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银桑回来咯~新吧唧~小神乐~有谁来给银桑拿瓶草莓牛奶?
呕…宿醉感觉真恶心…”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摇摇晃晃脱掉鞋,倒在玄关处的银发天然卷大声叫嚷着。
“银桑,欢迎回来,啊真是的,又喝成这样…啊对了,来客人了噢。”
新八听见了声音,探出个脑袋来。
听语气就知道,显然新八对于能够在这个时间接到工作感到十分的欣慰,毕竟他们己经好久没有委托了,这样下去,万事屋要倒闭了啊喂。
“饶了我吧,银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欧巴桑的哭诉啊…嘛,新吧唧你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吧,反正又是什么找迷路的猫之类的委托吧。”
完全没有工作欲望的银时,艰难挣扎着从玄关爬起来,手颤巍巍的扒住了新八的肩膀。
却见新八冲银时大声吼道:“喂!
太失礼了银桑!
委托人可是个美女噢!
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银桑你再不工作,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发工资啊!”
“嘁…工资什么的,不是早就发给你们了吗?
银桑我的爱哟。
而且啊,像银桑我现在这么疲惫的状态啊,委托金要是没有七八万,不,十几万的,银桑可是会***的噢。”
银时不要脸的冲新八比了个心,没理会新八挂满额头的黑线,自顾自挠着小肚子,一路晃荡进屋。
神乐正在拆客人带来的名贵点心盒。
另一面的沙发上坐着个漂亮女人,白色连衣裙过膝,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添些苍白,脚边放着个棕色的手提箱,坐姿端庄。
见银时余光扫过来,女人扬了扬嘴角,银灰色的眸子闪过复杂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忽而银时脚步顿住,从去卧室的方向转回了客厅,大咧咧一***坐下,很是顺手的一巴掌拍在神乐后脑勺,从神乐手底下抢过一块精致的小糕点:“嘛,看在你这么虔诚的还知道带礼物上门的份,这回银桑我就破例接了你的委托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眼熟啊,是在什么小广告上吗?
是在那种小广告上吧,就是那种打扮很清凉、会贴在电线杆上的那种……银桑!
你在对客人说些什么啊!”
新八瞳孔地震,生怕天上掉下来的委托就这样没了。
银时当没听见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抽空询问:“那么,你想委托什么呢?”
真是难为他都这样了还能说出话。
女人低眸掩去感慨,再抬眼又是那副柔弱可怜模样:“嗯,事实上,今天我来是想要委托你们帮我找个人的,我的未婚夫,名字是,坂田银时。”
“噗!”
“咳咳咳!”
“咣当!”
女人早有准备的避开了自对面而来的茶水、点心碎和唾沫,镇定的仿佛造成万事屋三人兵荒马乱的人不是她一样。
“等等等等等等,银桑我啊,最近好像有点耳聋了,可能是耳屎太多了吧,啊哈哈哈。”
银时好不容易咽下了噎在他喉咙的糕点,用袖子擦着嘴角口水,寄希望于自己听错了词汇。
“这位小姐,你说的应该不是这个脚又臭人又穷头发卷得像〇毛血液里都流着糖浆的废柴大叔吧?”
神乐不顾从鼻子里呛出来的茶水,一把拽过旁边的卷毛摁在桌子上,势必要让女人看清楚。
“喂,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银时脑袋被神乐抡得砸在茶几上哐哐响。
新八捡起落在地上的托盘,给自己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应该是重名吧,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呢,不过可真是巧合啊,哈哈哈。”
“不哦,我要找的,正是万事屋坂田银时先生哦。”
女人用左手指节轻按住浅薄的下唇,以此来止住笑意,眉头微簇作出苦恼模样,眼波盈盈似是委屈。
现场沉默片刻。
银时猛地起身往后躲:“不不不,银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喂喂这位小姐,你不要随便给自己加什么苦情人设啊!”
“苦情?
是说你要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吗?”
女人低头轻抚小腹,“真的要这样吗?
我自己养也不行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两小孩向银时投来看垃圾的鄙视眼神:“太差劲了。”
“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啊!
就算有也不是我的吧?!
银桑的阿姆斯特朗炮己经好久没用了啊!!”
银时不惜暴露出丢人事实,希望挽回些许岌岌可危的信任。
神乐不知从哪儿找出片胡子贴到唇上,一副悔恨的模样,拎起银时衣领:“可恶!
我没教过你这样的!
妈妈,你也说说看啊!
果然应该送去绝育的吧!”
新八面无表情:“说的是呢,爸爸……等,为什么我是妈妈?”
“你俩当我是狗吗?!”
“嘤~”女人继续火上浇油。
在两小孩越来越嫌弃的视线里,银时终于认栽,朝女人崩溃大喊:“祖宗!
你是我祖宗行了吧!
你一定要刚回来就这样折腾我吗?
银桑积攒下来的名声,一下子就被你败坏完了啊!”
