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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英雄酒馆的晨曦章

发表时间: 2025-08-17
英雄酒馆的晨曦圣战三百年后,牛头战士铁蹄带着少年达尔踏入英雄之城杜拉维特。

他指着高耸入云的英雄雕像:“看,那就是杜拉维特,他带领先民击退了堕落天使路西法。”

达尔仰望雕像:“可史书说,路西法是被杜拉维特亲手斩杀的?”

铁蹄的呼吸骤然沉重,铠甲缝隙间蒸腾出白雾:“史书?

那是胜利者写的童话。”

酒馆的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里面飘来麦酒和谎言的香气。

---拂晓的光线,如同融化的金液,艰难地穿透笼罩杜拉维特城的薄雾。

牛头人战士铁蹄庞大的身躯几乎将达尔完全遮蔽,他沉重的黑铁战靴踏在古老的青石路面上,发出低沉而富有韵律的撞击声,仿佛一面行走的巨鼓,敲打着清晨的寂静。

周围早起的人们——推着蔬果车的农夫、揉着惺忪睡眼的学徒、裹紧斗篷匆匆赶路的行商——都下意识地为他们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目光在触及铁蹄那对粗壮犄角和他背后那柄骇人巨斧的轮廓时,迅速垂下,带着一种本能的敬畏与回避。

“达尔,”铁蹄的声音如同岩石在深谷中滚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他抬起覆着厚重臂甲的前臂,粗壮的手指指向城市心脏的方向,动作沉稳而充满力量。

“看清楚了,这就是塞尔达的王都,英雄之城杜拉维特!”

他的声音在湿润的晨雾中扩散开来,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达尔努力仰起头,他那头在微风中拂动的金发下,碧蓝的眸子如同两块未经打磨的纯净蓝宝石,充满好奇地映照着这座传奇都城。

城市的轮廓在薄雾中层层叠叠地展开,如同巨兽蛰伏的脊背。

深灰色的巨石城墙饱经风霜,沉默地矗立,其上遍布着深浅不一、新旧交织的痕迹——那是无数次战火洗礼后留下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狭窄而陡峭的街巷如同迷宫般缠绕,沿着山势向上攀爬,两侧是密密麻麻、依山而建的房屋,屋顶铺着暗色的瓦片,在稀薄的晨光下泛着湿润的微光。

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混杂的气息:古老石头的冷峻、湿漉漉的苔藓的微腥、远处炉火燃起的柴烟、以及某种更深的、渗入石缝骨髓的硝烟余烬与铁锈的混合味道——那是三百年岁月也无法彻底消弭的战争记忆。

城市的最高处,一座巨大的雕像冲破薄雾,巍然耸立。

它由某种近乎纯白的巨石雕琢而成,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边缘被染上炽烈的金边,仿佛自身就在燃烧。

雕像是一位身披战甲的伟岸人类男性,面容坚毅,目光如炬,穿透时空般首视着远方。

他单膝微曲,做出冲锋的姿态,双手紧握着一柄巨大石剑的剑柄,剑尖深深刺入雕像基座,仿佛将某种不可名状的邪恶死死钉在大地深处。

那姿态凝固了永恒的爆发力,一种跨越三百年时光依然汹涌澎湃的磅礴气势,从高处无声地倾泻而下,笼罩着整个杜拉维特城。

“三百年前,”铁蹄的声音低沉下去,却更具分量,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达尔的心上,也似乎震动着脚下坚实的土地,“就是在这里,英雄杜拉维特,和我们塞尔达的先民们,肩并着肩,一起举起了反抗的战旗。”

他粗壮的脖颈微微转动,覆着甲片的头颅转向达尔,那双巨大的牛眼里跳动着复杂的光芒——有崇敬,有缅怀,更有一种沉重如铁的灼热。

“那场圣战,涤荡了整个奥姆大陆!

我们击溃了堕落天使路西法和他率领的、来自圣域的庞大联军!

是他们,守护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血脉,我们的火种!”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歌咏的雄浑力量,在空旷的街巷间激起微弱的回声。

达尔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座高耸入云的英雄雕像,阳光正缓缓滑过雕像棱角分明的脸颊,如同为其镀上永不褪色的荣光。

少年清澈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困惑,在这宏大的叙事里显得格外清晰:“铁蹄大叔,我在王国图书馆的《圣战纪年》里读到过……书上说,”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刻板的文字,“堕落天使路西法,不是被英雄杜拉维特亲手斩杀的吗?

就在那场最终决战里?”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铁蹄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顿。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那动作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

他那双巨大的牛眼,此刻不再是讲述辉煌时的灼热,而是变得极其幽深,如同两口望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滚着达尔完全无法理解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暗流。

他覆盖着坚硬角质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

呼——!

一股灼热的白气,带着浓烈的青草和皮革的气息,猛地从他那硕大的、覆盖着黑铁面甲护鼻的鼻孔中喷涌而出。

这气息如此灼热,以至于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一大团翻涌的白色浓雾,如同愤怒的蒸汽。

雾气迅速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狰狞的下颌轮廓,也模糊了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幽暗。

那沉重的呼吸声变得异常粗重,如同破损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沉重的嘶鸣,每一次呼气都喷涌出更多的白雾。

“史书?”

铁蹄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低沉得如同地底深处的闷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金属摩擦的冰冷质感,重重砸在青石路面上。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嘲弄。

“达尔,我的孩子……”他微微俯下庞大的身躯,巨大的头颅凑近达尔,那灼热的气息几乎扑到少年的脸上,“那不过是胜利者蘸着蜜糖写下的童话。

哄哄孩子,骗骗……那些只愿意活在光明里的人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带着凉意的风打着旋儿,卷起街角的尘土和几片枯叶,掠过他们身边。

风推动着不远处一扇厚重的、由深色橡木制成的酒馆大门,发出悠长而刺耳的“吱呀——嘎——”声。

那声音在骤然沉寂下来的清晨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如同一声苍老而疲惫的叹息。

酒馆门被风吹开了一道不宽的缝隙。

一股浓烈而复杂的气息立刻从门缝里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扑面而来。

那是劣质麦酒特有的、带着点酸涩的发酵味道;是烤得焦糊的肉块滴下油脂、落在炭火上发出的浓烈焦香;是无数拥挤身体散发出的汗味与皮革味;是烟草燃烧后留下的刺鼻烟雾……所有这些气息粗暴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团粘稠的、几乎有形的空气团。

而在这浓烈的生活气息之下,似乎还潜藏着另一种更无形、更难以捉摸的东西——一种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那是许多压低嗓门的交谈、心照不宣的笑声、杯盏碰撞的脆响……以及在那一切嘈杂之下,如同暗流般涌动的、真假难辨的故事与刻意模糊的话语。

是秘密在交换,是流言在滋生,是某种被刻意涂抹修饰过的“真实”在烟雾与酒精中酝酿、发酵。

铁蹄的目光从达尔困惑而微带惊悸的脸上移开,越过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投向门缝后那片被烟雾与昏暗光线笼罩的、影影绰绰的空间。

他那双巨大的牛眼里,所有翻腾的暗流瞬间沉淀下去,凝结成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警惕,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门缝里透出的光影在他粗糙的脸颊和冰冷的黑铁肩甲上跳动,勾勒出明暗不定的线条。

他宽厚的手掌无声地按在了腰侧那柄巨大战斧粗糙的木柄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