸了第一次调解任务,

导致两派猫群在市中心火并。>黑猫长老冷冷地说:“你比我们想象的更无能。”>深夜,

我抱着日记啜泣,一张老照片滑落——>年轻的祖母肩头,

赫然站着那只说我无能的黑猫长老。>照片背后写着:“它总说想做猫族的王。

”---冷雨敲打窗棂的声音,从昨夜起便未曾断绝。我蜷在吱呀作响的藤椅里,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蒙尘的雕花木桌。老宅的空气沉甸甸的,像浸饱了水的旧棉絮,

一股混合着陈年樟木、尘土和江南梅雨季特有的、深入骨髓的阴湿霉味,顽固地钻进鼻腔。

祖母离开后,这栋空置三年的宅子,仿佛连时间都跟着发了霉。“该清阁楼了。

”我对自己说,声音在空旷的堂屋激起微弱的回音。

那上面堆满了祖母一生舍不得丢弃的物件,像一座用岁月垒砌的孤坟。楼梯陡峭狭窄,

木质踏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尘埃,

在从老虎窗斜射进来的、灰蒙蒙的天光里惊慌失措地飞舞。阁楼像一个被遗忘的旧梦。

光线昏暗,空气滞涩浑浊,目之所及,是堆积如山的旧家具、蒙着厚厚白布的古怪轮廓,

以及角落里无声无息盘踞着的蛛网。我小心翼翼地在杂物堆中挪动脚步,靴子踩在积尘上,

留下清晰的印记。一只半敞开的旧皮箱吸引了我的目光,箱角磨损得厉害,

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衬里。我蹲下身,指尖拂过箱盖冰凉的搭扣。就在这时,

一种极其轻微的、不属于我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悄然弥散开来。不是老鼠的窸窣,

更不是风声。那感觉……仿佛有无数道目光,穿透堆积的杂物和昏暗的光线,

无声地聚焦在我身上。我脊背上的寒毛瞬间竖立起来。猛地抬头。暗影里,无声无息地,

亮起了一盏盏幽幽的小灯——是猫的眼睛。不是一只,也不是两只。它们不知何时出现,

如同从这阁楼腐朽的木头里生长出来,又像是被尘埃本身所凝聚。

狸花、玳瑁、纯黑、雪白……足有七八只,姿态各异,或蹲踞在破旧藤箱上,

或卧伏在蒙尘的雕花木椅靠背顶端,甚至一只身形矫健的三花猫,

稳稳地立在一摞摇摇欲坠的旧书堆顶。它们安静得如同雕像,只有那些眼睛,

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锐利、绝非寻常家猫所能拥有的光芒,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压迫感,

牢牢锁定了我。空气仿佛凝固了,沉得让人无法呼吸。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连窗外的雨声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膜里轰鸣。死寂。

连灰尘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然后,一只通体没有一丝杂色、宛如初雪堆成的白猫,

轻盈地从一只高耸的樟木箱顶跳下。它落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却在这片凝固的死寂中激起涟漪。它迈着极其优雅从容的步子,不疾不徐,向我踱来。

雪白的尾巴在身后微微晃动,划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琴键上。

它停在我面前,不足两步的距离,抬起脸。那双眼睛是纯净的琥珀色,

剔透得如同上等的宝石,里面清晰地映出我因惊愕而扭曲的倒影。紧接着,一个清晰、低沉,

带着一丝明显不耐的男性嗓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每一个音节都敲打着我的神经:“林晚,”那声音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迟到了三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瞬间抽成了真空。幻觉?我用力闭了闭眼,

再睁开。白猫依旧端坐在那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我,尾巴尖儿轻轻点了一下地面。

“不是幻觉,人类。”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在脑中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肯定,

击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你祖母,上一任‘猫语者’,三年前回归大地。契约中断,

秩序崩坏。我们,等了很久。”它微微歪了歪头,雪白的胡须轻轻颤动,“这三年,

地上的猫,群龙无首,乱套了。街头巷尾,

领地争端、野狗滋扰、愚蠢的两脚兽遗弃……混乱像野草一样疯长。而你,

”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本该及时出现,承接她的职责,维持平衡。

你迟到了太久。”猫语者?职责?平衡?这些词语在我混乱的思绪里冲撞,

荒谬感如同冰水浇头。我看着眼前口吐人言虽然是在我脑子里的白猫,

又环视周围那些在阴影里沉默注视的猫群,它们眼中闪烁着非人的智慧光芒。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我无法理解、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祖母,

那个总是笑容温婉、喜欢侍弄花草的慈祥老人,似乎隐藏着一个我全然陌生的身份。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不成调子,

“我奶奶……她没跟我说过……”巨大的信息冲击下,

我甚至忘了去质疑一只猫为什么会说话。“不重要。”白猫的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它伸出粉色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舐了一下雪白的前爪,

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契约已定。血脉承继。你,”它抬起琥珀色的眼瞳,

直直地刺入我的眼底,“就是新的猫语者。混乱需要平息,平衡必须恢复。这是你的责任,

林晚。从此刻起。”责任?我?一个连自己生活都时常搞得一团糟的插画师?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阁楼里死寂一片,

