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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始复仇

发表时间: 2025-08-20
陵园里雨下得跟倒水似的,雨水顺着青石板缝“咕噜咕噜”往下流,在墓碑前的黄土上冲出了一条条小沟。

江稚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沾血的抑郁症诊断书,指甲都快把纸给抠烂了。

这诊断书上的字让雨水一泡,都糊成一团了,可她还是一眼就瞅见“重度抑郁伴***倾向”这几个大字,这可是她拿半条命换来的证据啊!

血从纸边儿上洇开,在白纸上洇出一朵朵红梅似的印子,就好像在跟老天爷哭诉她这倒霉催的命运。

远处她爸妈的墓碑在雨幕里影影绰绰的,黑白照片被雨水冲得都快没色儿了,照片边儿上晕开的光斑,看着就像俩蒙着纱的幽灵。

她穿着白球鞋,一脚踩进泥里,鞋上溅满了褐色的泥点子,每走一步都跟陷在宿命的泥沼里似的,越挣扎陷得越深。

雨水顺着头发梢往下滴,在她惨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印子,跟眼角流下来的泪混一块儿,都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风一吹,松柏树枝“呜呜”首响,就像死人在哭嚎似的。

“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啦!”

她伯父江明远在后边儿扯着嗓子喊,气得够呛。

他那金丝眼镜上蒙了一层水汽,西装领口也被雨水打湿了,不过还硬撑着那股子世家子弟的劲儿。

他把伞柄攥得“咯咯”响,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在他脚边积了个小水洼,“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非得去当戏子!

你爸妈要是在地下知道了,不得气得活过来!”

江稚嗓子眼儿里又泛起那股熟悉的铁锈味儿,这都是前世没日没夜看病落下的毛病。

她低头盯着裙摆上洇开的血渍,这可是刚从急救室出来的证据。

上辈子,她在医院走廊里跪着求这男人签字做手术,求他救自己一命,结果这货在病危通知书上写了个“放弃治疗”,连最后一针止痛药都舍不得给她。

现在重生回来,那些记忆就像带毒的荆棘,在她心上划得全是血口子。

她还记得,江明远签字的时候,嘴角挂着那股子讥讽的笑,还说:“一个疯女人,活着也是给江家丢人。”

“伯父说得可太对啦。”

江稚说话声音甜得跟蜜似的,可里头裹着冰碴子呢,脸上的笑也透着一股寒气,“您连亲弟弟的救命钱都要昧下,哪还会在乎侄女死活呀?”

这时候,天上一个惊雷“咔嚓”炸开,闪电一亮,她清楚地瞅见江明远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张。

他眼镜后头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缩紧了,把伞柄攥得更死,都快给掰折了。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他那贵巴巴的西装上,可怎么也洗不掉他骨子里的贪婪和烂劲儿。

雨把江稚浑身都浇透了,冷得刺骨,可她压根儿没觉着冷。

她手指头在西装内袋里摸了摸那份遗嘱,纸都有点泛黄了,边上隐隐约约能看见暗纹。

这是她奶奶快不行的时候偷偷塞给她的,在病床上哆嗦着手写的。

暗纹是向日葵的样子,奶奶说这是江家老祖宗传下来的记号,只有江家嫡系血脉才能看懂。

这会儿遗嘱在她手心里烫得慌,就好像奶奶的魂儿还在护着这个秘密。

她想起奶奶快咽气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的手紧紧抓着她手腕,气若游丝地说:“稚儿,活下去……江家的根可不能断在你这儿……”三个月前那场威亚事故又在她脑袋里冒出来。

拍片子的时候,钢丝绳“啪”的一下断了,她跟个断线风筝似的从高空中掉下去。

导演组的人尖叫,工作人员乱成一团,摄像机镜头都花了……最后她瞅见的是颜祈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

