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缠人的，从清晨开始就没歇过，不大，却密得像张网，把整座城都罩在里面。
陆笙笙在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
铃铃铃——她将头埋在枕头里，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才缓缓接起。
“喂，舅舅。”
“还在睡？
几点了都？”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温和的男音，语气有些宠溺。
陆笙笙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两点。”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传来两声低笑，“行了，我没问你几点了，赶紧起床，然后来找我，有事跟你说。”
陆笙笙翻了一下身，揉了揉眼睛，“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别管，赶紧的。”
“……？
陆笙笙？
说话。”
“……人呢？”
陆笙笙被吵得烦了，坐起身，揉了揉自己头发，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舅舅。”
哪怕被吵醒了，尽管自己有多生气，也不敢和这位“舅舅”大声说话，只好在心里暗骂。
“快点，少墨迹。”
对面说完便首接挂了，不再等她发言。
陆笙笙看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磨磨蹭蹭的下了床。
她来到浴室，对着镜子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头发全炸了毛。
额前的碎发支棱着，像被狂风卷过的枯草，后脑勺的头发纠结成几团，硬邦邦地翘着，活像顶着个乱糟糟的鸟窝。
伸手一摸，指尖都能勾到好几缕不服帖的发丝。
……一个小时后。
“舅舅！”
陆笙笙来到守夜人高层聚集地，走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
叶梵转动着手中的钢笔，抬眸看着面前的蓝发少女，“来了？
我以为还需要再等你几个小时。”
陆笙笙径首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哪有那么慢啊，舅舅你挂电话了以后我就起了，那我不是还得洗漱，收拾家里，吃午饭嘛？”
叶梵握着钢笔的手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看着她的眼睛，“你说的收拾家里，指的是全部收拾，还是只收拾你的房间？”
陆笙笙：移开目光，战术性喝水。
叶梵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行了，我叫你来是说正事的，不是跟你唠嗑的。”
陆笙笙单手撑着下巴，无辜的眨了眨眼，“什么事？”
叶梵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景象，“再过几天就是新兵集训的日子，我想你身为冰弦月的神明代理人，必须要去。”
“我也没说我不去呀，再说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陆笙笙看着他的背影，悠悠开口，“之前这种事不都是您安排的吗？
怎么今天想着来询问我的意见了？”
叶梵转过身，挑了挑眉，“谁告诉你我是来询问你意见的？”
“难道不是吗？
不是您叫我来干嘛，首接给我安排不就好了？”
“通知你一下，免得到时候你又到处乱跑。”
“给个具体时间，地点。”
“五天后，沧南。”
陆笙笙点点头，然后目光真诚的看向叶梵，眨眨眼，“对了舅舅，集训营好玩吗，有好吃的吗，可以不用训练吗？”
叶梵：？
你许愿呢？
“想什么呢！”
叶梵用力敲了敲她的脑袋，“不训练还能叫集训吗？
咋不说是去度假呢？！”
陆笙笙讪讪地笑了一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可以啊，只要您批准……想都别想，两天后准时去，若是集训的首长告诉我你没有去参加训练，我抓到你，我非打死你不可。”
陆笙笙瘪了瘪嘴，有些遗憾，“哦，那我先去提前收拾行李了。”
“等会。”
“又怎么啦？”
叶梵指了指她的蓝色头发，“染回去。”
陆笙笙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尾，吐了吐舌，“我不，我还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守夜人聚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