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真好吃

“分手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清纯校花冷冰冰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厌恶。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鲜血淋漓。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他只是一个穷小子，而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 看着她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陈默拖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心口的痛楚比掌心渗出的血迹更灼人。校园角落那一幕还在眼前晃荡：林雪那张清纯的脸瞬间化作冰霜，她甩开他的手，像丢弃一件垃圾。“分手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那句话像把钝刀，反复剐蹭着他的神经。他眼睁睁看着她轻盈地钻进李浩的跑车，那辆耀眼的红色法拉利轰鸣着消失在拐角，只留下刺鼻的尾气和一地尘埃。陈默握紧拳头，指甲早被鲜血染红，却浑然不觉。为什么？穷就是原罪吗？他咬着牙，在心底嘶吼：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跪着仰望！可现实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毕业在即，简历石沉大海，房租欠了三个月，房东的骂声像针一样扎耳。现在，他只想躲回那个破旧的出租屋，舔舐伤口。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十平米的小屋堆满杂物，唯一值钱的是桌上那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求职网站的拒信页面。陈默瘫倒在吱嘎作响的椅子上，目光扫过桌面时，猛地定格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那不是广告单，而是医院的催款通知单。他捡起来，手指颤抖着展开——‘陈玉芳女士，住院费累计欠款98,750元。请于三日内缴清，否则将停止治疗并移交催收机构。’落款是市中心医院。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母亲的名字像重锤砸在心口，他记得上周通话时她还笑着说‘小默，妈没事，就是小感冒’。可这单子上的日期，分明是昨天。

‘妈……’陈默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他疯了一样翻找手机，拨通医院的号码。等待音漫长如世纪，终于，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喂，住院部。’‘我是陈玉芳的儿子，催款单是怎么回事？我妈不是普通感冒吗？’陈默急喘着问。对方嗤笑一声：‘普通感冒？病人是急性心肌炎，拖了太久，现在重症监护室。没钱？明天中午前不交齐，直接出院，后果自负。’电话啪地挂断，忙音嘟嘟作响。陈默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冻住了。急性心肌炎？重症监护室？那些词像毒蛇缠住他喉咙。他跌跌撞撞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冰冷的水流里。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凹陷，胡茬凌乱，活脱脱一个失败者的剪影。穷，真他妈是原罪！他想起父亲早逝时母亲佝偻的背影，她白天在工厂缝衣服，晚上摆地摊，就为供他上大学。‘小默，好好读书，将来出息点。’她的叮嘱还在耳边，可如今呢？他连她的命都保不住。

窗外夜色渐浓，霓虹灯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映进来，把屋子染成一片诡异的红。陈默翻出钱包，里面只剩三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和几张零散硬币。他打开手机银行APP，余额显示：12.35元。哈！真是讽刺。毕业设计的导师催他交材料，说‘没背景就得更努力’；同学群里，有人晒着名企offer，配文‘寒门贵子’；而李浩的朋友圈刚更新——一张林雪依偎在他怀里的照片，背景是五星级酒店，她笑得甜蜜，配字‘谢谢亲爱的周年礼物’。陈默一拳砸在墙上，指骨生疼。焦虑如藤蔓疯长：三天，98,750元。去抢银行吗？还是卖肾？他苦笑，连卖肾的门路都找不到。绝望中，他翻箱倒柜，找出母亲藏钱的铁盒——里面只有一叠泛黄的旧照片和几张欠条。最大的一张是五年前的高利贷，利息滚成了天文数字。债主刘秃子的电话突然打来，铃声刺耳：‘小子，听说你妈住院了？钱呢？再不还，老子带人去医院堵门！’陈默挂断，手机滑落在地。黑暗吞噬了他，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天蒙蒙亮时，陈默顶着一夜未眠的黑眼圈出门。城市苏醒，车流喧嚣，他却像条丧家之犬。他直奔人才市场，那里人山人海，汗臭和香水味混杂。排队两小时，轮到他时，HR是个涂着红唇的女人，扫了眼简历就冷笑：‘陈默？三流大学，没实习经验？下一位！’他挤到另一家公司的摊位，面试官瞥见他洗得发白的衬衫：‘我们招的是精英，不是慈善对象。’一次，两次，三次……拒绝如雨点砸来。中午，他蹲在街角啃着硬馒头，远处一辆熟悉的跑车驶过。是李浩的车！车子停在奢侈品店门口，林雪踩着高跟鞋下来，挽着李浩的手臂。她穿一件新款的香奈儿连衣裙，阳光下闪闪发光。陈默本能地缩进阴影，但林雪眼尖，看见了他。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拉着李浩走过来。‘哟，这不是陈默吗？’李浩搂着她的腰，趾高气扬，‘怎么，来这找工作？要不要我介绍你去洗车行？’林雪掩嘴轻笑：‘浩哥，别为难他了。陈默啊，人要有自知之明，穷就老实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那声音甜得像蜜，却淬着毒。陈默攥紧拳头，指甲又陷进旧伤，血珠渗出。他抬头，死死盯住林雪：‘滚。’李浩脸一沉：‘敢这么说话？信不信我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林雪拉着他走开，回头抛来一个怜悯的眼神：‘可怜虫。’两人消失在店里，笑声刺耳。陈默站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阶级的鸿沟赤裸裸摆在眼前：他们挥金如土，他连母亲的药费都凑不齐。愤怒在胸腔炸开，但他吞下咆哮——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妈的命悬一线。

