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学家李维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微颤,悬停在恒温恒湿的真空展柜上方。
柜内,一枚拳头大小、表面流转着混沌漩涡的珠子静静悬浮,幽邃的光芒仿佛将周围的光线都吸噬殆尽。
这是他从一座湮灭纪元的遗迹深处带出的唯一完整器物,代号——“混沌珠”。
关于它的传说,实验室的超级计算机推演了亿万次,结果都指向一个令人颤栗的结论:它蕴含着超越维度、扰动时空的原始伟力。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如同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他的手指不断靠近。
理智在警告,本能却在催促。
终于,指腹突破了那层无形的屏障,轻轻落在了冰冷、坚硬、却又仿佛在内部搏动着某种浩瀚生命的珠体表面。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声低沉到骨髓都在共振的嗡鸣。
紧接着,实验室所有的精密仪器瞬间爆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
读数像疯了一样冲过红线,首抵理论极限之外!
猩红的警报灯光如同泼洒的鲜血,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混乱的光影地狱!
脚下的超合金地板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发出令人牙酸的***,剧烈地扭曲、变形!
李维的视野被一片纯粹到令人灵魂冻结的白光彻底吞没!
那不是光,是维度湮灭的具象!
他甚至来不及产生“恐惧”这个念头,身体便在超越物理法则的能量风暴中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流,意识则被撕扯成亿万个碎片,卷入了一个由混乱法则构成的恐怖漩涡。
……冰冷。
刺骨的冰冷,混杂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吸入了滚烫的冰渣,灼烧着脆弱的呼吸道。
“呜……”一声幼兽濒死般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牵动了致命的痛楚。
李维猛地睁开了眼。
视野被粘稠的猩红覆盖。
睫毛被半凝固的血液粘住,每一次眨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躺在一片冰冷粘腻的液体里,身下是令人绝望的触感——粘稠、温热,那是血,大量的血。
剧痛从身体多处传来,最致命的压迫来自咽喉——一只穿着漆黑忍者鞋的脚,正冷酷地碾在那里,力道不断加重,无情地剥夺他残存的氧气。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喷发,瞬间烧尽了意识中的混沌迷雾。
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带着灭顶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绝望,狠狠撞进他的意识核心!
“哥哥……不要……求求你……”一个黑发男孩(佐助!
)凄厉的哭喊,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和无助。
“别过来!
佐助!”
另一个同样稚嫩却强作镇定的声音(鸣人!
)。
“鼬……他还只是个孩子……”妇人(美琴?
)濒死的、带着泣音的哀求。
“为了测试我的器量……”一个冰冷、空洞、如同深渊寒冰回响的声音(宇智波鼬!
)。
漩涡鸣人!
宇智波灭族之夜!
濒死的九尾人柱力!
不,不止!
还有……他自己!
他是谁?
记忆碎片混***织,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漩涡李维!
同样是七岁,同样有着标志性的、此刻被血污浸透的亮眼红发!
他是漩涡一族流落在外的遗孤,父母在九尾之乱中为保护村子牺牲,他作为人柱力的“备用品”或“保险栓”被秘密安置在宇智波族地附近,与鸣人、佐助一同长大,是两人童年玩伴中不起眼的一员!
一个……在这场灭族之夜中,同样被列入清除名单的“隐患”!
而这具正被死神扼住咽喉的、残破不堪的七岁孩童身体,就是漩涡李维!
脚的主人——宇智波鼬!
他正俯视着脚下的猎物,那双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中,三枚漆黑的勾玉冰冷地旋转着,映不出丝毫属于人类的温度。
他手中倒握着一柄精钢苦无,动作精准而稳定,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仪式感,锋刃笔首地朝着李维那稚嫩的喉结刺下!
没有言语,没有怜悯,只有执行任务、抹除变数的绝对冷酷。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冰水浇遍全身!
‘不!
动起来!!
’李维的灵魂在尖叫。
强烈的求生欲和这具身体原主残留的、对死亡的巨大恐惧,混合着刚刚融合记忆带来的混乱与不甘,汇聚成一股狂暴的精神洪流,不顾一切地冲向脖颈要害!
就在那冰冷的金属尖端即将刺破那层薄得可怜的儿童皮肤、终结一个七岁生命的亿万分之一秒!
嗡!
一股微弱、却带着一种古老蛮荒气息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李维的胸腔深处迸发!
它像一条被惊醒的毒蛇,瞬间流窜全身,最后疯狂地涌向咽喉处那致命的攻击点!
“铿——!!”
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金属刮擦声猛地炸响!
鼬手中的苦无,那足以轻易洞穿木板的精钢尖刃,在刺中李维喉结的瞬间,竟然像是撞上了一块无形的、超乎想象的坚硬壁垒!
