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村民绑上石磨沉塘,献给河神平息水患。>濒死时,祖传玉佩化作蓝光融入血脉,
我竟能操控水流。>爬上岸却撞见长老正活埋同样被献祭的少女白小萤。>她冷笑:“河神?
那老畜生专挑貌美女子享用。”>我们联手假扮河神发怒,吓得村民跪地求饶。
>当众揭穿阴谋时,长老突然暴起刺向我的咽喉。>白小萤腰牌一闪:“监察司办案,诛!
”>血泊中的长老狞笑撕开账本:“名单上有……”---冰冷的河水,
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和腐烂水草的闷气,粗暴地灌进我的喉咙和鼻子。每一次徒劳的挣扎,
都只是让那绑在我脚踝上的石磨,更加沉重地拖拽着我,朝着这幽深、绝望的水底深渊沉坠。
头顶上方,隔着几尺晃荡的、浑浊发黄的水体,岸上那喜庆得刺耳的唢呐声,
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喧嚣着,吹打着“百鸟朝凤”的调子。那声音穿透水波,
像钝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我的耳膜,嘲笑着我即将终结的性命。水灌满了耳朵,
世界只剩下一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嗡鸣。肺腑里最后一点空气被冰冷的河水无情地挤出,
变成一串串苍白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向上逃逸,徒劳地奔向那片遥不可及的水面天光。
视野开始模糊、发黑,无数扭曲的光斑在黑暗中疯狂跳跃闪烁。
冰冷的麻木感从四肢末端迅速蔓延,像无数条阴冷滑腻的水蛇,缠绕着我的心脏,
一点点收紧,要把最后一点活气也彻底绞杀。柳明……要死了。
死在这个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柳河村,死在这条他曾经挑水浇田、摸鱼抓虾的柳河里。
在他那些昨日还一起在地头说笑、今日却毫不犹豫把他绑上石磨沉入水底的“乡亲”们手里。
理由?可笑又可悲。村里今年雨水太多,涝了田地,死了牲口。大长老柳元德,
那个平日里德高望重、说话慢条斯理的老狐狸,在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卜了一卦,
言之凿凿地宣称:河神震怒,需献祭童男童女各一,方能平息水患。童男?村里适龄的男丁,
除了我柳明这个爹娘早亡、守着几亩薄田和两间破屋过活的孤儿,还有谁更“合适”呢?
至于童女……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白小萤那张苍白却异常美丽的脸,那双即使在恐惧中也带着一丝倔强野性的眼睛,
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眼前。她也是无父无母,去年才流落到村里,
寄住在村尾的破庙里……难道她也……?!
一股混杂着愤怒、不甘和深深悲凉的浊气猛地从胸腔里冲撞上来,却被冰冷的河水死死堵住,
变成一阵剧烈的呛咳。意识像风中残烛,摇曳着,眼看就要彻底熄灭。
就在这濒临彻底黑暗的绝望边缘,胸口贴身佩戴着的那块祖传玉佩——一块温润的青玉,
据说是柳家不知多少代前的老祖宗留下的唯一念想——竟毫无征兆地发烫起来!
那灼热感如此突兀而猛烈,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在我的皮肉上,
穿透了湿透的粗布衣衫,烫得我一个激灵。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沛然莫御的奇异力量,
如同沉睡万年的火山骤然苏醒,带着滚烫的岩浆洪流,轰然从胸口那块玉佩的位置炸开!嗡!
剧烈的震荡感穿透骨髓,直冲脑海。视野里那片浓稠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瞬间被一道幽深、神秘、蕴含着无尽水汽的蓝色光芒粗暴地撕开!那蓝光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从我的身体内部迸发出来,如同血脉深处流淌的星河。光芒所及之处,
原本沉重如铁、死死禁锢着我四肢的浑浊河水,竟猛地变得……驯服了?不,不是驯服,
是臣服!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伴随着那奔腾的蓝色洪流,硬生生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水!
这无处不在、曾经要置我于死地的水,此刻仿佛成了我意念延伸的一部分!一个念头,
一个模糊的渴望——向上!我需要空气!念头刚起,脚下那沉重如山的石磨,
缠绕脚踝的粗粝麻绳,竟在无声无息间骤然崩解!仿佛被无形的水刀精准地切断。同时,
身周的水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不再是阻碍下沉的阻力,
而是化作了无数只温柔而有力的巨手,稳稳地托住了我的身体,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向上推送!
