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烟是被冻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蕾丝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她蜷缩在地毯上,身上还裹着沈泽宇给的那条羊绒毯,料子极好,却暖不透骨子里的寒凉。
小腹的坠痛减轻了些,变成一种钝钝的、持续的酸胀,像有块冰坨子沉在那里。
她扶着床头柜慢慢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带着虚浮的踉跄。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最显眼的是脖颈处那片淡淡的红痕——那是前几天周文翰失控时留下的,当时他像头被激怒的狮子,死死咬着她的颈侧,在她耳边低吼“南宫烟,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如今想来,只剩讽刺。
她伸手抚过那片红痕,指尖触到冰凉的皮肤时,忽然想起无名指上的婚戒。
那枚铂金素圈,是周文翰在领证那天亲手给她戴上的。
他说“烟烟,别的女人有的钻戒你都有,但这枚素圈,是我给你的承诺,要戴一辈子的”。
她下意识地抬手,却只摸到一片光洁。
婚戒不见了。
南宫烟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她疯了似的在房间里翻找,掀开地毯的边角,抖落床单上的褶皱,甚至蹲下来检查昨夜摔碎的青瓷花瓶碎片——她记得睡前还戴着的,难道是在混乱中掉了?
铂金的冷光在晨光里应该很显眼,可她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的抽屉上。
那是她专门放首饰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抽屉,里面的首饰盒安安静静地躺着。
打开盒子,里面的珍珠项链、翡翠手镯都在,唯独最下层那个丝绒小格里,空了。
婚戒被她自己摘下来了。
南宫烟的手指悬在半空,忽然想起来了——是昨夜签完离婚协议,走出周家庄园大门的那一刻。
风太大,吹得她指尖发麻,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然后,不知怎么就摘了下来,攥在手心。
后来在雨里蹲了太久,又被沈泽宇拉上车,再后来是和父母的争执……戒指,大概是在哪个环节弄丢了。
她跌坐在地毯上,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那枚戒指不贵重,却是她这三年婚姻里,唯一能抓住的一点实在东西。
如今它没了,像这段感情,彻底断了念想。
楼下传来母亲压抑的哭声,夹杂着父亲唉声叹气的声音。
南宫烟走到楼梯口,听见母亲说:“……银行的人早上就来了,说再还不上贷款,就要收房子了……老南,这可怎么办啊……还能怎么办?”
父亲的声音疲惫又无奈,“当初我就不同意烟烟嫁进周家,那周文翰看着就不是个长情的,现在好了,人财两空……”南宫烟的脚步顿住了。
她知道南宫家资金紧张,却没想到己经到了这个地步。
父亲一辈子好强,把南宫家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今要眼睁睁看着家业败落,心里该有多难受。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嫁周文翰,如果不是她让周家抓住了南宫家的软肋,如果不是周文翰误会了她……无数个“如果”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她转身回到房间,从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