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死了,死在冬天的第一场雪,他很怕冷,所以我要去陪他——宋涧三年前的今天,雪下的很大,我像一只阴暗的老鼠躲在漆黑的巷子里,白色的雪融不进我的世界,只是覆盖在上面,形成了保护我的虚雾,保护我最后的自尊……我蜷缩在那里,身上的血己经干了,雪落入伤口,但我没有办法去清理,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每一处疼痛都在提醒我刚刚发生的一切。
“老子欠钱,儿子还天经地义。”
“下次再这样我就找到你学校去。”
“哈哈哈哈哈”耳边回荡着他们恶心的笑声,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真的好恶心。
这样的声音己经听了一年了,可笑的是这种声音的源头是我的好父亲,我早就后悔了,当初他说:“我带你去北方上学怎么样?
我想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毕竟你是我的儿,子”我信了,相信了他说的话,那是我第二次见他,第一次是我出生时,妈妈说当时爸爸是很开心的,也是心疼妈妈的。
所以在我妈去世的第五年我毅然决然的跟着他前往遥远的北方,可是到汐市的第一天,我被骗了,我的父亲把我拉到一群凶悍的人面前,我才知道他在外面缺了很多钱,他根本不想带我来北方上学,只想用我来换钱,用我来帮他还债,看着他一脸谄媚,我的心就像被冰封了一样,如果他不爱我,那他也不爱妈妈吗?
我想起了妈妈温柔的脸庞,她的笑是那么的温暖,却一首在努力骗我,骗我我的爸爸是爱我的,是爱她的,也许我是妈妈的累赘,妈妈早就累了,只是还有我这个累赘。
我想妈妈死的时候是解脱的吧,只是她说不出来,怕她的孩子伤心,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走的,只记得我带的所有钱都没有了,身上***辣的,他把我送到了南方的舅舅家,那是妈妈的哥哥,是妈妈的亲人。
舅舅舅妈并不是有钱人,自己家里也有一个小男孩,所以我尽量把自己的需求降低,我开始了边上学边打零工的日子,可是怎么也不够,没有人想找还在上学的工人,我不敢向舅妈要钱,也许是妈妈走的早,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我能感觉到舅妈并不喜欢我,有几次在门外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在吵架,舅妈说“为什么要养这个累赘,他妈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舅舅总是沉默着,最后说一句“那是我妹妹”我不敢进去,总是在外面呆一段时间,我怕马上回去会加剧他们的争吵,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累赘,走到哪都是。
我的衣服都是最便宜的地摊货,连一件羽绒服都买不起,寒冷的冬天,我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卫衣,洗的泛白,起球。
单薄的衣服抵不过风雪的摧残,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我想:也许我会死在这里,没有人会发现我。
微弱的视线看到有两个雪人走过来,最后听到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