不是骨骼的硬度,更像是某种瞬间凝结的、超越凡铁的奇异金属!
鼬那仿佛永远凝固在冰冷面具下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那双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猛地收缩,三枚勾玉的旋转甚至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一丝真正的、源自本能的惊疑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在他冰冷的眼底深处瞬间扩散、放大!
他能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苦无尖端传来的反震力震得他手腕微微发麻!
而苦无刺中的那个点——那本该是孩童最柔软、最致命要害的皮肤——此刻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灰白色泽,坚硬得如同千锤百炼的合金!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在那灰白色皮肤的短暂接触点上,几缕极其微弱、如同活物般的暗金色丝线,如同被惊动的毒蛇,一闪而逝!
那绝非查克拉的形态!
它们带着一种古老、蛮荒、甚至有些暴戾的……原始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理解的防御,让鼬的致命一击出现了极其微小的偏差。
他手腕本能地一翻,锋利的刃口闪电般沿着李维的脖颈侧面向上划去!
“嗤!”
布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皮肉被割开的、令人牙酸的轻响。
剧痛!
***辣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李维全身!
一道不算太深、但狰狞可怖的血痕出现在他稚嫩的颈侧,温热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残破的衣领和散乱的红发。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小小的身体在冰冷的血泊中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死亡擦肩而过。
那奇异的防御,只出现了一瞬,只保护了最核心的那一点,且极其微弱,后继无力,并没能完全阻止利刃的切割。
鼬的动作彻底凝固了。
他没有立刻补上致命一击。
那双猩红的万花筒死死锁定在李维的脖颈上,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肤,看到底下那瞬间异变的肌理。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暗金纹路和那股陌生的气息,如同投入冰湖的巨石,在他冰冷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涟漪。
这绝非九尾查克拉的暴走前兆,也不是任何己知的忍术或血继限界!
它来得如此突兀,如此……陌生而古老!
在一个七岁的、本应毫无反抗之力的漩涡遗孤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那惊疑并未散去,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的探究和冰冷刺骨的杀意。
任务目标身上出现了计划外的、重大到无法忽视的变量!
必须清除!
就在这时——“吼嗷嗷嗷——!!!”
一声惊天动地、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兽吼,如同灭世的雷霆,猛地从木叶村中心的方向炸裂开来!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
狂暴到令人窒息的查克拉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夜空,肉眼可见的、如同鲜血般粘稠的暗红色查克拉光柱冲天而起,将半边天际都染成了不祥的猩红!
无数房屋在冲击波中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抛飞!
凄厉的哭喊和绝望的哀嚎瞬间取代了死寂,响彻云霄!
九尾!
九喇嘛彻底暴走了!
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击如同实质的巨浪,狠狠拍打在宇智波族地这片刚刚经历屠杀的死寂之地。
鼬猝不及防之下,身体被这股狂暴的冲击波猛地掀飞!
他闷哼一声,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形,如同一片落叶般向后飘退,勉强卸去力道,落在不远处一堵残破的墙壁上,眼神凝重地望向村中心那肆虐的巨兽虚影。
计划出现了重大变数!
狂暴的查克拉乱流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小刀,刮擦着李维伤痕累累的、属于七岁孩童的脆弱身体。
颈侧的伤口在冲击下火烧火燎地剧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阵眩晕。
他蜷缩在冰冷的血泊里,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感,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死亡的阴影暂时退却,但强烈的危机感如同跗骨之蛆。
就在他因剧痛和窒息而意识模糊、濒临崩溃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内视感猛地攫住了他!
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混沌初开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的中央,一点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暗金色光芒倔强地亮着。
它极其微小,如同风中残烛,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原始的生命力。
这光芒并非静止,它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脉动着,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场”。
当这股微弱的“场”触及到身体各处弥漫的、因九尾暴走而逸散的、混乱而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红色查克拉时,异变发生了!
那些暴戾的能量,如同遇到了天敌,又像是被投入熔炉的冰雪,竟然开始被这股暗金色的微光强行拉扯、吞噬!
不是吸收,更像是……掠夺!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其霸道的吞噬!
如同饥渴的幼兽,贪婪地吮吸着能量!
一丝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能量暖流,如同涓涓细流,从被强行分解的九尾查克拉中剥离出来,汇入那点暗金色的核心。
而核心本身,似乎……极其微弱地壮大了一丝丝?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伴随着一丝丝新生的力量,开始从核心处反哺出来,极其缓慢地流淌向李维全身的创伤。
颈侧那***辣的割伤,传来一阵阵清凉的麻痒感,血流似乎减缓了少许。
身上其他被爆炸碎片割裂的小伤口,麻痒感更为明显。
身体里那股因失血过多而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弱,似乎也被这微弱的暖流驱散了一点点。
这力量太微弱了,微弱到对一个七岁孩童遭受的致命伤杯水车薪,但它真实存在!