我甚至不需要划动一下手臂,整个人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被这蓝色的水流意志包裹着,
急速朝着那片水波荡漾的天光升去。哗啦!冰冷湿润的空气猛地灌入火烧火燎的肺腔,
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却也带来了劫后余生的狂喜。我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
雨水打在脸上,混合着河水,带来一种奇异的、活着的真实感。
头顶是铅灰色的、压抑的雨幕天空,四周是熟悉的、被暴涨的河水淹没了大半的柳河岸。
我……活下来了?因为那块从未显过神异的祖传玉佩?没时间细想。
水流依旧温柔地托举着我,将我快速推向最近的、被洪水淹没后露出的泥泞河岸。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岸,冰冷的泥浆裹满了全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水呛伤的喉咙,
***辣地疼。但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和一种新生的茫然。
祖传玉佩……控水之力……这到底是福是祸?
“呃……”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和窒息感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幼兽发出的呜咽,
极其突兀地刺破了雨夜的嘈杂,
从河岸旁那片半人高的、在风雨中簌簌发抖的芦苇丛深处传来。那声音很轻,
带着濒死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的心神。是幻觉?还是……白小萤?!心脏猛地一缩,
刚刚涌起的那点劫后余生的茫然瞬间被冰冷的警惕取代。
玉佩带来的奇异力量似乎让我的感官也变得敏锐了些。我屏住呼吸,努力压下咳嗽的冲动,
像一条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泥鳅,悄无声息地匍匐在泥泞冰冷的河岸斜坡上,
借着芦苇丛的掩护,朝着声音来源处艰难地挪动。每一下移动,
湿透的粗布衣服都摩擦着皮肤,冰冷刺骨,但我不敢有丝毫大意。芦苇被风雨打得东倒西歪,
透过枝叶的缝隙,前方河岸高坡下那片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泥泞的洼地,终于清晰地映入眼帘。
洼地里,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佝偻身影,
正吃力地拖拽着一个明显已经失去意识的、穿着被泥水浸透的红布衣衫的人。那人身形纤细,
长长的黑发凌乱地铺散在泥水里,像一幅被污浊了的凄美画卷。正是白小萤!
而那个拖着她的蓑衣人……尽管斗笠压得很低,但那熟悉的、微微跛脚的步态,
件只有村里长老才能穿的深褐色细麻布衣角……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我的脑海——柳元德!
大长老柳元德!他不是应该在岸上主持那场荒诞的“河神祭典”,
等着“享用”我们两个祭品带来的“风调雨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拖着白小萤……要做什么?只见柳元德喘着粗气,
终于把白小萤拖到了洼地中央一个明显是新挖的土坑旁。那土坑不大,但很深,
坑沿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得不断往下坍塌。他停下动作,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流下,形成一道浑浊的水帘,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紧绷的下颌线。
确认四下无人后他显然没发现匍匐在芦苇丛后、浑身泥污的我,他猛地发力,
将白小萤毫无生气的身子朝着那个土坑推去!噗通。白小萤的身体软软地栽进泥水坑底,
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她的脸埋在泥浆里,一动不动。柳元德没有片刻迟疑,
立刻抄起旁边扔着的一把铁锹,铲起坑边湿漉漉的泥土,开始往坑里填埋!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熟练和麻木。泥土混着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白小萤单薄的红衣上,
迅速覆盖住她的腿脚、腰身……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这老畜生!
他不仅要献祭活人,还要在献祭之后,亲手活埋另一个祭品!为什么?是为了灭口?
还是……这所谓的河神祭典,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住手!
”一声嘶哑的怒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冲出,带着被水呛伤的破音,却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我不再隐藏,猛地从芦苇丛后蹿起,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朝着柳元德扑了过去!
柳元德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惊得浑身剧震!他猛地扭过头,斗笠下的眼睛在昏暗中骤然瞪大,
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我这个浑身泥水、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水鬼般的身影。
那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仿佛白日见鬼。“柳……柳明?!
你……你怎么……”他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调,
握着铁锹的手都剧烈地颤抖起来。趁着他心神巨震的瞬间,我人已扑到近前。
心中那股操控水流的奇异力量再次涌动,意念所及,
洼地里积存的浑浊雨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猛地汇聚成一道粘稠的水鞭,带着破空之声,
狠狠地抽打在柳元德握着铁锹的手腕上!“啊!”柳元德痛呼一声,铁锹脱手飞出,
掉进旁边的泥水里。“老畜生!拿命来!”我怒吼着,借着扑击的势头,
狠狠一拳砸向他的面门。这一拳饱含了被背叛、被献祭、被欺骗的所有愤怒。
柳元德毕竟是老迈之人,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砰!
