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这天,太极殿里挤得满满当当。
不仅百官到齐,连向来不怎么掺和朝政的王爷、国公都来了,一个个端着茶盏,眼神却时不时往沈疏月站的方向瞟。
沈疏月攥着手里的拂尘——这是国师的标配,她心里正跟系统吐槽:这玩意儿比我家拖把还沉,真不知道设计出来有啥用,难道是用来打不听话的朝臣?
系统弹窗:根据史料记载,拂尘象征“扫去尘埃”,寓意净化朝局。
建议宿主保持庄严,当前围观人数128人,含隐藏吃瓜群众36人。
“……”沈疏月嘴角抽了抽,心声不自觉飘出去:隐藏吃瓜群众?
说的是躲在柱子后面的福王吧?
他昨儿跟户部尚书赌钱输了三箱锦缎,这会儿估计是想来看我有没有爆他的糗事。
柱子后面传来一声轻咳,福王的脑袋悄悄缩了回去。
皇上坐在龙椅上,憋着笑扬声道:“沈国师,开始吧。”
沈疏月深吸一口气,刚想装模作样说点“道法自然”,系统突然提示:紧急插播新瓜:镇国大将军陆昭的墨玉玉佩,实为其母妃旧物,昨日被三皇子萧景琰借去观瞻,至今未还。
她心里咯噔一下:哦?
还有这回事?
三皇子借玉佩干嘛?
难道是想研究陆将军的家底?
还是说……他俩私下关系不错?
我前儿还看见陆将军瞪三皇子来着。
站在武将列首的陆昭脸色一黑,猛地看向萧景琰。
萧景琰端着茶盏,慢悠悠道:“昨日见陆将军玉佩别致,便多留了一日,这就还你。”
说着从袖中取出玉佩,隔空抛过去。
陆昭接住玉佩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心声却被沈疏月听了个正着——当然,满殿的人也都听见了:萧景琰分明是想查这玉佩上的刻痕,当年母妃的旧部就靠这刻痕相认,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疏月心里“哇”了一声,系统立刻跟进:检测到权谋瓜,建议标记重点:陆将军母妃旧部或与南疆战事有关。
她没忍住,心声又溜了出去:南疆战事?
难怪三皇子前阵子往那边跑,原来是想拉拢陆将军的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陆将军你藏着这么大的底牌,昨儿还跟谢状元抢茶楼靠窗的位置?
俩大男人为个座位争了半炷香,传出去不怕人笑?
陆峥:“……” 谢云辞也老脸一红——他昨天是想借靠窗的位置看街景找写诗的灵感,没成想跟陆昭撞上了。
温之许站在旁边,突然轻咳一声:“沈国师,不如讲讲……为政以德?”
他是想帮两人解围,没成想沈清辞的心声首接拐到了他身上:温公子倒是会转移话题,不过你前天给灾区写的赈灾策论,被皇上改了七个字吧?
听说你回去对着草稿盯了半夜,把那七个字贴在床头当座右铭,够拼的啊。
温之许耳根瞬间红透,低头盯着自己的朝靴,半天没敢抬头。
许之衍见状,忍不住替他说话:“温兄勤勉,实为我辈楷模。”
沈疏月心里立刻接话:许学士这话没毛病,不过你上周给贵妃写的祝寿诗,把“云想衣裳”写成“云想香肠”,被贵妃笑了一整天,最后还是谢状元帮你圆回来的,这事你俩可算扯平了。
许之衍手里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谢临舟也别过脸,肩膀抖个不停——那诗他确实看过,当时差点把茶水喷在奏折上。
龙椅上的皇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国师果然通透,这‘讲道’倒是比听奏折有趣多了。”
沈疏月心里松了口气,跟系统说:看来没砸锅,不过这些人笑点也太低了吧?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系统:根据监测,当前殿内愉悦值高达90%,建议乘胜追击,播报今日最新瓜:谢状元今早进殿前,被卖花姑娘塞了一束玫瑰,现在还藏在袖袋里呢。
“……”沈疏月刚想捂住嘴,心声己经飞了出去:谢状元袖袋鼓鼓囊囊的,该不会是那束玫瑰吧?
听说那卖花姑娘是城西张屠户的女儿,前儿在琼林宴外看了你一眼,就非说要嫁你,这缘分也是没谁了。
谢云辞瞬间僵在原地,手忙脚乱地想把袖袋里的花藏得更深,结果玫瑰刺扎了手,疼得“嘶”了一声。
满殿的笑声差点掀了屋顶。
萧景琰看着沈疏月站在殿中,明明一脸无辜,却把所有人的秘密抖得底朝天,眼底的笑意渐渐染上些别的东西;陆昭攥着玉佩,想着刚才她揭穿自己底牌时的样子,嘴角竟不自觉弯了弯;温之许、谢云辞、许之衍也都望着她,眼神里藏着各自的心思。
沈清辞被看得有点发毛,跟系统说:他们咋都盯着我?
难道我说错啥了?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我脚都站酸了。
系统:检测到五位重点关注对象好感度均有上升,建议宿主保持现状,可触发隐藏任务——“朝堂吃瓜王”。
“滚蛋。”
沈疏月在心里怼了一句,转身朝皇上福了福身,“臣……讲完了。”
皇上笑着摆手:“准了。
下月十五,朕还来听你‘讲道’。”
沈疏月松了口气,刚要退下,就听见系统慢悠悠地说:温馨提示:三皇子刚才看你的眼神,像在看自家藏起来的糖糕;陆将军攥着玉佩的手,指腹在刻痕上摩挲了七次,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温公子把你刚才说的话记在了袖中纸条上;谢状元的玫瑰掉了片花瓣在地上;许学士偷偷画了张你的小像……沈疏月脚步一顿,心里突然有点乱:这系统是转行做情感分析了?
他们……他们该不会是想抢我的瓜吧?
她没回头,却不知道,身后那五道目光,早己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上了她的影子。
往后的日子,太极殿的“讲道”成了大靖朝最盛大的***,而这场裹着八卦的心动,也在每一次的“吃瓜”里,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