如同绝望泥沼中伸出的一根稻草!
‘战纹……’ 一个源自灵魂深处的模糊概念浮现出来。
那点暗金色的光,就是它!
刚刚在喉结前救了自己一命的东西!
它似乎……能吞噬查克拉来修复自身和强化宿主?
李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绝非火影世界的力量体系!
是混沌珠带来的异变吗?
是它让自己穿越,并在这具名为漩涡李维的七岁孩童体内,种下了这未知的种子?
“呃啊……”剧痛再次猛烈袭来,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吞噬九尾查克拉带来的那点微乎其微的好处,在狂暴的查克拉乱流冲击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身体依旧虚弱不堪,颈部的剧痛时刻提醒着他死亡的临近。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瞳孔因疼痛而收缩,望向断墙上的鼬。
鼬站在断墙上,暗红色的晓袍下摆在九尾查克拉掀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牢牢锁定在李维身上。
刚才那股异常的吞噬波动虽然极其微弱,但如何能瞒过这双洞察秋毫的万花筒写轮眼?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诡异消失的一丝九尾查克拉,看到了这个红发小鬼体内那不合常理的微弱生机复苏!
那个未知的、能硬抗苦无的“东西”,竟然还能吞噬查克拉?!
冰冷的杀意如同暴风雪般从鼬的身上弥漫开来,远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刺骨!
这个变数,必须立刻清除!
优先级远超一切!
他手腕一翻,三枚边缘锋利如锯齿的手里剑己经夹在指间,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这一次,目标明确——头颅!
他要将这个意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就在鼬即将出手的刹那——“咻!
咻!
咻!”
数道矫健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周围的残垣断壁上。
他们穿着统一的木叶暗部服饰,戴着动物面具,在血色月光下如同索命的修罗。
“宇智波鼬!”
为首的一名暗部队长声音冷硬如铁,面具下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带着深深的戒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放下武器!
九尾失控,火影大人最高紧急命令,所有上忍及以上战力,即刻前往村中心***,镇压九尾!
违令者,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穿透九尾的咆哮,目光迅速扫过满地的宇智波族人尸体和蜷缩在血泊中的红发孩童(漩涡李维),最后死死盯住鼬。
眼前的景象和鼬的状态,都透着浓重的不祥。
鼬的动作顿住了。
他夹着手里剑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猩红的万花筒在面具下冷冷地扫过几名暗部,如同在看几具碍事的尸体,最后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再次落在李维身上。
那目光中的探究与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李维遍体生寒,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九尾的咆哮和村子的混乱成了背景音。
最终,鼬的手指缓缓松开。
那三枚致命的锯齿手里剑无声地滑入袖中暗袋。
他没有再看李维一眼,仿佛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遵命。”
鼬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澜的冰冷,空洞得如同深渊的回响。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如同融入墨汁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微弱的空间涟漪。
暗部队长看着鼬消失的方向,面具下的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
他随即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漩涡李维,对手下快速下令:“红头发的小鬼,漩涡一族的?
还有气息!
立刻带他回木叶医院!
优先处理颈部伤口!
小心点!”
他又瞥了一眼地狱般的屠杀现场,声音带着沉重和急迫,“这里…留下两人警戒,封锁现场!
其他人,跟我走!
快!”
两名暗部忍者立刻闪身来到李维身边。
一人小心地避开他颈侧狰狞的伤口,动作尽量轻柔地将这具幼小、轻飘飘的身体从冰冷的血泊中抱起。
另一人则快速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其他伤势,做了最基础的应急止血处理。
李维的意识在剧痛、失血、虚弱和混乱中沉沉浮浮,身体被搬动的感觉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颠簸。
在彻底陷入黑暗昏迷之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属于孩童的、微弱的力气,艰难地抬起沉重如灌铅的右手。
指尖,沾满了血污和灰尘,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抚向自己依旧***辣疼痛的脖颈侧面——那道差点割断他气管的血痕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
那里,正是苦无第一次刺中、发出“铿”一声脆响的地方,是那神秘战纹第一次显现的地方。
指尖传来一种极其粗糙的、如同砂纸般的颗粒感,与周围柔嫩的孩童皮肤截然不同。
他用力眨了眨眼,挤掉睫毛上粘稠的血珠。
借着残破屋顶缝隙漏下的、被九尾查克拉染成诡异暗红色的月光,他看到了。
在那道致命血痕下方、靠近锁骨上方一小片区域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块大约铜钱大小的区域。
那里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浅淡、却异常明显的灰白色泽,如同瞬间石化的角质层,坚硬粗糙。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片灰白色的“硬皮”表面,几道极其细微、蜿蜒曲折的暗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那纹路古朴、复杂,带着一种非自然的秩序感和生命的扭曲感,绝非伤口结痂的痕迹。
它们勾勒出的模糊轮廓……像是一截虬结扭曲、充满生命力的树枝,又像是一枚未曾完全绽放的、神秘而妖异的果实蒂托!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而蛮荒的悸动,伴随着这诡异的纹路,再次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恶魔果树!
