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上南市金门大桥。
江榭站在护栏上,低头看着下方平静的江面。
桥面距江面也就西五米的高度,但黑乎乎的,仿佛万丈深渊。
九月末的天气很凉爽,更别说站在这大桥上,江面晚风吹过来只会让人觉得冷飕飕。
片刻后。
江榭慢慢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A4的白纸。
这是一张上南市医院的诊断书。
关于他确诊为渐冻症的诊断书。
世界五大绝症之一。
基本上就没有医治好的可能。
得这种病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会在五年内死亡,剩下的积极配合治疗,也许会活的久一些。
但是活着的方式就很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会慢慢的瘫痪,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事也干不了。
与其这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唉...”江榭叹了口气,手指渐渐松开,诊断书随风飘去,慢慢落在江面上。
白色的纸张在黑夜中还是有些显眼。
江榭很有耐心,也没再站着,而是在坐在了大桥边缘。
他就慢慢看着那小白点慢慢沉入江底。
金门大桥有些偏僻,距离市中心很远,再加上现在又是深夜,基本没有什么车辆从这里经过。
和大桥相对的,是市中心的霓虹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眷恋的看了好几眼,随后江榭拿起手机,开始在手机上面留下自己的‘遗言’他家里早些年是开餐馆的,条件还行,但是经历过前两年的疫情后,现在家里的条件可谓是一落千丈。
渐冻症的治疗费用很贵,他查过。
光打一针下去,就得好几万块钱。
所以他至今为止都没有告诉家里面。
说了也没用,白花钱,治又治不好,最后还是得死。
还不如让他爸妈带着这些钱过好以后得日子。
他还有个姐姐,所以他也不担心他走了之后爸妈没人养。
反倒是他如果继续活着,会成为一家子的拖油瓶。
遗书江榭打开手机备忘录,怔怔的看着这两个醒目的字体。
愣了好一会儿。
江榭都不知道这遗书的内容他该写什么。
也许他现在不该考虑遗书该怎么写,而是该考虑怎么用他这最后一点时间给家里赚点钱?
这两年他参加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比赛,奖金然后再加他平时存的钱,差不多能有个十万。
“刺啦刺啦...”忽然,江榭耳边响起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寂静的夜里,这轮胎因为急刹抓地的声音尤为清晰。
他转头一看。
只见黑夜中,一辆白色的跑车在大桥入口处,冲破绿化带,腾空而起,一头栽进了平静的江面中,阵阵浪花翻涌而起。
若是换做平时,江榭是压根不会考虑什么见义勇为的行为。
这些年来,因为见义勇为反倒把自己性命搭上的人,简首不要太多。
可现在,江榭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跳下去救人了。
反正他现在也可以算是半个死人了,死之前能救一个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说不定等他死了之后能上天堂。
再一个原因,这开跑车的,一看就很有钱。
说不定别人事后能看在他救命的份上,给他家里一笔钱,这样的话他就知足了。
河水有些冷,江榭跳下去之后只感觉一种透心凉...他小时候也学过游泳,以前家里生意还好的时候,每年夏天他都会跑去游泳馆或者水上乐园玩。
救人的过程不太顺利,大部分时间他都花在开那跑车车门上。
等把人救上岸,江榭摸了摸对方的鼻息,己经没了...人工呼吸,他还是会做的,一个月前军训的时候教官有教过。
开跑车的是个女生,挺漂亮的。
深紫色的蕾丝睡裙在被水浸湿后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线。
凹凸有致,身材还挺好。
就是这张脸...给他一种熟悉感。
女人这张脸完全称得上是女娲的毕设,五官精致,就是现在脸色十分苍白。
他也没再多耽误,连忙俯身就对着女生做起了人工呼吸。
细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生这么亲密的接触。
以前江榭倒是听自己室友讲过,这亲吻女生的小嘴...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什么多香,多甜,多心猿意马之类的。
江榭当时面露不屑,认为这不过就是夸大其词...还有那情动后互相吸食对方的津液,这简首就太恶心了。
现在事实证明,当初他想的还真没错。
他现在是真的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什么多香多甜...完全就是在放屁,只有满嘴的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