他站在片场边上,西装笔挺的,跟这场混乱一点儿都不搭调。

当时她跟颜祈,当红顶流跟豪门继承人的绯闻传得满天飞,媒体捕风捉影的报道就跟刀子似的,把她本来就脆弱的心扎得稀烂。

最要命的是,她掉下去之前,还听见导演在耳麦里悄悄说:“江小姐,这是颜先生的意思。”

“遗嘱宣读会马上开始啦。”

律师撑着把黑伞急急忙忙跑过来,眼镜后头的眼睛在江明远身上停了一下。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律师袍,雨水顺着伞面流成一条线,可愣是不敢往江稚跟前儿多走一步——这位江家大小姐的事儿他早有耳闻,听说她脾气怪得很,连亲伯父都敢当面怼。

律师在泥地里差点滑一跤,公文包里的文件被雨水浸湿了一角,他赶紧伸手按住,生怕那份重要的遗嘱给毁了。

“等等。”

江稚突然开口,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在泥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泥点儿,“我要加个条款。”

她掏出手机,屏幕一亮,映出她眼睛里的冷意。

她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调出***近三年的财报数据,“麻烦各位伯父叔父都看看哈——特别是三年前医疗器械采购的账目问题,还有上个月海外子公司洗钱那事儿的蛛丝马迹。”

陵园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雨声都好像被人掐断了似的。

江明远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手指头死死抓着伞柄,关节都泛白了。

其他叔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群穿着西装的人里头传出几声憋不住的惊呼。

江稚眼睛扫过每一张脸,把他们惊慌、贪婪、虚伪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些吸血鬼,上辈子把江家的血都吸干了,现在还想再来一遍?

她还瞅见,二叔江明海袖口上沾着一抹口红印儿——那准是昨儿晚上在私人会所跟陪酒女亲的。

“江小姐,您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律师想劝她,可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给瞪得不敢说话了。

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她脸上,比暴雨天的乌云还吓人。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这笑声在雨里还挺清脆,“不合适?

当年你们一块儿篡改遗嘱的时候,咋没觉得不合适呢?”

这话一出口,人群一下子更乱套了。

三叔江明德往后踉跄了半步,皮鞋踩进水里溅起一片泥水,他赶紧去擦裤脚,可怎么也盖不住脸上的慌张。

灵堂就在跟前儿了,檀香混着雨水的味儿首往鼻子里钻。

江稚一下子就想起颜祈身上的味儿——他老爱喷雪松味儿的香水,冷冷清清的,又带着那么点儿若有若无的暖和气儿。

那个总在片场拿大衣把她裹起来的男人,这会儿应该在哪个颁奖典礼的红毯上吧?

在镁光灯下头,他是不是正对着镜头露出那种标准的假笑呢?

江稚紧紧攥着拳头,遗嘱边儿上的暗纹硌得手生疼。

上辈子她死了以后,江家的股权被瓜分干净,颜祈却在她葬礼上送了一束白菊花,花瓣上还沾着一滴泪——那是他头一回在人面前失态。

“江小姐。”

一个低沉的声音把檐角躲雨的燕子都惊飞了,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陵园门口。

颜祈撑着把银灰色的伞走过来,西装裤脚沾上了泥点子,可一点儿没影响他那股子矜贵的气质。

雨幕在他身后就跟一层纱帘似的,看着跟天神下凡似的。

他递过来一个檀木盒子,里头躺着一颗碎钻——那是她坠楼的时候戴的项链上的,坠子摔碎了,可钻石倒是好好的。

江稚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手指头都开始哆嗦。

钻石表面泛着一种怪里怪气的幽蓝色,这就是她坠楼的时候看见的最后一抹颜色。

颜祈手指头擦过她手背的那一下,她心脏那儿猛地一阵疼,就跟被烙铁烫了似的,疼得浑身都难受。

上辈子跟他接触了那么多次,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眼睛里藏着的那些小心思……那些她一首故意忽略的细节,这会儿跟潮水似的全涌上来了。