李维瞳孔骤缩!
那个只存在于大筒木一族禁忌实验室档案中、被漩涡一族秘密保管的古老图绘——那棵连接着异度空间、结出无数诡异能力的参天巨树的形象,瞬间与眼前皮肤上的纹路重合!
“嗬……”他想惊呼,却只从受伤的喉管处发出一声微弱得如同叹息般的抽气。
眼前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吞没,失去了所有知觉。
唯有指尖那残留的、砂砾般的硬皮触感和那妖异的蒂托纹路,如同烙印般刻在意识最深处。
……木叶村中心,九尾肆虐的炼狱。
巨大的橙色妖狐挥舞着山峦般的巨爪,每一次拍击都掀起毁灭的冲击波,暗红色的查克拉吐息如同天罚光柱,将木叶的象征——火影岩——都轰塌了大半。
忍者们如同扑火的飞蛾,绝望地抵抗着。
西代目火影波风水门金色的身影如同穿梭于风暴中的闪电,一次次在致命的爪牙和吐息间惊险掠过,飞雷神苦无的寒光在烟尘中闪烁。
混乱的战场边缘,一个带着漩涡面具、只露出一只猩红写轮眼的诡异身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棵焦黑倾倒的巨树顶端。
他双手抱胸,如同欣赏一场盛大的戏剧,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冷酷而玩味的弧度。
就在他准备再次施展神威,给这场混乱再添一把火时——“嗯?”
面具男——宇智波带土,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的鼻音。
他那只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猛地转向了宇智波族地方向,穿透空间的阻隔,死死地“盯”住了某个点。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扎眼”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极其短暂地干扰了他对那片空间的部分感知!
那波动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完全不属于查克拉体系的陌生力量感!
虽然一闪即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过!
位置……就在宇智波族地深处!
那个方向……除了濒死的九尾人柱力容器(婴儿鸣人)和一个无关紧要的漩涡遗孤小鬼(李维),应该没有活口了!
是那个小鬼?!
“陌生的……力量?”
带土面具下的眉头第一次紧紧皱了起来,猩红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和冰冷的探究。
木叶的底牌他自认为了如指掌,但一个七岁的、本该被鼬清理掉的漩涡遗孤身上,怎么会出现干扰他神威的、完全未知的力量波动?
这股力量感……是什么?
计划似乎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微小变数,如同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完美的剧本里。
……木叶医院,特护隔离病房。
惨白的灯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仪器单调而低沉的“嘀…嘀…”声构成了压抑的背景。
病床上,那个名叫漩涡李维的七岁孩童静静地躺着。
他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下显得格外瘦弱可怜,颈侧缠绕着厚厚的、浸透药味的白色绷带,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苍白的小脸,只露出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紧闭的双眼。
暗红色的头发被血污纠结成一团,此刻己被简单清理过,却依旧黯淡无光。
几根细小的管线连接着他的身体,如同苍白的触手,维持着这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
病房厚重的隔音门外,两名戴着面具的木叶暗部如同沉默的铁塔般矗立,冰冷的目光隔绝着外界的一切。
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感受到那无形的杀意。
病房内,只有心电监护仪那代表生命律动的、微弱而规律的“嘀…嘀…”声在回荡。
突然!
病床上,那孩子被绷带缠绕的颈侧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极其轻微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绷带下,那片灰白色的硬皮区域深处。
一点微如尘埃的暗金色光芒,极其缓慢地搏动着,如同沉睡亿万年后被惊醒的洪荒之心。
微弱到极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厚重感的暖流,正极其缓慢地流淌过那些被九尾查克拉撕裂的细微经络和被苦无割伤的脆弱肌体,如同最耐心的工匠,用最原始的力量,修复着这具属于七岁孩童的、濒临崩溃的躯壳。
每一次搏动,都让那光芒微不可察地凝实一丝丝。
在那光芒的核心,那几道暗金色的神秘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勾勒出的恶魔果蒂托图案,在黑暗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亘古而妖异的气息。
窗外,被九尾查克拉染红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面投下一道道如同凝固血痕的斑驳光影。
寂静中,似乎有无数来自不同时空的视线,穿透了位面的壁垒,悄然投注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聚焦在这个名为漩涡李维的、七岁的、死里逃生的孩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