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那群猫无声的注视,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上。白猫——它自称雪球,

一个与它此刻威严姿态反差极大的名字——轻盈地在前引路,

无声地穿梭在阁楼迷宫般的杂物堆中。那些形貌各异的猫,如同沉默的护卫,

悄无声息地跟在它身后,又或者悄然隐没在更深的阴影里,只留下几道警惕的目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仿佛我是闯入了一个古老而森严的秘仪现场。

雪球最终停在一个角落。那里斜靠着一只笨重的、布满划痕的旧木箱,箱盖虚掩着。

它用爪子灵巧地拨开箱盖一角,露出里面堆叠的旧物。它探进半个身子,

动作娴熟地拨弄了几下,然后叼出一本厚厚的、用深蓝色粗布仔细包裹的书册,

轻轻放在我脚边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她的日志。”雪球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里面是她作为猫语者的记忆与智慧。你的起点。”我蹲下身,

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布包的系带。布面粗糙,带着岁月沉淀的凉意。里面是一本硬壳笔记本,

深棕色的封面早已磨损得看不出原色,边角卷起,纸张泛黄发脆。我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

一行娟秀却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致吾之血脉后裔:当你看到这些文字,

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勿惊,勿惧。倾听,然后理解。——林素心。”是奶奶的字迹!

我的指尖抚过那熟悉又陌生的字迹,眼眶瞬间发热。深吸一口气,

我继续翻动这承载着祖母另一重人生的秘录。纸页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清晰。里面的内容,完全打败了我对祖母的认知。“庚午年六月初三,

晴。城东‘花狸会’与‘短尾帮’为争夺码头鱼市地盘,摩擦日甚。

今日两派首领‘疤面’与‘独眼’约战于废弃船厂。携三斤上好黄鱼脯前往调停,

晓以利害猫群械斗,引来人类捕杀,两败俱伤。双方首领嗅闻鱼脯,听吾言,偃旗息鼓,

划界而治。附:疤面喜食鱼头,独眼偏爱鱼腹,切记。”“辛未年腊月廿二,大雪。

城南旧宅区鼠族异动,鼠王‘长须’率众欲驱逐新迁入的‘奶糖’猫群一家七口。

鼠辈欺奶糖家幼崽多,母猫‘阿花’寡不敌众。深夜潜入鼠穴,

以猫语者之名警告长须:若敢妄动,将引狸奴卫队清剿其粮仓。鼠王惧,立誓约束部众,

奶糖家得以平安越冬。”“癸酉年三月……西郊流浪犬群‘铁爪帮’头领‘大黑’狂躁异常,

屡屡冲击猫族领地,伤数猫。疑为误食毒饵所致。多方查探,寻得投毒者一拾荒老汉,

因野狗翻其垃圾怀恨在心。晓之以情犬若失控伤人,必遭扑杀,

动之以理赠其废旧纸板若干,助其整理。老汉悔,停手。

赠大黑草药猫薄荷掺少量镇静草药粉末,助其平复……”一页页翻过,

如同推开一扇通往奇异世界的大门。日记里记载的,

案件”——猫群的领地纷争、流浪猫的生存困境、甚至与鼠族、犬群之间微妙而危险的平衡。

祖母冷静、睿智、甚至带着点诙谐的笔触,描绘着她如何在城市的阴影里穿行,

如何运用智慧、洞察力,

点小贿赂鱼干、猫薄荷和恰到好处的威慑搬出更强大的猫族势力或人类干预的威胁,

化解着非人世界的种种冲突,维系着一种脆弱却至关重要的秩序。

原来那些年她独自居住在这老宅,深居简出,并非仅仅是因为年老喜静。

她肩头扛着另一个世界的责任。“看完了?”雪球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浸。它蹲坐在一旁,

琥珀色的眼睛映着窗外微弱的天光。“她做得很好,你的祖母。是位伟大的猫语者。

”它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敬意,随即话锋一转,那丝不耐又悄然浮现,“现在,轮到你了。

混乱在蔓延,林晚。需要你出手。”它踱到我面前,尾巴尖轻轻扫过布满灰尘的地板。

“第一件事。城西,‘夜巡者’和‘破晓团’为了老图书馆后巷那片晒得到下午阳光的墙根,

已经龇牙咧嘴好几天了。摩擦不断,

昨天‘夜巡者’的二把手‘灰条’抓伤了‘破晓团’首领‘金点’最宠爱的小儿子。

金点放话,今晚日落,要在巷子里‘讨个说法’。”雪球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我,

像两颗凝固的冰珠。“这是你的试炼。阻止这场无谓的争斗,避免事态扩大。记住,

猫语者的力量,在于倾听双方,理解诉求,找到平衡点。而非武力。”它最后补充了一句,

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日落前,老图书馆后巷。别让事态失控。

”它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刚刚因了解祖母事迹而略微波澜的心湖,瞬间又激起了惊涛骇浪。

试炼?日落前?阻止一群愤怒的、即将火并的野猫?我捧着那本沉重的日记,

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祖母的智慧和从容还在纸页间流淌,而我手心却全是冷汗。

雪球和那些影子般的猫群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阁楼昏昧的光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