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规矩与顾家大相径庭。
门口的石墩子被岁月磨得圆润,门廊下挂着两盏暖黄的灯笼,傍晚亮起来时,整个院子都裹着层温温柔柔的光——这是夏家给人的感觉,不似顾家那般带着金戈铁马的凌厉,倒像块被岁月泡软的玉,温润,熨帖。
别墅里院子种着夏母最爱的绣球和薄荷,风一吹就飘着淡淡的草木香。
夏父夏母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神仙眷侣”。
夏氏企业集团主要是做地产和酒店生意,虽不算是顾家那样的顶豪,却也是稳扎稳打的老牌世家。
夏母早年是美院的高材生,后来一头扎进陶艺里,成了国内外著名的陶艺师,工作室就在院子东楼,推门就能看见满架的陶坯和釉料,阳光透过天窗落在她沾满泥点的围裙上,夏父总爱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她,手里剥着橘子,时不时递一瓣过去,两人凑在一起说些悄悄话,笑声能惊飞院墙上的麻雀。
他们疼孩子,是那种不带压力的疼。
对长子夏禹,从不说“你必须撑起家业”;对小女儿夏琳,更是宠得没边,她留学时说想吃家里的桂花糕,夏母能连夜蒸好,托人坐飞机送去伦敦。
夏禹是个典型的“妹控”,接手家族企业这几年,一边跟着父亲学看报表,一边还得盯着妹妹别在外面“闯祸”。
他总说“夏琳那丫头,长了张骗人的脸,脑子却不太好使”,可真有人对夏琳不敬,他第一个撸袖子上前。
而夏琳,是夏家捧在掌心里的明珠,更是白港市圈子里公认的“白月光”。
她的皮肤是那种透着水润的白,不是冷调的苍白,是像刚剥壳的荔枝,莹润得能掐出汁水,又像初春落在梅枝上的第一捧雪,带着点朦胧的光泽,连阳光下的绒毛都看得清。
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瞳仁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配上那身白,总让人想起“清水出芙蓉”这句话。
但这位美人有个“爱好”——是个实打实的“草莓脑”。
她的世界仿佛绕着草莓旋转:衣柜里有三件草莓图案的睡裙,床头摆着草莓形状的香薰,连手机壳都是镶着水钻的草莓。
留学时最想念的不是爸妈,是夏母做的草莓酱。
夏家的产业将来多半是夏禹扛大旗,但夏父早就在公司章程里写得明明白白:夏琳持有的股份和夏禹分毫不差,每年的分红一分不少。
用夏父的话说:“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谁都不能少。”
后来夏琳开甜品店,从不是“玩票”,是真拿着自己的分红当本钱,每天在店里研究草莓新吃法,忙得不亦乐乎。
夏母总笑着说:“我们家琳琳,不用管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守着她的草莓和甜品店,开心就好。”
可谁也没料到,这位只想守着草莓甜品店的小公主,会一头撞进顾川和那样的人怀里——像颗甜糯的草莓,跌进了一池深不见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