沉重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颧骨上。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跌倒在泥水里,
斗笠也滚落一边,露出一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老脸,嘴角渗出血丝。
“你……你没死?不可能!石磨……石磨……”他惊恐地看着我,语无伦次。
我根本懒得跟他废话。打倒他只是第一步。我立刻扑到那个新挖的土坑边,
坑里的泥土已经被雨水泡成了泥浆,刚刚被填埋进去的白小萤,几乎被泥浆淹没到了胸口。
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只有胸口极其微弱地起伏着,
证明她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小萤!白小萤!”我焦急地呼唤着,
双手不顾一切地***冰冷的泥浆里,疯狂地扒拉着覆盖在她身上的湿泥。泥水冰冷刺骨,
指甲缝里瞬间塞满了污泥,但我浑然不觉,只想尽快把她从这活人坟里挖出来。
就在我奋力挖掘时,身后传来一阵泥水搅动的声音。余光瞥见,被我打倒在地的柳元德,
正捂着剧痛的颧骨,手脚并用地在泥水里向后爬,试图逃离。想跑?!我心中怒意更盛,
意念猛地集中。洼地里更多的积水瞬间响应,如同活物般涌动起来,
迅速在柳元德身前凝聚、升高,形成一道半人高的、浑浊的水墙,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
水流哗哗作响,带着一种冰冷的威慑力。柳元德猛地撞在水墙上,被反弹得再次跌坐在地。
他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这违背常理的水墙,又看看我,
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妖……妖法!你是河妖!是河妖附身了!
”我根本不理睬他的胡言乱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坑底的白小萤身上。终于,
在泥水里奋力扒拉了几把,将她上半身从泥浆中拖了出来。她的身体冰冷僵硬,
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醒醒!白小萤!快醒醒!”我用力拍打着她冰冷的脸颊,
又尝试按压她的胸口,试图将她呛进去的泥水挤压出来。
“咳……咳咳……”几声剧烈的呛咳之后,白小萤猛地弓起身子,
吐出了几大口混着泥浆的污水。她剧烈地喘息着,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
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即使在如此狼狈濒死的境地下,
眼瞳深处依旧像蕴藏着幽深的潭水,带着一种惊魂未定后的茫然和本能的警惕。
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污泥,露出苍白却难掩精致的轮廓。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周围泥泞的洼地,落在我焦急的脸上,眼神里有一瞬间的困惑,
似乎在辨认我这个同样狼狈不堪的人是谁。随即,她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
看到了被水墙阻挡、瘫坐在泥水里惊恐发抖的柳元德。刹那间,那潭水般的眼眸深处,
所有的茫然和虚弱如同被狂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淬了千年寒冰般的刻骨恨意!
那恨意如此浓烈、如此纯粹,仿佛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空气都点燃。
“柳…元…德…”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每一个字都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虚弱得摇晃。
我下意识地扶住她冰冷颤抖的肩膀。她猛地转头看向我,那双燃烧着恨意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仿佛要将某种沉重的真相硬生生钉入我的脑海。“河神?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极其嘲讽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笑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滔天的愤怒。“呵……狗屁的河神!”她喘息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血淋淋的控诉,
这老畜生……和他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蛆虫们……为了满足私欲……编出来的弥天大谎!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狠狠凿开了这虚伪祭祀的表皮:“什么平息水患……什么保佑村庄……全都是放屁!
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去掩盖他们掳掠、买卖……甚至……享用貌美女子的肮脏勾当!
” 她的目光扫过柳元德,那老东西在泥水里抖得更厉害了。“享用?”我心头巨震,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字背后可能隐藏的、比死亡本身更加令人作呕的真相。那所谓的神坛之下,
流淌的竟是如此污秽腥臭的血!“这些年……被献祭的姑娘……都……”我的声音干涩发紧,
几乎问不下去。白小萤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那双燃烧着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泥水中面如死灰的柳元德,用尽力气,
一字一句地控诉:“她们……都像货物一样……被秘密送走了!
或者……被这老畜生……和他背后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亲手糟蹋……折磨至死!
