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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难却

发表时间: 2025-08-21
除夕夜万家团圆,前院满堂欢声笑语,烟火爆竹声不断,左之萱称病缩在院里,只留了望尘在侧。

主仆俩没沾上点节日的喜气,神色举止与寻常日子无二,反将院里装点来迎合节日的灯笼剪纸衬得另类。

书案上有些凌乱,望尘低头研墨,左之萱描了满书案的荷花,从午时描到现在一刻未歇,可真用了心的也就挂在一旁的夏日采荷图。

画上女子只露了个侧脸,看着与左之萱有三两分神似,望尘却觉得那一定不是左之萱自己。

左之萱做画时不喜欢人打扰,望尘也就没问,沉默陪着,屋内只留不轻不重的研墨声。

空洞夜色里推门的咯吱声异常刺耳,左之萱笔尖轻顿,抬头望向来人后扶袖将笔归置原处。

“姐姐,佳节难逢,怎么有空来我这院里。”

左之萱跟个没事人似的闲话家常,左晚栖却是带着气来的,门被她粗暴推开咯吱咯吱晃悠了片刻,她立在门口,灯笼红光打在一双怒目上活似讨债恶鬼。

“你闹脾气也分清场合,如此不管不顾任性行事是存心叫外人说闲话。”

望尘见这样子,估摸着是宴上二房三房又存心找茬,让这位大小姐觉得丢了脸面了。

左家正妻之下另有两位妾室,平时暗里较劲,遇上年节更是得搬上明面斗一番法,惯来的节目了,没什么稀奇。

去年左之萱初归左府,对姐妹双亲尚还心存期待,除夕宴并未推拒,宴上被众人数着短处一番嘲讽,没人给她留什么脸面。

今年狠狠心不去了,没想到还能被揪着不放。

“我脾气还没姐姐大。”

左之萱方才将挂着的画卷起来放到一旁,左晚栖己行至案前将大半东西拂至地上。

墨渍沿着荷瓣洒了一地,连着望尘身上衣衫也脏得不能看了。

跟着左晚栖来的丫鬟家丁跪了一地,望尘捻了捻指尖墨,垂下的眼眸在半明半灭的烛火间透出些冷漠,平静地往左之萱身边靠近了些。

两人说了什么望尘没留意,只在抬眸的瞬间,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屋内。

她倒没多惊讶,只理所当然地替左之萱拦下了想打回来的那只手。

她这次没收着力道,推得人往后踉跄一步,接着被左之萱挡在了身前。

“叫你一声姐姐,你就真以为自己配管教我?”

左之萱声音放得很轻,不如左晚栖表现出的盛气凌人,但屋内一时也无人敢上前。

左晚栖显然气疯了,从侍从手中夺了鞭子奋力抽出,“左之萱,我长你幼,我尊你卑!

我管教你是天经地义,你又凭何还手!”

一鞭抽空,打得书案木渣飞溅,纸上荷花败破,左晚栖恨恨骂道:“还站着做什么,给我按住她!”

这场闹剧持续了半刻,被左三小姐带着人赶来制止。

教训人的发髻散乱,平日装出的端庄仪容所剩无几,被教训的人只手攥住鞭子时眉头都没皱一下,屋外寒风微动衣氅,吹出一段挺拔身姿。

左茗溪入屋时一阵恍惚,首首盯着对方忘了挪眼,身旁的丫鬟叫了两声才记起是来做什么的。

“晚栖姐,前院还摆着宴,母亲盼着你撑场面呢,快别再耽搁了,为着这点儿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当。”

左茗溪的话向来管用,软声软气将人哄着捧着,三两句的工夫就将一个状似发疯的人劝走,还得了句关怀。

“别在她这儿多待,省得再欺负你。”

左茗溪笑笑不作言语。

屋内闲杂人等散尽,左茗溪赖着不走,望向左之萱的视线含情无限,却又张嘴不言,欲说还休。

但左之萱压根没在意,背身捡起滚落在地的画卷,顺便叫望尘送客。

“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走,可我听闻你病了好几日,大夫留下替你看看,好吗?”

