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导语:凌晨三点,未婚夫用我教的解剖手法,在太平间拆开了自己的胸腔我飘在冷库白雾里,看着陆川把ECMO导管***他心脏。
这个曾为迪士尼画童话城堡的男人,正用钢筋扎穿我冰冷的无名指:"夏夏,这次我们的婚戒永远不会褪色了。
"监控屏上,他心跳曲线逐渐贴合我熄灭的脑电波。
而窗外,催债人锯骨头的电锯声,像极了婚礼进行曲的变调。
正文如下:第一段:我攥着病历单躲在消防通道里,催债电话第七次响起时,终于按下接听键。
"林小姐,你弟弟的腿现在寄存在我后备箱。
"电流声裹着男人的轻笑刺进耳膜,"天亮前凑不齐二十万,下次寄给你的就是眼球。
"铁门突然被撞开。
我慌忙把诊断书塞进护士服口袋,止血钳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陆川的黑色皮鞋出现在视野里,鞋面上还沾着我今早吐在洗手池的血渍。
"阿姨们说你这周替了六个夜班。
"他弯腰捡起止血钳,婚戒在月光下晃得我眼眶生疼,"下个月就要办婚礼的人,能不能别总想着当南丁格尔?"消毒水混着他身上雪松香涌进鼻腔。
三天前这张诊断书就是被这味道浸透的——胰腺癌晚期,生存期不超过六个月。
当时他正在婚纱店量尺寸,发梢别着枚银杏叶形状的卡子,是我们初见时沾着病人鲜血的那片叶子做的。
"川哥!"走廊突然炸开小护士的尖叫。
我下意识抓住他袖口,这个动作让口袋里病历单滑出半截。
CT片上那团阴影像只毒蜘蛛,正顺着惨白灯光往他手背上爬。
急诊担架轰隆隆碾过地砖。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时,他忽然扳过我肩膀:"你弟刚才来电话,说你要卖婚房?"血液瞬间冻结在血管里。
我盯着他领口第二颗纽扣,那里别着枚樱花胸针,是我去年生日他连夜赶工设计的。
"网贷公司说...说今天不还钱就要拆妈的养老院。
""所以你就背着我联系房产中介?"他手指几乎掐进我锁骨,"林夏,这是我们装修了半年的婚房!窗台上的银杏苗都快开花了!"疼痛从胃部窜上喉头。
我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止疼药,想起今早镜子里蜡黄的脸。
护士站传来整点报时,电子女声正在倒数平安夜钟声。
"不然呢?"我扯出最艳丽的笑容,"让我那个赌鬼弟弟被剁成肉馅喂狗?还是等着催债的把痴呆老太太从五楼扔下去?"他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这双眼睛曾盛满星光对我说"要给你画一辈子设计图",此刻却倒映着我扭曲的倒影,像团即将熄灭的鬼火。
"叮——"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我猛地将他推进轿厢,在感应门闭合前甩出酝酿三个月的谎言:"妇产科陈医生说他能解决所有麻烦。
"他撑住电梯门的手背青筋暴起:"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上周刚为他打过胎。
"我晃了晃根本不存在的孕检单,"婚前协议第三条,任何一方出轨就自动放弃..."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
应急灯闪烁的瞬间,我看见他身后的玻璃幕墙正在龟裂。
不是地震,是我的视网膜开始渗血——晚期症状终于来了。
"小心!"我扑过去时,他本能地张开怀抱。
这曾让我安心的雪松气息,此刻混着血腥味灌满鼻腔。
诊断书从口袋里滑落,轻飘飘盖在他脸上,像张惨白的讣告。
第二段:陆川的睫毛扫过诊断书上"胰腺癌晚期"那几个字时,我听见血管里结冰的声音。
像去年除夕夜他带我去看的冰瀑,晶莹剔透的谎言正在阳光下碎裂。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像从深水里浮上来。
我伸手去抢,化疗留置针却被扯脱。
血珠溅在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那颗钉着樱花胸针的纽扣,昨夜还抵着我锁骨说要把婚床摆在能看到银杏的位置。
急诊室的警报突然大作。