这河……这柳河……就是他们……毁尸灭迹的……无底洞!”她的话,
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过往那些被献祭后“消失”的姑娘们模糊的面容,
柳元德在祠堂里道貌岸然的嘴脸,
村民们愚昧而狂热的眼神……所有的碎片瞬间被这残酷的真相强行拼凑起来,
组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血淋淋的图景!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猛地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泥水中抖如筛糠的柳元德。
操控水流的意念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汹涌而出!“老畜生——!”洼地中积存的浑浊雨水,
如同受到了暴君的召唤,骤然狂暴起来!哗啦啦!浑浊的水流不再温和,
瞬间化作数条狰狞扭动的水蟒,带着沉闷的破水声,凶狠无比地缠向柳元德!
冰冷、粘稠、带着巨大压力的水蟒死死缠住了他的脖子、双臂和腰身!
柳元德惊恐地尖叫起来,像一只被巨蟒捕获的猎物,在泥水中徒劳地挣扎扭动。
水蟒越收越紧,将他整个人从泥水中硬生生提了起来!他双脚离地,
脸孔因窒息和恐惧迅速涨成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嘶鸣。
“说!那些姑娘!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的。柳元德被勒得眼珠暴突,舌头都吐了出来,
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他只能惊恐地、徒劳地蹬着悬空的双腿。“柳明!
”白小萤虚弱却急促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制止的意味,“勒死他……太便宜了!
脏了你的手……也断了线索!”她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被怒火灼烧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丝。
是啊,这老畜生背后,还有一张更大的网!那些被他“享用”或“送走”的姑娘们,
她们的冤屈,需要一个彻底的清算!让他就这么死了,那些肮脏的秘密,
那些藏在暗处的蛆虫,岂不是永远被掩盖了?我死死咬着牙,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
意念微松,那几条狂暴的水蟒骤然溃散,化作冰冷的泥水哗啦一声浇了柳元德满头满身。
“噗通!”柳元德像一滩烂泥般重重摔回泥水里,剧烈地呛咳着,贪婪地呼吸着湿冷的空气,
如同一条离水的鱼。他看向我的眼神,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白小萤挣扎着坐稳,
冰冷的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柳元德,落在我脸上。她那张被雨水冲刷得异常苍白的脸上,
此刻却浮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带着玉石俱焚意味的决绝。“不能让他死……至少现在不能。
”她喘息着,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但……也不能让他好过!
更不能……让村里的蠢货们……继续蒙在鼓里……助纣为虐!”她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积蓄力量,也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们……不是信河神吗?
”白小萤的嘴角再次勾起那个冰冷嘲讽的弧度,
目光投向远处被暴雨笼罩、显得阴森而诡谲的柳河河面,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
“那我们就……让‘河神’……亲自显显灵!”她猛地转头看向我,
眼神锐利如刀:“柳明……你……能让这河水……听你的话……对吗?
” 她的目光落在我胸口的位置,那里虽然被泥污覆盖,但方才在水中爆发出的奇异蓝光,
显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我心头一凛,对上她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
瞬间明白了她的计划。假扮河神?让愚昧的村民亲身体验他们信奉的“神明”的怒火?
这想法……疯狂!但在此刻,却如同黑暗中最亮的一束光!我深吸一口气,
感受着体内那股与河水隐隐相连的奇异力量,
一股混杂着破坏欲和某种奇异兴奋的情绪在胸中激荡。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声音低沉而坚定:“能!你想怎么做?”白小萤苍白的脸上,
终于浮现出一丝近乎病态的、带着血腥气的冷笑。她挣扎着,扶着我的手臂,
在冰冷的泥泞中艰难地站起身,
目光投向远处河岸上那片在暴雨中依旧透出微弱灯火的柳河村祠堂方向,一字一句,
如同下达判决:“让他们……亲眼看看……河神……是怎么发怒的!”三天后。
柳河村祠堂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香烛燃烧的烟气混合着雨水过后的土腥气,
弥漫在压抑的空气里。村民们脸上残留着前日“送走”祭品后的麻木和一丝隐隐的期盼,
在柳元德和另外几位长老的带领下,正进行着一场规模更大的祭祀。柳元德站在香案前,
脸色依旧有些发白,颧骨上被我打出的青紫淤痕用厚厚的香灰勉强掩盖着。他强作镇定,
捧着祭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正念到:“……伏惟河神,歆享牲醴,佑我柳河,
风调雨顺……” 他的眼神却不时地飘向祠堂外的柳河方向,带着一种深深的惊疑和不安。
突然!呜——!一声低沉、悠长、仿佛从河底最深处传来的巨大呜咽声,
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河岸!那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如同无数枉死水鬼的集体哭嚎,瞬间穿透了祠堂的喧嚣,狠狠刺入每一个村民的耳膜!