左之萱没回头,仍然重复:“望尘,送三小姐和她的人出去。”

望尘拦住要往前的左茗溪,冷声道:“三小姐,恕不远送。”

左茗溪央求般看了眼望尘,奈何她也是个铁石心肠的,就没正眼瞧她,横在她身前的手臂力道大得出奇。

知道她不待见自己,左茗溪收了手,勉强笑道:“之萱,新年快乐。

你的婚事不用担心,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值得最好的。”

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左茗溪朝她行了一礼,注视了她身影片刻才离开。

在她将要抬步跨过门槛时,身后传来左之萱轻轻一句:“你自己爱得不纯粹,别让我恨得也不纯粹,那样太恶心了,言茗溪。”

许久没听过的名字让人红了眼眶,门上的大红剪纸在光里都稍显逊色。

不知过了多久,茫然到眼泪落的时候都没有知觉。

左茗溪开口有些哽咽:“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当初不该同你回左府的。

之萱,不值得。”

救我不值得,带我回来给我一个家不值得,恨我也不值得。

除夕夜烟火响了半夜,左之萱一夜安眠,一觉睡至日上三竿。

新年正月,人人新衣加身,左之萱等来了婚服。

“浅红色,今日试穿勉强应景。”

望尘想着先放着,明日再试。

左之萱先从被褥里探头出来瞧一眼说了这么一句,望尘被噎在原地,也不知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左之萱缩在被褥里欣赏望尘难得一脸纠结的模样,嘴角掩在被里偷偷扬起,眼角眉梢却一切如常。

她拍了拍床沿,冲望尘说:“这边来。”

望尘端着嫁衣上前放在床沿,没逾矩坐下,半蹲在前瞧着她。

“小姐有何吩咐。”

左之萱头挨着靠枕,自下而上望着她,漫不经心问道:“昨夜为何帮我?”

“奴婢分内之事。”

“当真?”

“真心实意。”

左之萱摇摇头,语气跟逗人一般:“我不信。”

望尘也有些无奈,自弃道:“奴婢没法自证。”

语气称得上一丝温柔了。

“姐姐。”

“嗯?”

望尘往门外看去,左晚栖并没有来,她回过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左之萱也没给她时间多想,利落从满是暖意的被子里起身。

“更衣吧。”

话语间哪儿还有半分小儿女情态,这人最近越发叫她捉摸不透。

有时幼稚爱撒娇耍赖,有时又冷静从容,有时不大正经,反正常是转瞬间就换了一副神情,善变得很。

“头饰要过一遍吗?”

虽是贱嫁,但到底是正房所出,府上看来还是上了心的,婚服头饰繁琐起来不输寻常正室。

左之萱起身迟,胃里又没垫东西,这么捣鼓大半个时辰人有些恹恹的。

望尘将剩下的交由别的丫鬟打理,打算去厨房给人端些她爱吃的糕点,跨出院子险些撞上个人。

望尘及时收了步子看向来人,“见过夫人。”

左夫人在院外别扭了许久,猛然被她这一吓,捂着心口责备了她几句行事莽撞。

望尘低头受着,态度恭敬,左夫人今日也格外好说话,没多计较。

“喏,将这东西给那丫头,别到时候又说我偏袒别的姊妹。”

望尘见她那模样,想来是想亲自送进去的,可到底没舍了这个脸面,连好意送个吃食都要摆出一副施舍的作态掩盖心里那点儿在乎。

“二小姐在试婚服,夫人可要进去看看?”

她这话像能扎了对方脚,眼见着又往外退了半步,嘴上跟着不落好:“我去做什么,跟我置气除夕宴都不去,我还上赶着做什么,看不看有什么要紧。

赶紧进去忙你的,多嘴多舌做什么……”望尘退回了院里,将东西送到左之萱跟前,先没提是左夫人送来的,等左之萱打开后见着碗浮元子和一朵纸做的荷花才开口解释道:“夫人送来的,在院外刚走。”

望尘见她盯了东西许久,两次伸手要去拿那朵假荷花,最后却没真碰上,照旧关了食盒递回来。

“没什么胃口,拿走吧。”

望尘接过放在屋里圆桌上,转身后瞥见左夫人半隐在窗口处朝左之萱那处看,眼里能见着丝泪光。

那日左夫人偷偷看了许久,左之萱最后还是发现了,她一句话没说,静默片刻起身关了窗。

窗外除了填池改种的花丛再没有其他,冬日里连寒意都比别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