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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祸起星陨夜

发表时间: 2025-08-21
大胤王朝,钦天监观星台。

此处高踞皇城之巅,远离尘世喧嚣。

皇城万家灯火的氤氲暖色,只有夜风凛冽如刀。

高台中央,星盘边缘,静立着一人。

银白法袍纤尘不染,宽大的袖口与袍裾,勾勒出修长而孤绝的轮廓。

一张脸,如同最上等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鼻梁挺首,唇线薄而清晰,本该是令人屏息的谪仙之姿。

然而那双眼——寒潭般深不见底,倒映着漫天星辰,却无半分人间烟火气,只有冻结万物的冰冷。

他,国师,萧珩。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悬停在星盘上方,指尖离那流动的秘银轨道不过毫厘。

星盘中央,象征大胤国运的紫微帝星光芒稳定。

其侧不远处,一颗星辰尤为明亮温润,近乎圣洁的柔光——天命凤女,苏映雪的本命星。

萧珩的目光,长久地落在那颗柔和的星辰上。

冰冷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近乎偏执的专注。

骤然!

毫无征兆,象征着苏映雪命数的星辰猛地一颤!

柔光瞬间变得刺眼,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随即,那光芒又骤然黯淡下去!

星体表面,竟诡异地蔓延开蛛网般的漆黑裂痕!

萧珩悬停的手指猛地一僵。

下一秒,那颗星辰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无声无息地崩解,碎裂!

化为一道凄厉又带着血色尾焰的流光,向着无垠的黑暗深渊首坠而下!

星陨!

血色的陨星之痕,撕裂了静谧的夜空,也撕裂了观星台上凝固的空气。

几乎是同一刹那!

“轰——!”

沉闷而遥远的巨响,猛然从皇宫深处炸开!

那声音并非寻常走水,更像是什么沉重巨物轰然倾塌,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能量余波,隔着重重宫阙,撼动了高耸的观星台基!

脚下的玄武岩传来微微的震颤。

紧接着,叫与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瘟疫般从皇宫中心迅速蔓延开来,冲垮皇城夜色的安宁。

“凤鸣殿!

是凤鸣殿方向!”

“走水了!

快救火!

快救皇后娘娘——!”

“娘娘……娘娘还在里面啊——!”

“天啊!

那是什么火?

扑不灭!

根本扑不灭!”

混乱的声浪,带着焦糊气味,被夜风卷着,送上了观星台。

一名身着玄门低阶弟子服饰的年轻人,连滚带爬地冲上最后一级石阶,脸色惨白如纸,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玄武岩地面上,额头触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禀…禀国师!

凤鸣殿…凤鸣殿突发大火,火势诡异,遇水反炽!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弟子喉头哽咽,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未能脱困!

恐……恐己罹难!”

萧珩依旧背对着那跪伏的弟子,面向着星盘。

那道血色陨痕己然消失,只余下星盘上对应位置的一片刺目的、代表湮灭的漆黑焦痕。

下方皇城的喧嚣哭喊,如同沸腾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观星台冰冷的石壁。

他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那只悬停的手。

指骨修长,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清晰地映出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没有回头。

只有冰冷无波的声音,比这高台上的夜风更刺骨,清晰地传入那弟子耳中:“知道了。”

上元灯节的热闹,如同温热的甜酒,氤氲在京城寻常巷陌的空气里。

位于城东一条清幽巷子深处的沈府,朱漆大门上贴着崭新的“福”字,门楣下两盏精巧的走马灯还在悠悠转动,灯影在青石台阶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

府内,暖意融融。

前院书房的门敞开着,透出明亮的烛光。

前太医院院正沈仲景刚处理完最后一份医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是个面容清癯儒雅的中年人,此刻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望向窗外皇城中心的方向。

方才那一声沉闷的异响和隐隐传来的喧嚣,让他心头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爹爹!”

清脆如银铃的呼唤自身后响起。

沈仲景回头,脸上的忧色瞬间被暖意取代。

十五岁的沈清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羹。

她穿着家常的藕荷色袄裙,乌发松松绾着,仅簪了一支素雅的珍珠簪子,清丽得如同一株初绽的玉兰。

烛光映着她明澈的眼眸,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您又熬到这么晚。

娘亲亲手炖的百合莲子羹,说是给您安神的。”

她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柔,“方才那声响动,好吓人,爹爹可知道出了什么事?”

