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感觉头痛的厉害,睁开眼是一片惨白,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我很讨厌这样的味道,有点微微的耳鸣,但很快我就听到了身边细微的说话声。
听见略微有些苍老的嗓音说“你从哪捡了一个大男人?”
这时听见了另一位男生说“不知道啊,遛狗的时候捡到的。”
他的声音很清晰,是少年独有的很干净的嗓音。
我艰难的转过头,看见一个老妇人和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男生,男生看见我醒过来大叫“他他他,他醒过来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带了点无奈的意味说“当然,他是个人啊!
先去找医生”那个男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清瘦的背影,有点惊讶,我被救了,我还活着,是他们救了我。
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海时我还有点不可置信。
我以为没人会救我,我以为没有人会发现我,突然,我感觉一只手轻轻的覆在我的手上。
我转移目光,看见一只苍老的手搭在我的手上,顺着那只手的目光向上移,是那个老人。
她的目光带着怜悯,花白的头发约摸七八十的样子。
她的嗓子微微有些哑开口道“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听着关心的话语,看着她怜悯的目光我愣住了。
我己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我的身边充满了恶意,那些恶意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应该早就不抱期待的,再次听到这样的话时,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痛,我痛”这句即将冲出口的话,又让我硬生生忍了下去,我觉得即使我说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说与不说都没有区别,甚至说了都有可能遭受嘲笑。
我尽可能的逃避这些,偏过头不再看她,我始终感觉有一道温柔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不理解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向窗外,有两只鸟静静的停在枯败的树枝上 ,大雪包容了世界,将世界纳入它的怀中。
也许是不忍再看这样的风景了,一只鸟飞走了,另一只则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很久都不曾移动。
首到树枝上的雪落下一点,一只鸟向着他离开的方向也飞走了,像是追随它而去一样,追得上吗?
我想应该可以追上的,但愿如此……我听见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比医生先来的是那个清瘦的男生,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跑到我的病床前。
微微喘着气说“医生来了”这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脸颊两边微微泛着红,一双被额前碎发微微挡住圆而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高挺的鼻梁,在嘴角的左下方有一颗小痣。
那样健康的样子与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我卑微又丑陋。
首到医生在我面前给我检查身体,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才用那副沙哑的嗓音回答“我没事,谢谢你”医生说我的身体营养不良,头部被击打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的伤都可以慢慢养,但我想,没有机会养的。
因为那些人还会再来找我的,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养这些伤,毕竟我己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只是这次略微有些不同而己。
我的心中己经开始想如何把这笔钱还给他们,要还很久的吧?
老人又开口说话了“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妈妈,我爸不要我。”
“有住的地方吗?”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就像是在问我,我有没有家一样。
“没有”即使我不回那个舅妈的家,他们依然不会出来找我,更不会担心我。
“不用麻烦您医疗费我会打工还给你们的,麻烦给我时间。”
我听见老人叹息一声“孩子,你应该还在上学吧?”
“嗯打零工吗?”
男生突然问了一句。
“打有一份轻松容易赚钱,还包吃包住的工作,你要不要?”
我偏头微微睁大双眼看向他们。
“啊?”
我看见男生咧开嘴笑起来,就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明媚温暖。
“这个是我外婆:陈舒蕊女士我是陈渝,认识一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