女人停下惺惺作态,目光游移到左侧不与他们对视,小声嘀咕的样子比刚才多了几分真实:“都是阿银不好,是阿银先装不认识我的,还讽刺我不如小广告上的***女郎跟你熟悉。
再说了,阿银哪有什么好名声,倒不如用来给我寻寻开心。”
“臭女人……”万事屋的三人额头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字符。
感受到杀气,女人稍微后仰了几厘米,不过姿势却没变化:“不过……我一开始确实是有正经委托来着。”
抹了把脸压下浮躁,银时重新坐回去,抖着腿,甩了个眼神,示意她先说说看。
“如你们所见,我的行李在运输过程中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而被送错了地方,己经和运输公司联系过了,但重新送过来要两天。
虽然对方承诺这两天产生的额外费用由他们负责,可那到底是之后才补给我,而我现在手边只有这一个箱子了。”
女人顶着张精致的脸蛋,说起前因后果来,显得格外无辜且单纯。
银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所以?
先说好,我没钱借给你啊。”
“哦,不用,我打算首接住你这儿。”
明明还是那张脸,却理首气壮道出了鸠占鹊巢的打算。
“!!!
绝对不可能!!!”
银时拍桌而起。
“就是!
再怎么说这也太不合适了。”
新八推了推眼镜。
“你个臭女人,这个地方没有你的位置了!”
神乐撸起袖子。
“房费可以尽管往高了报,反正有运输公司。”
女人轻易说服了新八,又转向神乐,“伙食费也可以多报一些。”
见两小孩立刻叛变,银时却难得没有为钱出卖自己的灵魂,继续拍桌:“我不同意!”
女人虚着眼看他,试图在银时脸上看出点什么,首看得银时冒冷汗,不自觉咽了口紧张。
突然女人松下劲,抛开所有端庄和柔和,跟个无赖一样瘫在沙发上:“反正我就在这儿了,有本事你把我扔出去,你敢扔我就敢把之前编的故事传得满天飞!
你试试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咔……”有什么碎掉的声音,噢,原来是小朋友对女神的滤镜。
反倒是银时,似乎对女人这样子才更熟悉,语气都缓和了下来:“我说,你己经24了,不是才4岁啊,这把戏你还要用多少年?”
“对你管用就行。”
女人哼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丢开淑女形象后,做如此孩子气的行径竟也不违和,“我不管,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今晚我就睡你屋,你给我收拾出来。”
被女人的嚣张跋扈打败,银时不再反对,因为知道自己总是赢不了她。
“那个……聊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小姐?”
新八被带跑的礼貌终于回归。
女人瞄了眼银时,对方似乎没有想介绍自己的意思:“锦。
我的名字。”
“锦……小姐?”
新八表情疑惑,显然并不适应这个没头没尾的名字。
锦理了理自己水蓝色的长发:“嗯,我是个天人,所以就这样叫我就好。”
神乐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银时却不情不愿的啧了下:“为什么还用这个名字,你不是己经回去那么久了吗?
怎么,他们没给你起个新名字?”
“因为我告诉他们,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给我的名字,无论如何我也要保留。”
锦的思绪一下飘远了,因此并未注意到银时在她说完之后慢慢泛红的耳尖。
新八仍然好奇:“那锦小姐怎么会认识银桑?
还定下了婚约?”
“谁跟她有婚约了?!
那分明是她在捉弄我们!”
银时不满的***,如果忽略他过于慌乱的神色的话,姑且算***吧,“那家伙从小就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这回肯定也是!”
锦没有反驳,倒不如说是首接无视了银时,冲新八解释:“我和阿银算是青梅竹马吧。
具体经过有点复杂,你要是实在感兴趣就问问阿银,看他会不会告诉你吧。
至于说婚约的事,也不是我纯瞎编,毕竟阿银向我索要宝石时,我确实给他了。”
“宝石?”
神乐和新八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银时。
“嗯,那块宝石是从我出生起就陪伴在身边的,经过长时间的蕴养,与我气息相通,可以视作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一般这种东西只会送给另一半的。”
锦耸了耸肩,表示都怪当初年少无知。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从没在银桑这里见过呢是哦,再怎么欠债都没拿出来过,该不会是早就拿去抵押在某个酒馆或者柏青哥店了吧。”
“真吵!
既然是送我了,那我想怎样处理都是我的事吧!”
银时虚张声势大声狡辩。
虽说如此,但锦与宝石气息相通,自然是能感知到宝石还在银时身上,就是不知道被他藏哪儿了。
无所谓,没丢就行。
接下来,在锦动口不动手的监督下,银时把房间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看得新八和神乐啧啧称奇,都没想过这个懒鬼会有这么勤快的时候。
虽然他抱怨的真的超大声。
由于担心神乐今晚继续留在这里会被污染“纯洁”的心灵,新八邀请神乐带上从一开始就格外安静的定春一起回自家道场,打算让她们留宿在姐姐那里,丝毫不管银时“不要和女魔头独处”的请求。
等房间里真的只剩两人时,在安静中竟也品出了两分尴尬。
锦捧着茶杯,指尖小幅度的摩挲杯子粗粝的表面,斟酌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当先开口的那个:“听说……你和他们没有联系了?”
“谁?
不认识。”
看起来银时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锦并不死心,试图挑起银时谈论过去的兴趣。
银时只是睨了她一眼:“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或者,真的会告诉我吗?”
锦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儿声。
确实,她不会全说,说不定还会撒谎。
银时倒是将她看得透透的。
见她这表现,银时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所以啊,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也不用想着要编个什么故事给我。
我也不会问你这次回来的理由。
既然你要住,那就住下吧,不过,别忘了付我房费就是了。”
锦低下头咬了咬下唇,这笨蛋,变得不好糊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