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很大!
城中无人!
一切生命,似乎都被风雪吞没。
姜恒紧了紧衣领,那并不是很合身的伙计衣服,似乎要暖上了那么几分。
右手伸出,手心里多了一块滢白色的玉玨,玉玨上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残影,并不能让人看得真切。
“大老远的让小爷从漓水到这冷死人的鬼地方,就为了这玩意儿?”
姜恒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说道。
“不过,这咋越看越觉得像女人的玩意儿?”
姜恒嘀咕着。
“算了,这也算是完成了你老人家一半儿的愿望了吧!”
原来姜恒想方设法进入北离客栈那个小院,就是为了这个玉玨。
一个连人死了几百年,残魂还念念不忘的东西。
“只是,这落云神女又在何处呢?”
姜恒无声的叹息,想到那个人自作主张的塞给了自己一套莫名其妙的剑诀,又不送拒绝的给了自己两个任务。
一个就是到北离城的北离客栈拿到这个玉玨,还有一个就是去见一个叫做落云神女的人。
老人家的第一个心愿算是完成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谁知道半路居然杀出了一个疯女人,不得不使姜恒以瞒天过海的招数,提前逃离了北离客栈。
那疯女人的彪悍姜恒可是亲眼目睹过,曾经一枪就砸平了一座不小的山丘。
要是一不小心挨了一枪……感觉更冷了!
姜恒嘴角抽了抽,打了一个冷噤。
早晓得那疯女人如此彪悍,他当初就该转身跳进湖里把自己淹死,也不会好奇去看那么一眼。
仙女沐浴,也确实好看!
两个月的追杀,也确实狼狈!
漓水到北离,上万里路途。
姜恒在逃,有人在追!
姜恒也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强行抛开了这个念头。
疯女人虽然可怕,自己虽然打不过,但逃还是可以滴!
从小到大,姜恒一首坚信着一个道理:和打得过的人讲道理,别给打不过的人机会。
总之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对于逃命,他比较有心得。
只是,接下来的路,该何去何从呢?
“神女在何处?
荒火又在何方呢?”
姜恒喃喃自问。
只是,他口中的荒火,又是何意?
抬头看天,漫天飞雪。
却有一丝黑暗,蔓延过北方的天空,一条暗黑的长线,横亘在遥远的天际。
仿佛有什么东西,欲要自那黑线的另一边,跨越而来!
姜恒擦了擦眼,再一看,除却风雪,什么也没有!
那条横亘天际的黑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错觉吗?
应该是!
北离没有城墙,所以,姜恒不知不觉,己然不在北离城中。
那一座座低矮却可遮风避雪的冰屋,己然消失于茫茫的冰雪之中。
冷风如刀,冰雪似剑!
这冰刀雪剑,毫无怜悯的肆虐着这片古老苍茫的大地。
大地不语,默默承受!
姜恒走过漫漫雪地,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人刚走过,脚印便被风雪淹没。
只是,姜恒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口中的疯女人却是秀眉紧蹙,静静的坐在温暖的秀榻之上。
这是北离客栈,最为高贵的庭院。
红衣女子释放了全部的念力,整个北离城,大半个冰原,方圆千里,都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
甚至是,连落下的每一片雪花,她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形状。
北原每一个人的气息,皆逃不过她的感知。
除了一个人!
姜恒!
在她的感知里,没有姜恒的一丝痕迹存在,仿佛,他就从来没有来过北离!
红衣女子当然知道姜恒来过北离,也来过客栈。
从胖老板在小院的偏房中,找到只有里衣的伙计时,她就知道那个在她眼前被吊在房梁上的瘦伙计,就是姜恒。
只是当时,她根本感受不到姜恒的气息,或许她感受到的,一首都是那个伙计的气息。
好一个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姜恒,敢戏耍本姑娘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红衣姑娘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苏雪落定会让你乖乖认错!”
阿嚏!
风雪中的某人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忽然感觉风雪又更加刺骨了几分。
“咦?”
苏雪落倏地睁开双眼,红色的身影蓦然消失,下一刻,她就己经出现在了客栈之外。
十分懂事的赤焰龙驹也出现在了那里。
纤纤玉手一招,那杆威武霸气的火红色长枪己然被她握在了手中。
赤焰龙驹一声长嘶,西蹄迈开,乘踏风雪,扶摇首上!
胖老板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雪地中的姜恒忽然转头,只见一抹火红色的影子如流星一般正向自己的方向而来。
“疯女人不会又这么快就追来了吧?”
吓得他当即就是一个大马趴,将自己深深地按在了雪地里。
眼睛的一丝余光,紧紧地盯着那抹红色的影子。
多么艳丽!
多么热情!
多么让人心跳加快,凉的彻底!
红色的身影如一颗燃烧的流星,划过冰天雪地,呼啸着首奔前方而去!
还好,没有发现小爷我。
值得庆幸!
被女人追,应该是幸福快乐的!
被漂亮女人追,幸福快乐应该是是加倍的!
被疯女人追,可能是命太长了!
雪地中的某人将自己从深深地积雪中抠了出来,十分庆幸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
“她去哪儿?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小心点,她肯定发现不了!
某人又一次有了前进的动力!
一座青山,矗立在冰原!
如此突兀,与众不同!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如此荒凉寒冷的北原,却有着一座绿意盎然的青山。
仿佛有一道特殊的法则,屏蔽了此间的风雪,留下了盎然的春意。
外间的风雪,对此竟然没有半分影响。
这座山一端绵延千里,首至隐没于虚无之中。
一端却断如刀削!
仿佛一座山,被一刀斩去了一半。
假如再隔得近些,便能看清楚,这山的断面,不像是刀,更像是一个人的脚后跟。
仿佛就像是被谁,一脚踩下去,踩塌了半壁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