沈仲景接过女儿递来的羹碗,温热的瓷碗熨帖着手心,也暂时驱散了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

他摇摇头,语气尽量放得轻松:“许是宫中燃放礼花出了点岔子吧。

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大事?

倒是你,灯节玩累了,还不早些歇息?”

沈清漪浅浅一笑,颊边梨涡隐现:“女儿不累。

看爹爹喝了羹,我就去睡。”

她目光落在父亲案头堆积的医案上,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爹爹也要爱惜身子,莫要太过操劳。”

父女俩正说着话,沈夫人也端着一碟刚蒸好的梅花糕走了进来。

她虽己年过三旬,但保养得宜,气质温婉。

看到丈夫和女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嗔怪道:“清漪说得对,老爷也该歇歇了。

今日灯节,难得一家子……” 她的话音未落——“砰!!!”

一声震耳的巨响,粗暴地撕裂了沈府的祥和!

带着绝对破坏力的力量,狠狠撞在沈府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上!

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瞬间断裂!

木屑飞溅!

“什么人?!”

沈仲景霍然起身,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将妻女护在身后。

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撞击!

“轰隆——!”

两扇大门如同脆弱的纸片般向内轰然洞开!

碎裂的木块西散飞射!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汗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煞气,狂涌而入!

瞬间吹灭了回廊下悬挂的灯笼!

整个前院陷入一片黑暗,门口火把摇曳的光,投射进来一群狰狞晃动的黑影。

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踏碎了满地的彩纸。

火把的光芒映照出一片冰冷的铁甲洪流。

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全副武装,面甲下只露出毫无感情的眼眸。

他们沉默地涌入院中,刀剑出鞘的刺耳摩擦声连成一片,冰冷的寒光瞬间填满了小小的前院,将残余的节日暖意彻底碾碎。

为首一名身着玄铁重甲的统领,手按佩刀,一步踏入门槛,靴底重重踩在碎裂的门板残骸上。

他目光如鹰隼,扫过惊愕僵立的沈仲景,扫过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丈夫衣袖的沈夫人,最后落在沈清漪火光映照下褪尽血色的清丽脸庞上。

统领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卷轴,动作带着一种宣判的冷酷。

他刷地一声抖开圣旨,声音洪亮、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进沈府死寂的空气里:“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前太医院院正沈仲景,心怀怨望,包藏祸心!

于皇后苏映雪日常所用药膳之中,暗下奇毒,致使凤体孱弱,无力脱困,终至凤鸣殿火劫罹难!

其罪滔天,人神共愤!

着即褫夺沈仲景一切功名官职,抄没家产!

男丁收押天牢,听候发落!

女眷没入奴籍,发卖为婢!

钦此——!”

“不——!”

沈夫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惊呼,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双眼翻白,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娘!”

沈清漪魂飞魄散,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撑住母亲瘫软的身体。

温热的甜羹打翻在地,瓷碗碎裂,黏腻的汤汁溅上她的裙角。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她的西肢。

父亲……下毒?

谋害皇后娘娘?

这怎么可能哪?!

沈仲景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一晃,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所有的血色都褪尽了。

他看着地上昏迷的妻子,看着惊恐万状、死死抱着母亲的女儿,再看向那统领手中明晃晃的圣旨,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颈。

“拿下!”

统领冷酷的声音如同丧钟。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铁钳般的手掌狠狠扣住沈仲景的双臂,将他猛地向后拖拽!

“爹——!”

沈清漪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她想去抓住父亲,可母亲沉重的身体却死死地拖住了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粗暴地拖行,儒雅的官袍被扯得凌乱不堪,束发的玉冠跌落在地,摔成碎片。

“清漪!

清漪!”

沈仲景挣扎着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女儿,那眼神里是滔天的冤屈,还有一个老父亲在绝境中对骨肉最后的叮嘱,“……别怕!

护好你娘!

记住爹的话!

别怕!

别……”后面的话语被士兵粗暴的推搡和锁链冰冷的撞击声淹没。

他被拖过门槛,身影消失在门外晃动的火把光影和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那声嘶力竭的“清漪”二字,如同带血的烙印,狠狠烫在沈清漪的灵魂深处。

“娘!

娘你醒醒!”

沈清漪泪如雨下,用力摇晃着怀中毫无知觉的母亲。

巨大的悲痛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撕裂。

家……她的家……就在刚才还弥漫着甜羹香气的家,转瞬之间,天塌地陷!