“什……什么声音?!”一个村民手中的香烛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河……河底下……有东西在叫!”另一个村民脸色煞白,惊恐地指向河面。紧接着,
原本还算平静的柳河水面,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翻腾!
浑浊的河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疯狂搅动,掀起数尺高的浪头!哗啦啦!
浑浊的浪涛猛烈地拍打着河岸,发出沉闷的巨响,
飞溅的水花甚至打湿了站在最前面村民的衣襟。“河神!是河神显灵了?!”有人失声尖叫,
声音里充满了惊惧。柳元德脸色剧变,手中的祭文差点掉落。他强压着心头的恐慌,
厉声喝道:“肃静!河神显灵……显灵是好事!说明我们的祭祀……河神满意了!
” 但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颤抖。然而,他话音未落,
更加骇人的一幕发生了!轰!轰!轰!三道巨大的水柱,如同三条愤怒的蓝色水龙,
猛地从翻腾的河心深处冲天而起!水柱高达数丈,粗壮无比,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
直刺铅灰色的天穹!浑浊的水流在奇异力量的作用下,竟隐隐透出一种幽深的蓝色光晕!
水龙在空中扭曲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龙……龙王爷发怒了!” “天啊!
河神发怒了!” 村民们彻底崩溃了,尖叫着,哭喊着,像炸了窝的蚂蚁般乱作一团,
纷纷朝着远离河岸的方向逃窜。香案被撞翻,祭品滚落一地,被无数慌乱的脚步踩踏得稀烂。
柳元德和几个长老也被这恐怖的水龙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就在这时,
一个宏大、威严、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又像是无数水流摩擦共鸣的声音,
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质感,
如同惊雷般在整个河岸上空滚滚炸响:“柳元德——!”这声音直接点名!如同死神的召唤!
“欺天罔地!假吾之名!行豺狼之事!掳掠民女!残害生灵!罪——无可赦!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柳元德的心口上!他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边的几个长老也吓得面无人色,惊恐地看着他。
那宏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审判的意味,继续回荡:“尔等愚民!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可知尔等亲手所献祭品……皆成冤魂?!尔等手上……沾染无辜之血!”这控诉如同利剑,
刺穿了村民们长久以来的麻木和愚昧。一些上了年纪的村民,
想起了这些年被献祭后“消失”的年轻姑娘们,脸上露出了惊疑和恐惧的神色。
“河神……河神说……我们献祭的姑娘……都……” “冤魂?难道……”恐慌开始变质,
一种带着悔恨和巨大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开来。“今降神罚!
三日之内——”那宏大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柳元德及其同谋……不伏法!不偿血债!吾便……引九天之水!荡平柳河村!鸡犬不留!
”轰!轰!轰!伴随着这最后的死亡宣告,那三条盘旋在空中的巨大水龙猛然调转方向,
如同三条暴怒的蓝色巨鞭,裹挟着万钧之力,
狠狠抽打在柳河村祠堂旁边那片用于堆放祭祀物品的草棚上!轰隆——!
草棚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狂暴的水流撕扯得粉碎!木屑、茅草、残破的祭品被卷入空中,
又被巨大的水流狠狠拍进泥地里!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积满浑浊泥水的深坑!死寂!
绝对的死寂!仿佛连暴雨都在这神罚的威势下屏住了呼吸。
只有柳河翻腾的余波还在哗哗作响。紧接着,是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哭嚎和叩拜声!
“河神息怒啊——!” “饶命啊河神爷爷!” “我们错了!我们被柳元德骗了啊!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齐刷刷地朝着河水的方向跪倒下去,
额头拼命地磕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彻底击垮了所有村民的心理防线。他们不再是愚昧的帮凶,
此刻只是一群在神威下瑟瑟发抖、祈求饶命的可怜虫。柳元德和那几个长老,
如同几截被雷劈中的朽木,直挺挺地僵立在原地。柳元德面无人色,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那精心用香灰遮掩的淤痕此刻在他死灰般的脸上显得无比刺眼。他嘴唇翕动着,
似乎想说什么辩解的话,想维持他最后一点“大长老”的尊严,
但在那滔天的神威和村民彻底倒戈的绝望目光注视下,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