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汴河两岸次第亮起鱼鳞般的灯火。
沈砚握紧手中青布包裹的医书，在御街上被人潮推搡着前行。
金明池畔的灯山已初现轮廓，琉璃盏映着晚霞，将整条长街镀成流金的河。
忽然有细碎的银铃声自桥头传来。
"这位公子，可要试试解这九曲连环锁？
"碧色襦裙的少女立在灯影里，皓腕上缠着三匝银链，末端缀着枚莲花状的铜锁，"若能解开，这盏错金银走马灯便归您。
"沈砚的目光掠过她鬓边颤巍巍的珍珠步摇，落在案几上那盏六角宫灯。
羊皮纸上墨迹未干，写着"天门中断楚江开"。
"谜底是...川木通？
"他指尖抚过灯下垂着的药材香囊。
少女眼波微动，银链轻响间已将铜锁推至他面前："公子好眼力，这锁芯浸过三七汁，需得顺着纹理..."话音未落，沈砚已捏住锁身上某处凸起。
只听"咔嗒"轻响，铜锁应声而开。
围观人群发出惊叹，他却盯着锁芯内刻的小字怔住——那里用簪花小楷写着"清浅"二字。
"小女子姓林，在旧曹门街开生药铺。
"少女将走马灯递来时，袖口逸出一缕白芷混着冰片的香气，"公子解得这般利落，莫非是太医局的学生？
"沈砚指腹擦过锁芯凹痕，那抹清浅二字竟泛着淡淡艾草香。
他忽觉耳后发烫，方才隔着衣袖传递来的体温仿佛还留在腕间。
"姑娘以药入谜，用毒汁浸锁，倒是暗合《雷公炮炙论》的淬炼之法。
"他退后半步作揖，袖中《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不慎滑落。
书页翻动间，露出密密麻麻的朱批注疏。
林清浅俯身拾书的动作带起一阵清风，沈砚看见她腰间悬着的五色丝绦——那分明是端午时药户系在珍稀药材上的标记。
少女指尖在"天南星"条目处稍顿："公子批注有误，生天南星遇醋反增麻性，该用姜汁浸透方解其毒。
"桥下忽有画舫驶过，满船灯火惊散了水面的月影。
沈砚望着她鬓角珍珠在光影中明灭，恍然想起上月太医局考校时的情景。
窦院判手持的毒草标本，正是用此等珍珠粉保存。
"姑娘怎知..."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锣开道声。
一队禁军持戟而来，人群如潮水般退向两侧。
林清浅突然将走马灯塞进他怀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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