趁着混乱,我咬破舌尖哑着嗓子笑:"淘宝买的道具,本来想试试你会不会心疼..."话音未落,整排玻璃幕墙轰然炸裂。
不是幻觉,是催债佬的钢管砸碎了走廊窗户。
寒风卷着银杏叶灌进来,其中一片卡在他渗血的眼角,像我们初遇那天粘在他镜头上的血渍。
2019年11月7日,我跪在急诊大厅给心梗病人做心肺复苏。
他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混着心电监护仪的警报,染血的银杏叶落在我护士牌上。
后来他说,那抹血色像婚纱照的底片。
"川哥小心!"钢管擦着他耳际砸在墙上时,我本能地扑过去。
这个动作让化疗泵的导管彻底崩开,止痛药水顺着裤管滴在地砖上,和七年前那个心梗患者喷溅的血迹惊人相似。
催债人的刀尖抵住我后腰:"林小姐,令堂的氧气阀现在..."陆川突然暴起,建筑师的拳头砸在对方颧骨上发出闷响。
他把我护在怀里的姿势和求婚那晚一模一样,那时阳台上新栽的银杏苗刚抽出嫩芽,他说要等孩子出生时在树下埋坛女儿红。
"快走!"我推他撞向安全通道,反手锁死铁门。
催债人的咒骂声中,我隔着玻璃看他通红的眼睛。
去年他母亲吞安眠药那晚,他在ICU门口也是这样看着我,说"夏夏我好怕成为孤儿"。
"开门!林夏你给我开门!"他疯狂踹门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摸着口袋里皱成一团的止疼药锡纸,想起他熬夜画设计图时,总喜欢把橡皮屑捏成小樱花摆在我值班台上。
整栋楼突然停电。
黑暗中有冰凉的东西贴上脖颈,催债人的呼吸带着腐臭:"林护士不想老母亲缺氧而死吧?"我摸到墙上的消防斧。
上个月他教我防身术时,手掌贴着我腰际说"这辈子都不让你用这个"。
现在斧头劈开空气的呼啸声,像极了婚纱店试衣间里,他替我拉后背拉链时的金属摩擦声。
重物倒地的闷响惊动声控灯。
光明重现时,陆川正徒手掰着铁门栅栏,血顺着不锈钢管滴成一条红线,像婚礼请柬上烫金的连理枝图案。
"你流鼻血了。
"他声音突然变调。
我抹了把脸,满手猩红衬得皮肤愈发惨白。
昨晚偷服靶向药时看过镜子,像极了停尸间那些蒙着白布的人。
"生理期。
"我把沾血的纸巾团成樱花状,"上个月不是弄脏过你设计图么?"他猛地僵住。
那天我其实是晕倒在他工作室,血渍晕染了婚房设计图上的婴儿房。
他以为那是经血,其实是癌细胞啃穿的胃黏膜。
远处传来警笛声。
我趁机把诊断书塞进催债人衣兜,贴着那人耳朵低语:"告诉债主,这玩意儿能换五十万。
"当陆川终于撞开门时,我只来得及将婚戒藏进舌底。
铂金圈沾着血锈的味道,像他第一次吻我时,两人撞破嘴唇的那个深秋黄昏。
"你弟说你要打胎..."他扳过我下巴突然顿住。
我舌尖的戒指硌在他拇指上,那是他亲手打磨的素圈,内侧刻着"川夏常青"。
警用手电光柱扫过的瞬间,我狠狠咬破他虎口。
趁他吃痛松手,我抓起催债人的刀往自己腹部捅:"警察同志!他要杀我灭口!"陆川瞳孔里炸开的震惊比伤口更疼。
就像那晚发现他母亲割腕时,他攥着染血的婚纱照问我:"为什么所有美好都要见血?"这次我终于能回答他了。
第三段:我数到第三滴血落在陆川鞋尖时,他腕表警报突然尖叫起来。
这个智能手表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能监测心率血压,此刻表盘正疯狂闪烁着130的红字。
"你体温不对。
"他伸手要摸我额头,虎口处还留着我的牙印。
上个月我借口被野猫抓伤,其实是化疗后对着镜子练习咬痕深浅。
警笛声迫近的瞬间,我扯开衬衫露出腰腹狰狞的刀口:"救命!他要杀我!" 布料撕裂声惊飞窗外栖息的麻雀,像极了他求婚那日放生的白鸽群。
陆川的手僵在半空,建筑师修长的手指曾为我搭过银杏叶冠,此刻却蜷缩成灰白的枯枝。
他盯着我渗血的纱布,那下面埋着化疗泵,导管像条蜈蚣啃食我最后的好皮肉。
"患者血压60/40!"冲进来的实习医生踩到染血的诊断书。
那张纸旋转着飘到陆川脚边,CT片上我的肝脏爬满白色蛛网,像他设计图中被地震摧毁的玻璃穹顶。
我被抬上担架时,陆川正弯腰捡那张死亡通告。
他后颈凸起的骨节让我想起初夜那晚,月光也是这样描摹他脊椎的弧度。
当时我们说好要孩子的话,眼睛要像他,嘴唇要像我。
急救灯在头顶炸开血红的光。
氧气面罩扣下来时,我听见他在嘶吼:"准备ECMO!她是胰腺癌晚期!" 多可笑,这个总把CAD图纸当情书的男人,此刻背诵着我的病历号比说"我爱你"还流利。
护士扒开我眼皮检查瞳孔,