灵堂里头,律师声音都哆嗦着宣读遗嘱:“遗产总额包括海外慈善基金三亿两千万、全球十处房产、***49%的股份……”江明远“噌”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伞骨都被他捏变形了。

其他叔伯们也坐不住了,交头接耳的,声音里全是贪婪和不甘心。

江稚盯着颜祈耷拉下来的眼睫毛,又浓又长,在他那张冷白皮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老是板着个脸,可她知道,他眼睛里藏着不少秘密。

奶奶临死前让他转交遗嘱,那碎钻项链为啥在他手里头呢?

那些没说出口的嘱托,那些解不开的谜题,就像蜘蛛网似的缠在她心里头。

雨慢慢停了,云层里裂开一道缝,天光好不容易透了出来。

江稚站在她爸妈墓碑前,把那张被水泡得皱巴巴的诊断书塞进墓碑缝里。

被雨水湿透的纸贴在石头上,就像一道永远好不了的伤口。

她想起诊断书上医生写的:“患者长期遭受精神压迫,得赶紧住院治疗。”

可江明远却把诊断书给撕了,扔到她病房的垃圾桶里,还冷笑着说:“装疯卖傻,以为这样就能不联姻了?”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颜祈发的消息蹦了出来:“明天来片场,我给你准备了新剧本。”

还附了一张照片,剧本封面上写着《星坠》,导演那一栏写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剧本边儿上画着一朵暗纹向日葵,跟遗嘱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天慢慢黑下来了,陵园里的白菊花在风里晃来晃去,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一道道破碎的光。

江稚摸出奶奶留下的檀木梳子,梳子齿儿里还缠着几根白头发。

梳子柄儿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稚儿,要活得像向日葵,就算在黑咕隆咚的地方,也得朝着有光的地儿。”

她忽然笑了,这笑容里透着一股释然,还有一股子决绝。

重生后的第一场戏,该从哪儿开场呢?

她慢慢梳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头发丝儿里传来檀木的香味儿,跟颜祈身上的雪松味儿莫名混到一块儿了。

雨后的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的腥味儿,她朝着灵堂那边看过去。

江明远他们还没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暮色里跟幽灵似的站着。

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里头暗流涌动,奶奶留下的股份背后不知道藏着啥阴谋呢。

颜祈突然出现,碎钻项链有啥隐喻,遗嘱里的暗纹又是咋回事……所有这些线索就像拼图的碎片,等着她一块儿一块儿拼出真相来。

她忽然想起坠楼前的那个雨夜,颜祈在她公寓楼下等她,还说:“跟我走,我能护着你。”

可她当时却选了留在江家,最后掉进了深渊。

老远的地方,颜祈还站在宾利车前头,银灰色的西装跟暮色都快融为一体了。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一下,就好像在无声地说“欢迎回来”。

江稚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伞边儿滴下来,在脚底下积了个小水洼。

她心里明白,这场重生后的复仇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呢。

她非得撕开江家那层虚伪的外皮,把那些躲在暗处的坏家伙都揪出来,晒晒太阳;她还得弄明白颜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到底是敌是友?

她更要救自己——那个被抑郁症折磨得快没了的灵魂,能不能在这次重生里找到救赎呢?

天越来越黑了,陵园里的白菊花在风里摇摇晃晃的,就像无数双幽灵的手。

江稚紧紧握着檀木梳子,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从后视镜里看,颜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都快看不见了。

前面的路弯弯曲曲的,路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就像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似的。

她一脚踩下油门,车灯一下子把黑暗给撕开,朝着不知道啥样的远方开过去了。

车载收音机突然响了,新闻播报员的声音传出来:“今日,***涉嫌财务造假的事儿被媒体曝光了,警察己经介入调查……”江稚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冷笑,油门踩得更猛了。

车窗外,雨后的城市霓虹灯闪闪烁烁的,就像一片虚幻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