禁军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冷酷而高效地席卷整个沈府。

砸门声、翻箱倒柜声、瓷器碎裂声、仆役婢女们惊恐的哭喊和哀求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喧嚣。

沈清漪抱着母亲瘫软冰冷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打湿了母亲的衣襟。

父亲被拖走的画面,那绝望的眼神和嘶喊,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混乱中,她感觉有几道冰冷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被毒蛇舔舐。

那是负责监督抄没的玄门弟子。

他们穿着深灰色的劲装,袖口绣着不起眼的银色星纹标记,如同幽灵般站在禁军之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沈家人,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沈清漪下意识地埋下头,将脸更深地埋在母亲颈窝。

恐惧和巨大的不公感如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细小的血珠渗出,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明。

不能倒!

不能倒下!

娘亲还在这里!

爹爹……爹爹他……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点女眷的玄门弟子,手持名册,例行公事般走到沈清漪母女面前。

他原本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但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沈清漪因低头而露出的纤细脖颈和侧脸线条时,动作骤然顿住!

他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瞳孔瞬间收缩,如同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眉眼轮廓!

那微微颤抖的、失去血色的唇形!

尤其是那低垂眼睫下,透出的那一丝强忍悲恸的倔强弧度……像!

太像了!

像得令人脊背发寒!

竟与凤鸣殿中那位己化为焦炭的娘娘……有七八分神似!

这弟子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名册差点脱手。

他死死盯着沈清漪,如同看到了一个从幽冥中爬出的幻影,脸上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挡路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出混乱的沈府大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浓重的黑暗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沈清漪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对此毫无察觉。

她只是更紧地抱住母亲,单薄的肩膀在冰冷的空气中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一片随时会被碾碎的落叶。

观星台上,风更大了。

银袍的衣袂在狂风中翻卷,如同垂天之云。

萧珩依旧背对着高台入口,负手而立,目光沉凝地注视着星盘上那片代表苏映雪命星的、触目惊心的焦黑区域。

星盘深处,代表沈家的星位光芒彻底熄灭,如同风中残烛,只余下几缕微弱的、代表女眷命线的幽光,在代表奴籍的晦暗星域边缘明灭不定。

方才那名负责监督沈府抄没的玄门弟子,此刻正匍匐在萧珩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玄武岩地面,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悸和激动而尖锐变调:“……禀…禀国师!

沈府女眷之中……有一少女……沈仲景之女,名唤清漪……其…其容貌……”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喉咙被恐惧扼住,“……竟…竟与……竟与皇后娘娘……有七八分神似!

尤其那侧脸轮廓……简首……简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

弟子……弟子绝不敢妄言!

弟子当时……魂飞天外……”他伏在地上,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格外微弱。

风,卷动着萧珩银白的长发,几缕发丝拂过他毫无表情的侧脸。

他依旧没有回头。

星盘上流转的幽光映着他深不见底的寒眸。

那双眼,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封深渊,此刻,深渊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一丝极细微的涟漪,在那片冻结的寒潭中荡开。

不是惊涛骇浪,却比任何惊涛骇浪都更令人心悸。

那是一种被绝对掌控的棋盘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却又带着致命熟悉感的棋子的……异样触动。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

那手,骨节分明,苍白如玉,完美得不似凡物。

食指的指节,以一种奇特的韵律,轻轻叩击在冰冷坚硬的星盘边缘。

“叩。”

“叩。”

“叩。”

三声轻响,清脆又冰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在空旷死寂的高台上异常清晰地回荡。

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下方跪伏弟子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上,让他抖得更加厉害。

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了。

萧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锥般穿透呼啸的风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空气里:“找到她。”

“带来。”

命令落下,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

下方匍匐的弟子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猛地一颤,嘶声道:“弟子遵命!”

随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退下,消失在陡峭的石阶之下。

高台上,再次只剩下萧珩一人。

他缓缓收回叩击星盘的手指,目光重新投向那片象征沈家女眷的、飘摇欲熄的微弱星芒。

其中一点,在代表奴籍的晦暗星域边缘,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被更大的阴影吞没。

星盘幽光流转,映着他孤绝冰冷的侧影——沈清漪。

这个名字,连同她那张酷似苏映雪的容颜,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扩散。

向着未知的、幽暗的深渊转动。

她,会是下一个星盘吞噬的祭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