下午，陈默像疯狗一样奔波。他去工地求包工头，对方吐着烟圈：‘学生娃？扛不动砖就滚！’他跑到血站想卖血，护士冷冰冰：‘体重不足，营养不良，不收。’最后，他站在一家地下钱庄门口，霓虹灯牌闪烁‘急用钱？秒放款！’。门里走出个纹身壮汉，咧嘴笑：‘小子，要贷多少？利息五分利，三天不还，断你一条腿。’陈默脊背发凉，摇摇头逃开。夕阳西下，他瘫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嬉戏的孩子和遛狗的老人。世界那么美好，却与他无关。口袋里只剩最后一个硬币，他摸出来，想给医院打个电话求情，又颓然放下。有什么用？医生不会听穷人哀求。绝望中，他闭上眼，泪水混着血污滑落。突然，一声闷响传来——‘哎哟！’一个白发老人摔倒在几步外，手里的塑料袋散开，苹果滚了一地。陈默本能地冲过去扶起老人：‘您没事吧？’老人揉着膝盖，苦笑：‘人老了，不中用了。谢谢你啊，小伙子。’陈默帮他捡苹果，老人打量他：‘瞧你脸色差的，遇上难事了？’陈默犹豫片刻，哑声说：‘我妈住院，欠了十万，明天……’话没说完，喉咙哽住。老人叹息，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名片塞给他：‘我叫老周，以前在医院工作。这号码你记着，打过去说是老周介绍的，或许能帮你拖几天。别放弃，孩子，天无绝人之路。’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张院长’和电话，没写医院。陈默怔住，想追问，老人已摆摆手走远。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心底燃起，像黑暗中的萤火。

夜色如墨，陈默攥着名片回到家。刚推开门，屋里已一片狼藉——两个彪形大汉正踹翻椅子，为首的是债主刘秃子，光头在灯光下油亮。‘小子，总算回来了！’刘秃子狞笑，一脚踩在催款单上，‘钱呢？’陈默挺直背：‘再给我两天……’‘两天？’旁边的小弟揪住他衣领，‘秃哥等不及了！今晚不拿钱，卸你一条胳膊！’拳头砸在腹部，陈默闷哼倒地，血腥味涌上喉咙。他蜷缩着护住头，脑海里闪过林雪的嘲笑、母亲的病容。不行，他不能死在这里！‘住手！’他嘶吼，‘明天！明天我一定弄到钱！’刘秃子蹲下，拍他的脸：‘行啊，明晚八点，医院门口见。没十万，你和你妈一起进ICU！’混混们扬长而去，门砰地关上。陈默艰难爬起，嘴角流血。他盯着那张名片，手指颤抖着拨通电话。忙音响了三声，一个温和的男声接起：‘哪位？’‘我是老周介绍的……我妈在市中心医院，欠费十万，求您……’‘张院长不在，我是他助理。’对方打断，‘老周的朋友？他刚来过电话。这样吧，明早九点，来医院行政楼找我，姓王。’电话挂断。陈默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希望如风中残烛，但总比漆黑强。他翻出母亲的照片，指尖拂过她慈祥的笑脸。‘妈，等我。’他喃喃。窗外，城市灯火辉煌，富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陈默擦干血，打开电脑，搜索‘高风险高薪工作’——页面跳出‘远洋货轮临时工，日结三千，生死自负’。他盯着屏幕，眼神渐冷。为了钱，他敢赌命。但那个张院长的助理，是转机还是陷阱？明天，是地狱还是天堂？夜还长，焦虑和希望在血管里撕咬，他握紧名片，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